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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归

2035年12月

冷衣有些无奈,自己这几天是怎么会是,总是捡到人?这算什么设定,难道自己将来是开个收容所的宿命?这样的人生不要也罢,还不如就在昨天随着冲击波而去呢。三个重伤人员,在这个茫茫森林之中,冷衣瞬间感到绝望,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吧,到头了。

阿雅有些不明白冷衣那奇怪的表情,“怎么了,”阿雅好奇的问道。“阿雅,”冷衣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做好准备了吗?”“什么?”“你要做好准备啊,我们极有可能要在这个该死的森林里度过余生了,”冷衣环顾四周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来到了一扇‘门’里面,这个‘门’似乎还是没有人发现过的。”门,是这个世界对这种空间的统称,这种空间往往跨越着极长的距离。门的两个出口之间连着两个不同的地区,没有门的话,人类现在还只是在自己所在的那块狭小的地盘里生存,永远无法和其他地区的人交流,毕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森林和猛兽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这种对门的开荒运动,实在不是三个重伤人员可以做到的啊。

阿玲缓缓撑起自己的身子,好累,头好痛,阿玲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有些意外。“哟,醒了,”少年的声音传来,“还真是能睡啊,”少年的揶揄的话语配合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孔和冰冷的语气,怎么都让人别扭。“呵呵···”阿玲只能笑笑来躲避这时的尴尬,“谢谢,”阿玲慢慢站了起来,“我叫周玲,”她伸出自己的右手,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也可以叫我阿玲。”冷衣心里一突,这个名字似乎听过老头子说起过啊,冷衣冰冷的打量着眼前微笑的少女,摆摆手,“冷衣,”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什么人啊,这是,阿玲的强压下心里陡然冒起一丝怒火。阿玲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另一位少女,“你好,”阿玲一贯的笑,伸出右手。可是少女只是死死地盯着阿玲的笑容迟迟没有回答,阿玲的心里有些发毛,就在阿玲把手缩回去的时候,少女开启了口“阿雅,”然后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阿玲有些呆滞,为什么她不把手松开啊,连握手都不会吗?阿雅奇怪的看着阿玲的表情,不对么,每次冷衣伸手的时候,自己都这样握着的啊。

“醒了就可以开始前进了,”冷衣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刀,当做拐杖,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我们顺着这个下坡道直走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另一个出口。”“出口,”阿玲有些不明白。“是啊,我们不明不白的进入了一扇还没开荒过的门,”冷衣道,“自己小心点,在这种山地型门里,最可怕的是突如其来的雨了。”“雨,不会吧,我们是在地下,怎么会有雨?”“不是地下,这是另一片空间,”冷衣转身盯着阿玲,“你该去好好阅读有关门的书了。”什么人,这是,阿玲强压下心里的火气,短短时间内,这是第几次了?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而我们的冷衣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不对,应该是他早已意识到这点,所以才不厌其烦的捉弄。

2035年12月29日

燕龙国赣区洛伦萨市

国安路1224号

冷亦然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一遍遍的滚动着阵视频道,阵视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冷亦然侧躺下来,好无聊的寒假,那个人又不在家,7年来,他有几次回家里来过?明年就要统考了,他不知道的吗?还有心情四处乱跑。冷亦然摇摇头,自暴自弃也没有必要到那种地步吧,笨蛋就是笨蛋,毫无逻辑可言。冷亦然翻动着通讯仪里和好友之间的短信,一遍遍的回顾,一丝笑意在他的脸上绽放,哈,不知道她是想起了那一段快乐的记忆吧。

“亦然,别窝在那里了,来帮我一起包饺子,明天春节了。”妈妈在一边喊着。本来按常理来说应该在春节那天包的饺子,冷家却是在29号就把饺子包好了。

“好···”亦然拖着长长的音调回应着,身子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依旧在和自己的同学在虚拟网上聊着天。

“唉,真是的,”妈妈有些不开心,“你哥在的时候,你哥不会帮忙,现在女儿也不帮我了啊,”妈妈的语气有些低落,“谁说生个女孩好的啊。”

“就来就来,”冷亦然告辞了自己的同学,连忙下线,跑向厨房。

包完饺子后的冷亦然有些无聊,走进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又关上门走了出来,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听着阵视里对国内迷失森林失火事件的报道,切台,再切台,冷亦然把阵视留在一个播放明星少女的演唱会的频道。冷亦然随着歌声轻轻的哼着小曲,打开了通讯仪,接上虚拟网,“喂,知道么,演唱会开始了。”“真的吗?”“恩恩。”“快看快看,今天的她好漂亮”“不,她哪一天不漂亮啊。”“歌声还是那么好听。”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冷亦然看了看讨论区,随口和她们一起讨论着演唱会的话题,慢慢的话题就转了,到了近几年来推出的虚拟世界系统上。虚拟世界是从虚拟网转过来的,是虚拟网的升级系统,在这里,人们可以与真实世界里一样的生活,当然只是虚拟的。在这里也可以做很多现实世界无法做到的事,毕竟,这个世界,一开始,均是平等。

冷亦然离开了讨论区,她不喜欢有关虚拟世界的话题,不,甚至有些反对,当然,没人知道。冷亦然无法理解那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痴迷于虚拟世界,到达了连课都不去上的地步,虚拟的就是虚拟的,真实的就是真实的,为什么要为了虚拟把真实抛弃。

冷亦然下了沙发,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握着门把手,看了看旁边那个人的房间,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松开自己房门的门把手,走进了那个人的房间。

还真是脏乱,冷亦然开始了她的大扫除。

2035年12月

未知门内

冷衣似乎很是享受捉弄人的乐趣。

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生物出现,各种毛骨悚然的东西不断的挑战着阿玲的神经。阿玲不相信冷衣会不清楚哪里有什么灵兽,毕竟,为什么一次正常点的灵兽都没有遇见过也太奇怪了吧,而且经常遇见的也只有低级怪,不可能的吧。阿玲想起刚刚遇见的那只臭烘烘脏兮兮的沙田鼠,不禁有些干呕。阿玲有些恼怒的跟在冷衣背后,死死地盯着他可憎的背影,阿雅在一边好奇的盯着她的表情,一群人就这样奇怪的前进。

冷衣将刀往地上一插,席地而坐,“今天,就地休息吧。”冷衣还在炼化这把刀,这把刀原先是肖恩的魂器,现在落在冷衣手里,要想真正掌握的话,还要慢慢将魂力注入其内,一点点的熟悉里面铸造师留下的阵法,慢慢将其与自己的魂力契合,也就可以收入体内,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拿在手上了。

“咕~咕~”阿玲摸了摸自己大叫的肚子,坐了下来。

“饿了?”冷衣睁开一只眼问道。

“嗯,”阿玲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短。“没在问你,”冷衣无视,“阿雅,饿了?”少女乖巧的点点头,阿玲却在背后握紧了拳头。

不得不说,冷衣的手艺非常好,而据他所说,这些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阿玲很是不理解这个男孩,明明能靠通讯仪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他要靠脑子去记,而且,这么多的植物和动物塔都记了下来,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冷门。阿玲只能惊叹他的能力和耐心,阿玲捧着热气腾腾的肉汤,慢慢的品味着,这些奇异的食材,在他手里能做出这么美妙的滋味。果然队伍的食品交给他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比泰隆做的还好。不过,泰隆他们在哪里,自己为什么和她们分别,阿玲的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每当她蹑手蹑脚的尝试涉足那块区域,大脑总是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如同刀割。阿玲有些奇怪,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她不敢也不愿和这两个人说起。说起来,这两个人也不一定会帮自己吧,而且大家只是认识了几天。真是奇怪,阿玲对自己的想法越来越感到奇怪了,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想到他们什么,阿雅倒是个乖巧的好孩子,但是冷衣,算了,还是不要说得好,一说就有无名火气升腾而起,阿玲从没想过自己身体里火属性暴动这么大。

“发的什么呆啊,”冷衣凑到她身边,“难道这用沙田鼠做的汤不好喝么。”“你说什么?沙,沙,沙田鼠?”阿玲表情极其精彩。“对啊,沙田鼠可是A级食材啊。”那该是怎样的勇士才会把沙田鼠列入菜单啊,阿玲从来没有这么想做掉一个人——编写食谱的那位。冷衣摸了摸头“当然是在我自己编的食谱里啰。”果然,也只有这种人才做得到。阿玲一边呕吐一边无奈,可为什么阿雅可以无视这一点啊。

“阿勒,下雨了,”冷衣看了看天,愣了几秒,“走吧,往高处走”冷衣拉起还在呕吐的阿玲带着阿雅就玩高处冲去。

雨下的很急,豆点大的雨滴不要命的往下砸啦,屁啦帕拉的打在脸上,生疼。门里的世界永远没有季节的约束,天气说变就变,这雨水充沛的地方,也难怪会有这么茂密的森林。冷衣看着松松垮垮的土地,有些担心,“赶紧走,这里的土地很容易崩塌,”冷衣的心里总有些不安。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要是拖久了还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冷衣不敢想象自己一堆人的遭遇。一群人用自己最大的速度奔跑着,为了活下去的希望。

冷亦然随意的躺在床上,打量着这个本该熟悉,却陌生无比的房间。房间早已收拾好了,随意堆砌的影像书被一本本仔仔细细、整整齐齐的码在书架上,贴上了明确的标签。男人就是男人,冷亦然心里不禁嘀咕着妈妈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说起来,老妈老是在帮老爸收拾的时候发些牢骚呢。冷亦然心里不禁想笑,不过,当她扫视四周,想起那个人的脸,笑意就被压了下去。那个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她那以前被敬若神明现在视如杂鱼的哥哥,冷衣。

冷亦然随意的抽出一本影像书,往里面注入魂力,影像书翻了开来,冷亦然看着里面枯燥的阵法论,有些无趣的关掉。他就这样和这些无聊的东西打了十几年的交到,难道家人也不如它有趣么?冷亦然将书举起,想要往地上砸去,又停了下来,默默起身,把它塞回书架。冷亦然讨厌尸体的影像书,她的书都存在自己的通讯仪里,她无法接受自己使用和哥哥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将她的哥哥夺走了,她不想那些东西也把她夺走。可她能做什么,相对于书,她这个家人只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她坐在他平时坐的位置,介入虚拟网,进入虚拟世界。“请输入居民身份,”冷亦然输入自己的居民编号,“请输入角色名,”冷亦然想了想,道“亦冷”。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虚拟世界,尽管这东西已经运行了整整3年。

冷衣,阿玲,阿雅三人在做着和死神的赛跑。没有人会对冷衣的话怀疑,阿玲也只是会有时对冷衣的行为发发怒气而已。像现在这种生命攸关的事,还是听冷衣的为妙。可是,幸运女神似乎很少光顾人间,厄运使者却老是缠上世人。阿玲处在奔跑队伍的最末端,呕吐消耗了她的体力。就这样奔跑的时候,阿玲忽然感觉脚底一空,她的心里瞬间凉了下去,她能感觉到脚下山体滑坡的震动。阿玲闭上双眼,她总是在危机时刻闭上双眼,绝望的她只能祈祷神灵。神灵没有,但是那张厌人的脸却出现了,冷衣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用尽力气将她甩了出去。阿雅用她的魂兵——一条奇异的长鞭——拽着吊在半空的冷衣,冷衣系着长鞭的一端,靠着双手,将阿玲抛了起来。阿玲飘在空中,看着这雨中的一幕,嘴角露出一丝难言的笑容,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不太清楚是不是雨太大了的缘故。冷衣看着空中那女人有些开心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扬了扬头,准备从这条沟壑爬起,他的眼神撞上了阿玲的表情,她的笑容没有持续太久就以变为惊恐。大雨飘泊着,哗哗的打的人脸生疼,阿雅吃力的拉着长鞭,阿玲飘在空中,嘴巴一张一合着,焦急的脸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了,听不见。这是冷衣看见的最后的画面。

冷亦然没有在虚拟世界里逛太久,虽然和真实世界几乎一模一样,可惜,虚拟的就是虚拟的,永远取代不了真实,冷亦然没看见一个场景就这样给自己说一句这样的话。倒不是她不愿在虚拟世界里逛太久,而是被一阵长时间没有停歇通讯铃叫回了真实世界。

冷亦然走到客厅,真是的呢,老妈,又和老爸去散步了吧估计。冷亦然看着家用通讯器上那串从没见过的号码,好奇的接过,“您好,请问是冷衣的家属吗?我们是燕龙国驻齐云国大使馆,我们发现了昏迷中的冷先生,他现在在齐云国首都医院···”

2035年12月30日

新年

有些吵,冷衣悠悠的清醒了过来,头疼欲裂,两次了,昏迷两次了,这次昏迷的更彻底,就是两眼一抹黑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冷衣看着四周整齐的病床,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绷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窗外在放着烟花,室内在放着新闻,是自己不懂得外文,不过好在底下有对应的通用文翻译,倒是方便了不少。这个世界,已开发地区总共分成6个国家,毕竟语音难以统一,于是在数百年前,一群语音学家兼阵法师用当时人类已知的基础符文进行组合,造就了一套全人类通用的文字,称为通用文,由于每个符文都有特定发音,由符文组成的通用文,也就被人加上了发音,通用语就这样来了。

阵视上播报着迷失森林的火灾,冷衣有些做贼心虚,尤其是在听说经警方考证,疑为70级技巧,自爆阵法所造成的伤害之后。冷衣拉了拉被子,才发现趴在自己身边的阿雅,冷衣笑了笑,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结果他又看见自己另一边酣睡的冷亦然,有些愕然、惊讶,而后他愣了好久,和自己妹妹这样近距离相处,十几年来第一次了吧,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妹妹了,不过,真的长大了。冷衣笑了笑,心里很难得的露出一丝温馨的感觉,冷衣挪动身子将被子取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冷亦然却是醒了过来,她看着冷衣轻手轻脚的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摇了摇身子,“拿回去,”冷亦然道。冷衣耸了耸肩,笑道“会冷的。”冷亦然看着他的笑脸,有些发呆“要你管,知道冷还不好好盖被子?要你来装什么好人,”她的语气有些愤怒,一把将被子扔到床上。冷衣接过被子,盖到身上,他看着窗外一朵朵绽放的烟花,心情随着过年的气氛慢慢升温。

冷亦然看着另一边盖着他外套的少女,转过身来,看着窗外一朵朵绽放有熄灭的烟花,有些烦躁、有些愤怒。本该开心的除夕,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

阵视里敲响了新年钟声,铛铛的声音悠扬而婉转的撕开新生活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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