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相遇难
前面一辆马车上的人贩子不敢真让杨林有什么病,要是病死了,他可就亏大了。从随行的车上胡乱拿了些药交给香菊,让她煎给杨林喝,好在这家伙马车上的药也就是些寻常药,虽不可能对症下药,但至少可以缓解杨林的痛苦。他则命人给点了一堆火,自己坐在火堆旁喝茶看星星,香菊手忙脚乱的煎药,她哪里使用过这种野外的炊具?
这里已经远离山林,夜晚的温度凉爽适宜,小风吹过,说不出的惬意,天空中那一道清晰的天河,不知道蕴藏了多少传说……
人贩子一边喝茶,一边盘算自己的收入,等到下一个镇子,就可以跟老二汇合,不知这次老二的收获如何?他自己这次的买卖虽然数量较少,只有两个人,但是这女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皮肤白皙滑嫩,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瑕疵,连颗痣都看不到,五官单独看,并没有多好看,但是搭配在这张脸上,是说不出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做生意这么多年,他最清楚那些富家子弟的喜好,此女一出,绝对吸引那些富贵公子们,他可要乘机多收些银子!
喝了药继续睡觉,其实杨林不是真睡着,而是浑浑噩噩在梦境与现实之间难受的徘徊。
小镇,人声鼎沸的早晨,各种叫卖声混在一起,热闹而温馨。可是,没有退烧的杨林有些迷糊,无法体会这种简单又快乐的生活。
在汇合点,人贩子和他家老二商量要给杨林请个郎中看看,又不想住客栈耽误行程,只能将人请到马车边给随便看看,郎中看完开了点药,人贩子差人将药带上车,然后继续赶路。他们这样的生意,不适合把人养起来,那每一天可都是银子,会花的他心疼。
车上七八天的行程,杨林倒是把感冒给养好了,因为这场病,这一路上也让她有与香菊两人单独使用一辆马车的特殊待遇,而另一辆马车上,五个姿色不同的妙龄女子,虽已落魄,前途未知,却时不时还能听到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
到底都是些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杨林坐在马车旁喝水,一边打量这些小姑娘投过来的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有人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是这样一副祸国殃民的长相害了自己。
这会儿稍事休息后,他们将直奔京城,这里应该离大青山不远,还是先担心眼下吧。
夜晚的京城不比其他城市,街道宽阔平整,没有那些嘈杂和喧哗,路旁店铺里的灯笼照的路面亮亮的,有人漫步在街头,华美的衣饰显示着身份的不凡,还有素质的高尚,至于人品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和算计,无关贫穷和富贵。
人贩子到了京城休息一晚后,就急慌慌的安排请客吃饭,那些富贵公子们都认识他,好多时候的确能买到满意的女子玩弄,只是事后没有几个好命的,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的生意兴隆。
一般人买丫鬟什么的,都是直接到他的院子去挑人,可是人贩子没打算将杨林卖作丫鬟。兴盛酒楼三楼的雅间,是范公子包的私人房间,酒菜钱却是人贩子掏腰包,难得宰这家伙一顿,范公子心情不错。
人贩子是搭了好多桥才有机会请这几位吃顿饭的,为了今晚的主场,他决定赌一把,多花点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华灯初上,人贩子就带了六个打扮一新的女子出现在兴盛酒楼的雅间,十来天的马车生活,人贩子已让人教会六个姑娘基本的礼仪,不怕她们在此不懂规矩。
杨林自此才确定自己不是被卖到妓院,因生病的缘故,她一路上很少说话,只从香菊的口中得知她们是要被卖掉,但是不知要被卖到哪里,而今晚的饭局,她们六人是来服侍倒水的,并不是应邀吃饭的,所以,香菊没能一同跟来。
这次的感冒纠缠了她很长时间,所以如今的杨林瘦弱不堪,腰肢不盈一握、风吹就倒的感觉,亏得这里流行瘦美人。
房间很大,规格就如以前的人们常说的豪包,进门时人贩子要求过,不可以胡乱看人,要低头恭敬的见礼,杨林没看,但是可以感觉到,席间已坐了三人,两人不会武功,剩余一人略通拳脚。
“老杨,今天是什么美人,值得你大出血一次?”范公子的印象里,人贩子是个吝啬鬼,怎可能舍得在如此高档的酒楼定制酒菜?
什么?老杨?这个略有驼背的老家伙就差钻钱眼里了,一路上都不舍得让姑娘们吃饱饭,美其名曰:瘦一点才好看!就这样居然敢跟她同姓,真是没人性!
“呵呵!请公子过目!”招招手,“过来给几位爷倒茶!”
杨贩子早在路上,就给姑娘们洗过脑,说什么表现好,被富家公子选中,可以给人做小妾,从此锦衣华服,吃香的喝辣的,反而是杨林,因为生病,没怎么学规矩,这主要还要归功于杨林沉静的外表。
几个姑娘鱼贯而出,都觉得自己是碰到了富贵人士,争相示好,希望哪位公子把自己买了,从此过上好生活。却是就这么凸显出了站角落里没动的杨林,也不用这么猴急吧?她想低调地说,现在可好,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其他五位姑娘却是郁闷,这人故意的吧,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正尴尬的往桌前移,杨林敏感的发现,楼道里来了一位武功高手,这什么人?从她最近接触的这些人来说,无论是飞鹰帮的,还是谁家的侍卫,都没有能称的上高手的,包括武东之流,可是马上要进来的人,功力居然不在自己之下!杨林装低调先不看!
四个人各有风格,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雅间落座,自此,今晚的客人到齐了,杨贩子吩咐小二上酒菜。
“二哥,稀客啊!难得在这种场合见到你!七哥!九弟!”前面三位中略通拳脚的那位。
看来是一家子。姑娘们更热情了,纷纷给人倒酒、倒茶。
此时的范公子可不敢托大,一一见礼,态度恭敬。
“怎么,不欢迎?”冷冷的声音,竟没让周围的人们生气,看来是习惯了。
举步走过去倒酒的杨林在听到王子钰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壶却是差点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