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大哥苏安东有些冰冷的手,糖糖凑过去,一双晶亮的眼睛只把他看着,不再说话,眼泪却盈了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
“什么时候的事。”苏安东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唯有一种东西,他闹不明白,他也没想要搞明白,这种东西就叫做爱情。
看这丫头的样子就知道她和楚南望的关系肯定匪浅,只是苏安东不解的是,楚南望的罪名不是故意杀人吗?杀掉的还是罗氏企业的千金大小姐罗景恬,也就是他自己的未婚妻。那自己的小妹在这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哥,我们……”糖糖咬着嘴唇,有一颗剔透的眼泪咚的一下掉了下来。
“说,说清楚了我自有安排。”看着糖糖这副委屈的样子,苏安东马上心软了,糖糖就是他的软肋,被戳一下自然是牵动全身。
“我认识他之前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后来他告诉我说未婚妻的事情是小时候家长闹着玩的,他们很多年没见了。”看着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糖糖马上解释着,“那个罗景恬生活很乱的,也有自己的男朋友。”
“糖糖……”苏安东打断了糖糖的话,“说事情,不要说一个死人的坏话,不管这个话是真是假。”
糖糖萎缩了一下身子,“他说要解决的,可是后来和我分手了,也许……”
苏安东忍住了没有再一次打断糖糖。
“他是想要把一切都解决好了再来找我,他是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
“他解决的方法就是杀掉罗景恬?”苏安东挑了一下眉,语气有些轻佻。
“人不是他杀的。真的不是望干的,他是不会骗我的。”
糖糖有些急了。
“接着说。”
“可是我后来离开了一阵子,他们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结果那个罗景恬就告诉楚南望,我被她杀掉了,而且让他死了找到我的心,告诉他,我连骨头都不剩了。”
苏安东攥紧了手,眼神中的灰暗终于透出一丝危险的光来,他可以很儒雅很绅士,但是任何人都不要把这种祥和当成是没有底线。糖糖深知苏安东的脾气,拉了他的手,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好端端的坐在他旁边。
“楚南望就决定杀掉罗景恬了,他通过电话的定位找到了罗景恬,但是到的时候,罗景恬已经死了。”
“警察已经抓到真凶了?”
苏安东微眯着眼,罗景恬这个人他是有所耳闻的,好在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让她再死一次,想打糖糖的主意,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多一条的命够输。
“没有。”糖糖有些底气不足。
“也就是说能不能抓到真凶还不一定,楚南望现在并没有无罪释放?”
看着糖糖委顿的点了点头,苏安东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糖糖,你到底在搞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想要帮的是个杀人嫌疑犯。”
“人不是他杀的,他不会骗我。”在这点上,糖糖冷静而又坚定。
“就算是又怎么样,凡事是要讲证据的,一天拿不出证据,楚南望就一天洗脱不了嫌疑。”
“哥,我一定会把真凶找到,可是现在盛唐等不了那么久了。”糖糖摇着苏安东的手臂,撒娇着,“哥,求求你了,帮我好不好。”
“糖糖,这不是儿戏,罗氏觊觎盛唐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正好让他们抓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以为他们会轻易的放弃吗?”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盛唐破产啊?”
“盛唐一直和我们苏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不落井下石,但是我们也不是非要雪中送炭。”
“大哥,你只当是帮帮我,千万不能让盛唐在楚南望的手上破产,如果这样,他……”糖糖眉心紧皱,不知道该说什么。
糖糖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父母算是老来得女,宠的自然是没话说,他这个当大哥的对唯一的小妹也是有求必应,生怕她有一点点不高兴。
蜜罐中长大的糖糖却没有一丝骄纵之气,古灵精怪,惹人怜爱,可是才数月而已,她的眉心竟然也能皱出如此深深的一道褶痕来,这个叫楚南望的家伙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糖糖的一颗心随着他浮浮沉沉。
深深的叹气,大手抚上糖糖的眉心,妄图舒展开她一切的烦忧。
“凭苏氏的一己之力,也许没有办法扭转乾坤。糖糖,这个漩涡到底有多深,我都不知道,一旦苏氏站在盛唐一边,唯一的可能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哥,我是不是很胡闹?”糖糖抬起头看着苏安东,颇有些心虚了,“我……”
看着糖糖左右为难的样子,苏安东还是不舍得了,“我想想办法吧。”
糖糖看着苏安东,她从小都是仰望着这个哥哥,好像他就是自己的神一样,没有任何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可是看着他冷峻的面孔和宠爱的眼神,她才知道,岁月加诸给他的并不都是好的,有多少困难他都默默的吞了下去,可是现在,她也要来掺一脚,也要让他左右为难。
静静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大哥的胳膊上,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他灰色的西装上,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她真是混蛋啊,明明知道大哥很为难,明明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对整个家族来说都是自私的,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把那就算了这四个字说出来。
苏安东轻轻的拍了拍糖糖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臭丫头,你把我西装都弄皱了。”
糖糖扑哧一声笑出来,捶了一下大哥的手臂,眼泪就更是肆无忌惮的溢了满脸。
“我送你回去吧,你不是要查真凶吗。”
糖糖看着苏安东,感激的点了点头。
天已经黑了,远处间或有一两颗暗淡的小星闪出身影,转瞬不见。
“丫头,你睡一下吧。记住,不管是苏家的女儿还是一个警察,哭鼻子可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有大哥我呢。”
揉乱了糖糖一头飘顺的头发,苏安东宠溺的在她的额头上点了点。
糖糖皱了皱鼻子,有些羞涩的悄悄将脸上未干的泪痕抹去。
黑甜一觉,唯有在家人的面前糖糖才能觉得彻底的安心,梦很沉,拉着她,不肯让她醒来。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透了,梦里却没有楚南望,有的只是一个背影,在漫天艳丽的罂粟花田里,那个影子将整个风景都染成了寂寥的颜色。
莫名的感伤笼罩下来,无端端的让人想要流泪。糖糖始终站在那个背影的后面,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好像又知道。
油彩慢慢的融化,万物一片模糊,世界褪变成最原始的颜色。
静静的,风起了,漫天的罂粟花瓣翩翩飞舞,卷曲着,带动着色彩渐渐脱落,然后天地凝成了一片灰暗。
好像是从梦中入睡了一样,糖糖醒来,眨了眨眼睛,有种庄生晓梦迷蝴蝶的感觉。
眼前是哥哥温暖的笑脸,被他揉了揉头发。
“睡醒了?早就到了,你还打呼噜了。”
“我才没有,我才没有?”糖糖霎时羞红了脸,一边擦着嘴边一边捶了捶苏安东的胳膊,“你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