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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致,年少懵懂的期冀

“任子昂,你在做什么?”就在任子昂魂游太虚时,一把清脆娇憨的声音有如天籁般传入他的耳中。

任子昂吓了一跳,惊醒过来,还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没有回头已经知道来者何人,要是在平时听到这个声音,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就是这把声音的主人让他经历了多少个夜不能寐晚上。

此时虽然也非常惊喜,但更多的却是尴尬。想不到第一次偷窥的丑行却被心怡的人儿捉个正着,绝对是糗大了。

飞快的滑下来,也不敢分辩,只是默不作声的低着头站在一旁。钟月甄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再追问他刚才在做什么,只说了句“我哥在里面吧。”说着就要推门走进去。

“小姐,你还不能进去,因为少爷正在里面和人切磋。他说了不要打搅他们。”任子昂见钟月甄想要开门进去,顾不上尴尬,赶紧上前阻拦道。

“哦,原来你刚才在偷看我哥跟人比试,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很没有道德的?任子昂,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种事。亏得我哥还那么信任你。哼。”钟月甄冷哼一声,自顾走到一旁坐着,也不再理会他。

任子昂听了钟月甄的话后更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偷偷地看了看她,只见伊人一脸恬静地坐在那里,沉静如水。

看她一副不愿意搭理任何人的样子,任子昂不知道钟月甄这时候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胡乱揣测她的心思。

虽然伊人就近在咫尺,那张令人神往的俏脸依然还是那么的明媚动人,但任子昂却觉得两人间短短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像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时修炼室内,倒在地下的陈志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不甘的说道:“钟少果然是深藏不露,竟然已经可以使出你导师的成名绝技,我没猜错的话钟少应该已经摸到了C级的门槛了吧。没想到你的导师竟然这么快就将他的成名绝技传授给你了,真不愧是他的得意弟子。”

“哪里,陈少过奖了,是老师他教育得好罢了。陈少的实力也是非常强的,在下只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输赢乃武者常事,希望陈少别放在心上。”

“输了就是输了,今天我输在钟少导师的绝技上,输得心服口服,钟少不必谦虚,改天必会再来领教。告辞。”陈志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有机会的话再向陈少请教,在下就不送了,慢走。”钟阳一拱手目送着他走出去,然后才皱着眉头捂住胸口,看来也不像表面那样轻松。

陈志刚走出门口,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跟着脚下一软,还差点摔倒。

任子昂见状赶紧走上去想要扶住他,这时陈志才注意到钟月甄竟然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于是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开,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内竟尽是怨恨,仿佛要将他的狼狈和失败全都归咎于好心上前搀扶他的任子昂身上。被一把甩开的任子昂很困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陈志强忍着伤势,装作若无其事,温文有礼地向钟月甄点头问好,也不像平时要去纠缠一番,只是转身匆匆离去。

钟月甄知道比试已经结束,目睹陈志吐血受伤离去,而哥哥钟阳还没有出来,也有点担心,所以赶紧走进去。

而此时钟阳正在回想着刚才比试的过程,还不时的比划两下。钟月甄看到她哥哥并没有事,于是便冲上去一把抱住钟阳,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说道:“哥,你是不是打败了那个讨厌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都看见了。哥,你好厉害,真不愧是我哥!”

“其实你哥我只是侥幸才赢了他,要是我没有学会那招新招式说不定还真会输给他。”钟阳说着一边掰开妹妹挂在他身上的手,还咧开嘴夸张的说:“快点下来,你哥我可是受伤了的。”

“哪里哪里?”钟月甄听说他受伤了便跳下来并用双手胡乱的检查着。

“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用力过度,有点虚脱而已。”钟阳只得又再次拉开她的手。

“我就知道我哥是最厉害的,你就别谦虚了。想不到我哥整天宅在屋里也能那么厉害!我好崇拜你哦!哥!”说完又紧抱着他。

钟阳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哭笑不得地无奈说道:“什么叫我整天宅在屋子里,我那是在用功。哪像你,整天在外面瞎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钟月甄一听急了,忙推开他,忿忿说道:“我可是公认的冥道部的天才美少女耶!连我们导师也对我赞不绝口呢,你竟然说我在外面瞎混?气死我了!瞧好了!”

说完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伸出一根青葱般的玉指,一撮红色的小火苗便跳动在指尖上,煞是漂亮。接着手指在空中一划,一个小火圈便形成了,并在钟月甄的控制下旋转着。微微的红光映衬着那张美丽的俏脸,如同鲜花般娇艳!

钟阳看到她一脸得意的样子,撇撇嘴打击道:“甄甄,你别受冥道部那帮老神棍的蛊惑了。那帮老家伙只会吃饱没事干整天关在房里异想天开。还有骗骗你们这些爱幻想的女孩子罢了。你这样的冥法除了看着漂亮一点还有什么用,一点杀伤力也没有,你还是到武道部来踏踏实实地修武吧。”

钟月甄听了气得将小火圈甩向钟阳,愤愤的说道:“我就喜欢,要你管!哥你太可恶了,竟然看不起冥法,总有一天本姑娘要用我漂亮的冥法打得你满地找牙!再说想要我到武道部修武?你做梦去吧,要是把本姑娘这么修长漂亮身段练成那恐怖的肌肉女我找谁哭去?”

‘嘿嘿嘿……’跟进来的任子昂刚好听到在人前一贯温婉优雅的钟月甄蛮横的话语,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咦,任子昂你怎么进来了?你这人总是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吗?还偷听人家说话,真讨厌。傻笑什么,信不信叫我哥揍你。”钟月甄看到任子昂不知何时也跟着进来,还被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又想到他刚才在外面偷窥的行径,不禁羞恼成怒。

“刚才还在埋怨你哥我呢,怎么一转眼就用得上哥了?”钟阳见到妹妹发飙,只得接过话茬。

“哼,哥你竟然不帮我?我可是你的亲妹耶!下次回家我告诉奶奶就说你欺负我。”

“甄甄别闹了,其实哥这次能赢陈志还得多亏了小昂,要不是他我可能还领悟不了那制胜的一招呢。我相信他也不是有意要笑你的,你看在哥的面子上就原谅他一次吧。”钟阳一边说着还不断向旁边的任子昂使了使眼色。

“月甄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说话的,我只是进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任子昂在钟阳的眼色下赶忙道歉。

钟月甄听到钟阳这么说不由得斜了任子昂一眼,仿佛不相信钟阳所说,但不知为什么也没再说话,只是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小昂,你也知道我妹妹就那样,小时候的臭脾气改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待少女离开后钟阳才捂着心口坐了下去。

任子昂点点头,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担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今天就这样了,你先回去吧。”钟阳摆摆手说道,任子昂听到他这么说也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任子昂脑中不断回想起气质优雅的钟月甄蛮横耍小性子的样子,虽然惹了她生气,被说了几句,但任子昂却觉得那时候的她更加真实,仿佛也不再像原来那么的遥不可及。原来她纯真的一面还和小时候一样没变,这发现让他原本压抑着的内心又雀跃起来。

只是他感到刚才的偷窥行径好像已经使得钟月甄对他产生了些许厌恶感,这让他很惶恐,希望那只是他的错觉。

不过让他不解的是钟月甄最后却没有当着钟阳的面告发他,这着实让他暗自开心不已。并不是害怕被揭发,而是觉得钟月甄其实没有真的讨厌他。这使得他又充满自信,同时又萌生起一丝希望。

自此之后每天下班后去到钟阳的公寓便成了任子昂最大的期待,每次都期盼着能遇上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的俏丽身影,哪怕只是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那他已是无比的满足。

虽然事实上大多数他都不能遇到钟月甄,有时凑巧遇上了也只是很冷淡的点点头而已,也不再主动和他说过半句话。

就算是这样也让任子昂暗自欣喜不已。虽然他也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但任子昂却就这么一直默默的悄悄地关注着她,心中像是背负着某种神圣的使命,而他就是在努力完成内心深处的那抹希冀的期望!

怀着某种期冀的任子昂像是作茧自缚般,那种患失患得的心情把他越缠越紧,差点让他透不过气来。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正值青春期的他终究是不合时宜的陷入了这种懵懂的烦恼中。

干爽的秋风无声地吹走了这些平淡的日子,很快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任子昂来到离月岛已经整整3个月又零22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小就伴随着他的病痛本应在半个月前就该发作,但至今都还没有动静,像是进入了蛰伏期一样隐匿了起来。

这本是应是好事,但却让他非常惶恐,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还会产生很多奇怪的想法,比如担心会不会下次发作的时候便是他生命的终点等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最近他心里总是会有很多诸如此类莫名的躁动不安,对此他却是感到很无奈。

已是深秋的傍晚带着丝丝沁人的凉意,像是要拂去每个人心中积攒了大半年的燥热。

任子昂提着一桶脏水从钟阳的公寓走了出来,把水浇在院子内的盆栽上,预示着他又将完成这天的工作,此时傍晚的天空中已经布满漫天的落霞,像是要给任子昂这些平白的生活增添几分色彩!

收拾好一切的任子昂却没有离去,因为他知道今天钟月甄已经回来了,而此时就在她楼上的房间里。

任子昂内心突然有一种想要上去见一见她的强烈冲动,但一时间又缺乏勇气,只得在客厅里不停地徘徊着犹豫不决。最后头脑一热,竟然鬼使神差的就这么走上去敲响了钟月甄的房门。

“请进。”如黄莺出谷的清脆嗓音从房内传出。

任子昂忐忑不安地推开了房门,终于看到了那张让他魂牵梦索的明媚俏脸。伊人静坐在窗前,双手托腮凝眸窗外,像是沉醉在远处天边那一抹燃烧的灿烂晚霞,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你……”钟月甄还以为是钟阳来找她,转过来看到的竟是任子昂,微微蹙了下眉头,像是暗恨他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继而有点清冷的问道:“是你呀,什么事?”

任子昂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嫣红樱唇竟又走神了,仿佛听不到她在说话,也不忘记了接下来将要对她说些什么。看到他这样一直盯着自己出神,钟月甄心里产生了一丝反感,轻轻冷哼一声。

说实话钟月甄对于这个所谓的儿进玩伴其实是没有太多印象,至于上次能认出他来主要是因为她奶奶从绍婆婆(也就是任子昂的阿嬷)那里知道任子昂也在离月岛,所以才吩咐他们兄妹俩照顾下他。本来钟月甄对于任子昂并没有什么好恶感,只当他是曾经认识的人。

但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便开始留意任子昂。发现他每次看到自己都会很开心,还有意无意的想要接近她,趁她不注意时会偷偷注视她,那灼灼的目光背后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什么。每当她装作不经意扫过他时,他却又很慌乱的将目光躲闪开。

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女孩子敏锐的第六感已经觉察到这个男孩对她怀有不纯之意。于是渐渐地钟月甄便开始觉得有点厌烦见到他,总是尽量的避免与他碰面,就算不经意碰到也只是礼貌的冷淡的回应,免得让他胡思乱想。

对于一个对她怀着某种心思而又整天想着要接近她的人,钟月甄当然很反感。你的出身不好也就算了,却还又不知上进,而且怯懦如鼠,这就让她更为厌恶,要不是奶奶千叮万嘱的话,她早就把他撵走了。

任子昂听到少女的冷哼倏地回过神来,垂下头来不敢让目光和她接触,脑中飞快的转动着,也顾不得后果慌不择言赶紧说道:“月甄小姐,少爷说有事让你过去一下。”

没有再理会他,钟月甄便径自走了出去。任子昂刚说完便知道不好,但事已至此,只得暗自苦笑一下,硬着头皮跟着出去。

一路上,任子昂亦步亦趋地跟在前面那个轻盈曼妙的身影之后,也管不了等下要怎么自圆其说,只想着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才没多久,少女便一把推开钟阳的书房门,直接问道:“哥,你找我什么事?”

正捧着一本书在埋头的钟阳突然听到问话,抬起头来一脸迷惘的说:“什么我找你什么事?”接着看到了她身后的任子昂,瞬间反应过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赶紧改口道:“咳,是这样的,我找你……”

但为时已晚,钟月甄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也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没等他说完,便拂袖转身走出去。只是在经过任子昂身旁时用目光冷冷的斜了他一眼,然后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像是骂他两句也不屑的径自走了。

望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任子昂,见他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钟阳更加肯定他的所想。

于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昂呀,我和你也差不多年纪,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就甄甄她那臭脾气,你就别多想了,没结果的。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叫你过来帮忙呢是我奶奶吩咐过,她听你阿嬷说你也在这里后,就叫我兄妹俩碰到你就尽量照顾一下你的。你也别多想了。好了,你现在也知道原因了,以后就好好安心做事吧,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甄甄那我会帮你说几句好话的。”

呆立在门边的任子昂却像是根本听不到钟阳在说些什么,脑中尽是钟月甄离开时望向他的那一眼。那目光夹杂着愤怒、厌恶、不屑和最后变得冷漠。也可能是他过于敏感,但那样的目光就像是冰冷的利箭般深深地刺伤了他那稚嫩的心房!

他还一度天真的以为钟月甄对他青眼有加,但这才知道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原来这一切还是因为阿嬷的原因。

他们始终都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只是从小山村出来的一个山野小子罢了,竟然不自量力的想去高攀别人,就像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那样可笑。癞蛤蟆终究只是癞蛤蟆,永远都只能够仰望着天鹅,不管那只天鹅飞在高空还是游弋在湖中。

任子昂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笑,说道:“钟阳少爷,是我太失礼了,惹了月甄小姐不高兴,也没脸在这儿做下去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想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免得让你难做。还有上次我还偷看了你和陈志少的的切磋,非常对不起!”说完后向钟阳躬了躬身体,然后便转身离去。

钟阳张了张嘴,但终究没再说什么,望着那单薄的身影转眼消失在门口处……

任子昂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终于都结束了。这样的结果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但想想真的不能怨怪些什么,只当做是他一次不自量力的无知行为罢。

虽然朦胧的情愫就这样还未萌芽就被无情扼杀,但他一点儿也因为他的鲁莽而感到后悔,最起码他也曾追逐过!

他也知道内心深处泛起的那一抹忧伤只不过是青春年少那颗懵懂之心的躁动罢了,也许平凡的生活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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