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大冒冷汗,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好,而且站了这么久觉得腿都软了。
周御医给瑞婉容诊了脉给皇上过来传报,言:“娘娘有孕,站的久了有些血气不足,一时头晕了,并无大碍,休息片刻就好了。”
我眉间一挑看了眼皇上,正是个好时机,刚斥责了凌婉仪教唆瑞婉容到处乱跑,忙道:“瑞婉容歇息片刻就快回宫吧,凌婉仪以后就少去叨扰瑞婉容,若今儿瑞婉容腹中胎儿出了什么差池,朕定要了你命!”
“陛下赎罪,臣妾再也不敢了。”凌婉仪一下子扑到在地,闭着眼睛不知道有多懊恼。
“陛下,瑞婉容娘娘现在最好静趟一下,这么坐着不大好。”周御医言。
“那就扶她到妃卿的床上去躺着。”皇上轻言道。
“只是刚才祥常在在这儿小产,恐怕不太干净。”周御医慢条斯理的说道。
祥常在刚走,皇上想了想也有些到底,毕竟有身子人比较娇气,然后我赶紧回了话,道:“若姐姐不嫌弃,就请到妹妹房里歇息片刻吧。”
“怎么会呢,倒是姐姐觉得劳烦妹妹了。”瑞婉容立刻笑了起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头,我这么一说她似乎很愿意去似的,不由得后悔起来自己多嘴让她去,可是话即一出不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么多人在这儿她也做不了什么手脚。
“妹妹房里除了姐姐和陛下没人去过有些脏乱,担心污了姐姐的眼,还容妹妹去收拾一下。”我行礼道。
皇上似乎也觉察些不对,问周御医道:“湘淑婉这一收拾也要废不少时间,不如直接把瑞婉容送了回去吧,叫抬轿撵的人小心着点儿。”
周御医言:“恕微臣多嘴,此举不可行。轿撵总是会颠簸些,瑞婉容娘娘现在万万受不得这颠簸啊。”
“那好吧。”皇上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看了看我,对我小声的说了句:“小心些。”
我去收拾屋子的时候,瑞婉容身边的侍女也过来好几个,说怕我一个人收拾辛苦,又是什么自由千金之躯,实在干不得这个之类的,尽管我跟她们说有映月和映竹就够了,她们就是不肯走。
待我收拾好了之后回了皇上的话,众人才扶着瑞婉容缓缓到了我的房里,皇上怕再出意外一直盯着瑞婉容,她也只是老老实实的躺在我的床上闭眼清休。皇上看没什么动静就赶紧找人先放了姐姐出来,我也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令贵嫔和琴贵姬两人回去了,凌婉仪也被皇上打发回去了,茹贵妃被皇上留了下来,映嫔和宸昭仪也还在这儿。皇上往外看了一眼贞海路,问我一句:“婼璃都站了半天了,脚可累了?”
我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茹贵妃,言:“贵妃娘娘定也累了。”
“嗯。”皇上笑着回过头去朝外面喊了一声,“贞海路,你进来——”
贞海路本来蜷在角落里,听到皇上叫她像令箭一般直直冲了今天,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忙对着皇上行了个大礼:“见过陛下。”
皇上笑笑,言:“湘淑婉的脚有些酸,你去给她捏捏。”
贞海路受了当头一棒,映月和映竹在后面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茹贵妃看看我倒是什么都没说。
我向后坐了坐,将穿着鞋的叫展现在贞海路面前,瞧着脑袋看着她。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瞪了我一眼,弯下腰掐住我脚腕,真担心她能一下给我掰下来。皇上看了看很是不满,言:“没见过奴婢有站着服侍主子脱鞋按脚的。”
“正是,看贞海路这架势倒是想把我的脚给扭下来!”我歪着脑袋笑吟吟的说。
我看皇上处处向着我,我也略微放纵些自己,看皇上并未曾想怪罪什么,便又晃了晃脚在贞海路面前。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跪下,她内心还有一丝未泯时不时的看着茹贵妃,茹贵妃却始终不打量她一眼,青竹为她按揉着额头,贞海路吸了口气,知道自己没了后路,只好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侍候我脱了鞋。她用力一拽,我身子向前倾了一下,但她并没有把我的鞋扔到地上,因为皇上正在后面盯着她,她也只敢在背后使脾气。
“贞海路你这是做什么!”我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映月立马呵斥道她。
她最会装弄,忙赔了不是说:“奴婢从未服侍过人脱鞋,主子是第一个,奴婢掌握不好力度啊。”
“臣妾见过陛下。”这是姐姐回来了,我看她并无损伤便安心,然后看了眼贞海路问着姐姐:“姐姐你可累了?”
姐姐看了眼给我捏脚的贞海路,会意道:“是有些累。”
皇上低下头尽量掩饰笑意,用头会意了一下姐姐坐下,然后姐姐向上提了提一群,露出了那双月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贞海路瞪了我一眼,极不情愿的跪到了姐姐面前。
“咳咳咳,啊,什么味,如此呛鼻,湘妹妹,你放了什么在……”瑞婉容此时忽然起来,脸色发白就连嘴唇都有些白,用力的说了这几句话便晕过去了。
我的心“嘎登”一下,眼一闭身子向后一倾真想和她一眼晕过去。皇上一看便又召了周御医,他也够可怜的,来来回回的被召来召去的不得休息。
“微臣见过陛下。”
“好了今儿可是见过了,不用多礼了快去瞧瞧瑞婉容。”
“是。”周御医刚坐过去准备搭脉,却突然一惊连滚带爬的跪到了皇上面前,言:“有麝香的气味。”
“什么?!”皇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但是问的却是:“孩子还好?”
周御医这才忘了诊脉,忙又过去诊脉,然后蹙着眉头回话道:“胎气不稳,待微臣去开方子,只是娘娘这样也受不了轿撵奔波,怕是更动胎气啊。不过……”周御医从我的青玉抱香枕拿出来了个扣合如意堆绣荷包,仔细嗅了嗅,大为观止,言:“此物中含有麝香,而且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净麝香!”
“这可你的婼璃?”皇上发问道。
我上前拿过那荷包一看的确是我的不假,可我何时往荷包里放过麝香这种毒物?皇上现在看中瑞婉容肚子里的孩子,我转过头去一看他正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便跪了下来,言:“此物是臣妾的不假,可臣妾未曾往里放过麝香啊。”
姐姐也急了,夺过荷包急匆匆的问周御医:“此物真的有麝香?”
周御医道:“微臣不会看错的。”
周御医是照顾皇上的御医,他断不敢乱扣帽子给我,可是这个荷包里怎么会有麝香呢?莫不是刚刚收拾的时候那几个宫女?可是床铺是我亲自收拾的,她们应该无从下手,那是为什么?我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是瑞婉容要栽赃陷害是定了的,可是到底是怎么放进去的?
映嫔看了看言:“这个荷包一直都是放在这儿的么?”
我看了看她,此时她已经端起茶来饮了,我定神想了想,我记得这枚荷包好像确实不在枕下的,然后我忙又回头看了眼映嫔,她虽然喝着茶,却抬着眼对着我笑。
我赶紧回了皇上,言:“臣妾这枚荷包本放在妆台盒子里了,不知为何跑到了臣妾的枕头下面。”
宸昭仪看样子是忍了许久了,站起来道:“瑞婉容来之前是你在收拾这里的,床铺也是由你和你的侍女收拾的,你事先放了麝香在里面知道瑞婉容会躺在床上所以放到了枕下,你跟你姐姐是一个有孕的妃嫔都不放过啊。”
姐姐瞪了她一眼,道:“宸昭仪如今也学的这信口胡说的本事了?”
宸昭仪不急不慢,言:“臣妾只是实话实说,一切还等陛下处置。”
宸昭仪的头脑显然比那个几个楞往刀尖上撞得人聪明的多,所以我也不能靠蛮力来回敬她,想着刚才瑞婉容的侍女也进来过,只能坦言道:“刚刚收拾房间的时候不止臣妾一人在,还有瑞婉容娘娘的许多侍女在,说是怕臣妾累着前来帮忙的,本以为瑞婉容娘娘是真的怕臣妾累着,没想到竟是这个意思。”
“湘主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天瑜瞥了我一眼,言:“我家娘娘断不会拿皇嗣开玩笑。”
“那倒未可知,祥常在拿孩子来陷害本宫你又不是没看见,见祥常在诡计未成你家主子也急不可耐了。”姐姐回敬着她。
茹贵妃揉着脑袋烦躁的起身,言:“这天色也真是不早了,都昏了,一下午竟吵吵些没用的东西,这合宫里没个安静的时候!”
皇上叹了口气,言:“的确如此。”
静雯严重突然闪过一丝寒气,一把抽出来我放在床底的包裹,大喊一声:“这是什么啊!”
未等我和姐姐阻拦,她已经拆了那包裹,里面放着是真真实实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