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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蝼蚁

车子在路上颠簸着,我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断断续续地做着同一个梦,还是那座古宅,那是那样的场景,不过我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也许是因为我知道老板一直都在我的身旁。

宝蓝色的琉璃瓦,檐角上栩栩如生的五只走兽,诺大的庭院,一副巨大的棺椁被十人从屋里抬出,在百名身穿汉服手持笏板的文人吟唱声中被缓缓送入地宫。日月轮转,春去秋来,守墓人换了一代又一代,在最后一代守墓人病逝之后便无人接班,地下的王陵不时传来凄凉的悲鸣声,仿佛有人在吟唱着什么。突然有一天,大宅里搬来一户人家,他们一家三口还带着数十个仆人,看起来应该是江南一带的富商。终于有一天,他们的儿子要成婚了,结婚那天,来了很多客人,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平静,就如同暴风雨的前夕……

突然间,十几个身穿黑色铠甲披风,脸上戴着防毒面罩,手上执长剑,腰中配短刀的黑衣人,破门而入,向正在客厅中央敬酒的主人冲去。

“将军,小心!”一人惊喊。

“有刺客!”有人喊道,连忙拔剑救驾,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老人和他儿子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十几名黑衣人手持兵器站在他们周围,一些手无寸铁的宾客被杀死,一些宾客被黑衣人用铁链束着脖子挂在房梁上窒息身亡。

“倘若你不说出它的下落,今天便是你儿子的死期。”黑衣人用刀架在他儿子的脖子上。

“即便我说出来,以你们的做事手段,又怎能保证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与其让你们折磨我儿子,还不如我亲手杀了他给个痛快,再与你们同归于尽!”说罢,老人一手拍在他儿子的脑门上,两行鲜血从他儿子的鼻子里缓缓流下。

“皇帝的爪牙,老夫又何足畏惧!”老人转身一挥,从袖子里弹出一把短剑把身旁的黑衣人击倒在地,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但都不是老人的对手,就在两方胶着的时候,一个带着利齿飞碟状的东西向老人冲来,飞碟速度很快,就在落在他头上那一刻,鲜血飞溅。

我看得目瞪口呆,就像是看武侠电影一样,但更加逼真。突然我看到一个球状的东西滚到我的脚下,仔细一看,是那个老人血淋淋的脑袋!他披头散发,眼睛睁得很大,直瞪着我,我不禁被眼前血腥景象吓得大喊大叫。

我被吓醒了,惊出一身冷汗。

“你又做恶梦了?”老板问。

我点了点头,心有余悸,我把刚才在梦境中看到的场景跟老板说了一遍,老板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是血滴子。”

“血滴子?那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吗?”我惊讶地问道。

“跟武侠小说里不同,那即是一种杀人武器,同时也是传说中的特务机构。”老板缓缓说道;“在清代十三朝中,雍正是一位施行恐怖、苛严政治的强权统治者,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在民间广为流传。在世人眼里,这位皇帝夺位前老谋深算,即位后冷酷无情。他屡行大狱文网森严,广布耳目,令人谈虎色变,凡此种种都为他的统治蒙上了一层诡秘的色彩。‘血滴子’的形象特征是诡秘、残暴、人治加铁腕,原形是雍正朝的特务组织和密折制度。那么,‘血滴子’与特务政治的真相是什么?”

“小说是有事实的影子,在文人笔下雍正被刻画成精谙武艺、神通广大的阴谋家,他的手下豢养了一批技艺绝伦的侠客力士,操持着一种名曰‘血滴子’的杀人利器,能取敌人的首级于百步之外。同时,血滴子也是秘密杀手的代称。据传,雍正的八弟允祀、九弟允禟都是为’血滴子”所杀。显然,此类荒诞不经的描写不能作为信史。然而,雍正确实是以处于弱势的政治力量在夺储斗争中取胜的。他能登上宝座,除了本人工于心计和有一套政治手腕外,还得力于他有一个训练有素的情报组织。这个组织便是‘粘杆处’。顾名思义,粘杆处是一个专事粘蝉捉蜻蜒、钓鱼的服务组织。雍正还是皇子时,位于BJ城东北新桥附近的府邸内院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每逢盛夏初秋,繁茂枝叶中有鸣蝉聒噪,喜静畏暑的胤禛便命门客家丁操杆捕蝉。康熙四十八年,胤禛从多罗贝勒被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其时康熙众多皇子间的角逐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胤禛表面上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制定纲领,加紧了争储的步伐。他招募江湖武功高手,训练家丁队伍,这支队伍的任务是四处刺探情报,铲除异己。雍正登上皇位后,为了巩固专制统治,也为了酬谢党羽,在内务府之下设立了粘杆处机关。粘杆处的头子名‘粘杆侍卫’,是由有功勋的大特务担任的。他们大多是雍正藩邸旧人,官居高位,权势很大。粘杆处的一般成员名‘粘杆拜唐阿’统称‘粘杆拜唐’,由小特务充任。他们都是内务府包衣人,属未入流,薪水不高,但每天跟随雍正左右,炙手可热。可见粘杆处表面上是伺候皇室玩耍的服务机关,实则是一个特务组织。武侠小说中所谓的“血滴子”大约指的就是粘杆处的这些人。不难推想,雍正是把政敌比作鱼、蝉、蜻蜒一样的小动物来撒网捕捉、加以控制的。粘杆处虽属内务府系统,总部却设在雍亲王府。雍正三年,胤禛降旨雍亲王府改为雍和宫,定为‘龙潜禁地’。但奇怪的是改制后的行宫并未改覆黄色琉璃瓦,殿顶仍覆绿色琉璃瓦,有人认为:雍和宫虽为皇帝行宫,曾经有一条专供特务人员秘密来往的通道。但如今在雍和宫已找不到任何地下通道的痕迹了,有人说很可能雍正的儿子乾隆为了消除其父留下的**遗迹,改雍和宫为喇嘛庙时,已加以彻底翻修,将之彻底毁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无论如何,‘血滴子’也好‘粘杆处’也罢,如今已随着史书埋藏在历史长河里无从考究。”

听老板这样一说,梦里那人用的武器的确像是血滴子,而那个老人口中所说的皇帝应该就是雍正了吧,从宾客口中可以得知他是个将军,那这样的人物又为什么会被雍正皇帝手下的暗杀团刺杀呢?况且,虎毒还不食子,而那个老人却忍心在儿子婚礼上亲手把儿子杀死,他要保护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值得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一系列的疑问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散。

“怎么啦,小非?”朱雀似乎看出我的烦躁。

“只是有很多事想不透而已。”我说。

“想不透就别想了,你一整晚都没有好好休息了,睡一下吧。”朱雀说。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美女这样关心,突然有点不自在了,我摇了摇头说:“我睡不着,一睡着就会梦到昨晚的场景。”

“哈哈……想不到你身上的灵气这么重。”朱雀突然笑了起来。

“我也低估了张非的灵气,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顶多只会招惹写小怪而已,想不到他先是吸引了穷奇,还看到了其他的巨灵。”老板说道。

“你们在讲什么啊?”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灵”到底是什么。

“现在也说不清楚,等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老板说。

“又是这样,老板到底有多少秘密在瞒着我啊?”我知道如果不是老板自愿开口,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或许我不应该带你来的。”老板的语气变得温柔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板给人道歉,虽然平时他给人感觉冷冷的,但对待别人总是很温柔,而且每次遇到危险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候及时出现。我叹了口气:“算了,今天有惊无险还是挺有趣的,比起遇到老板之前日复一日的打工生活有趣多了。”

“那以后多跟我出来吧。”老板说道。

这个回答实在是始料不及啊,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的!难道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吗!我心里顿时有一群***奔过。我回过头来,看到我身旁的朱雀早已笑得人仰马翻了。哎——遇到这样两个奇葩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我看着远方天空泛着鱼肚白,心情突然觉得舒畅多了。一直以来,我都是很平凡地活着,如同蚁群当中的一员,即便某一天我出外找食物突然被天敌吃了或者被大风吹走,其他蚂蚁也不会发现之前那只跟他们一齐觅食、工作的小蚂蚁不见了,那只小蚂蚁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忙忙碌碌地过了一辈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不过,至少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啊?”我问。

“海边。”老板答。

“去干吗?”我问。

“度假,顺便找东西。”老板答。

“啊?又要找东西!”我怕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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