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凌川这样又觉得不能袖手旁观,她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一边叹息,虽然她不清楚凌川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脾性,但她相信凌川一定是位伤者,或许是爱情的伤者,或许是生活的伤者,或许是家庭的伤者,不管是哪一种伤,也许都与紫蝶的亲人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自责地走到凌川面前伸出她洁白的手要拉凌川起来:“好啦!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拿言语激你才让你这么伤心!”为了彻底消除凌川心中的积怨,紫蝶弯下腰伸出双手以示诚意:“起来吧!”
宽容是一种心灵的接力,能够跨越陌生与障碍,凌川终于一把抓住紫蝶的双手,温柔地把脸贴在她的手掌间,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哽咽起来:“不、不怪你,是我自已不好,从小就这样,总是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绪……”
紫蝶心中闪过一丝迷茫:“是因为凌云和蓝雅吗?”
凌川脸色发白,嘴唇翕动:“亲情才是我致命的幻灭,因为那个女人的介入,我的亲人都在慢慢地疏远……”
紫蝶的心一紧,她突然悲哀地发觉凌川已走入了自已囚禁自已的死胡同,而且这根源的起溯居然就是自已的妈妈和姐姐,仿佛觉得这是件和自已很有关联的事情,一种想要弥补的感觉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然后轻轻地为凌川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安慰着:“没有人会疏远你!”
凌川分明从紫蝶的安慰中听到了亲情的呼唤,他的眼睛又模糊起来,那是感动的泪水,紫蝶一个温馨的小动作就照亮了他阴郁狭窄的心房,那双带给他温情的手也带给了他无限的希望和温暖……
安静下来的凌川像虚脱般躺在紫蝶怀中,神情恍惚起来,在半梦半醒间,仿佛看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风中翩飞出万分凄凉,那和着风翩翩起舞的蝴蝶最后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灰烬……
恍惚中,凌川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境,正在梦中飘游神移……
紫蝶轻轻地拍打着凌川,仿佛在呵护襁褓里的婴儿般细致。
就在这时,凌川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响得有些惊心动魄,不但惊扰了凌川的神游,更是惊得紫蝶一跳而起。
凌川终于将纷乱的思绪收拢回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凌家别墅的号码,本已松驰下来的神经又骤然紧张起来,心里一阵阵发冷,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一点也没有想接的意思。
紫蝶弯着腰用手轻轻地捅了他一下:“哎,手机都要响爆了,怎么不接?”
凌川咂着嘴一语不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着:“这个电话不接也罢,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说完还若有所思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手一摆:“还是关掉算了,吵死人!”
凌川很快就调整好面部表情,一跃而起的瞬间,他已扬起好看的嘴角,一抹幸福的笑容涌在俊美的脸上。
紫蝶不敢多看,赶紧别开视线,心却在莫名地收紧,不知为什么会有点不敢正视凌川的眼神,总觉得那里隐含着许多难言的伤痛。
凌川试图上前拥住紫蝶,但发觉紫蝶神情充满着戒备,也就放弃了这种念头,摊摊手自嘲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紫蝶没有了往日的尖酸刻薄,她没有说话,慢慢地走到窗前,轻轻地打开窗户,静静地伫立着。
屋里的气氛沉寂了很久。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一阵紧似一阵,紫蝶如梦初醒般走出去开门,门开的瞬间,她怔住了:“怎么是您们?”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紫蝶的妈妈****,她被凌山泉搀扶着,看得出身体仍然还很虚弱,但看到紫蝶的瞬间,她比紫蝶更加吃惊,继而意味深长地暗示着紫蝶:“你怎么会在这里?最好离他远点!”
凌川在里面听到****的那句话,心中的憎恨又跳腾起来,所有的不满情绪全部涌上面容,他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走了出来,既不招呼自已的爸爸,也不理会弱不禁风的****,吊二啷当地往沙发上一倒,斜视着他们:“对,你们最好都离我远点,可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为什么偏偏要跑来找我?”
****的脸郏削瘦苍白,但她并没有因为凌川的言语而愠怒,而是带着浅淡的微笑慢慢地靠近沙发,倒是凌山泉凶巴巴地冲凌川吼道:“瞧你变成什么样子?不但目无尊长,还这副烂样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混球?”
****在凌川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用手拉了拉凌山泉的衣角:“别生孩子的气,这也不能全怪他,我们做父母的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不是责骂他的时候,我们还是弄清事实的真相要紧。”说完又转过脸看着凌川:“小川,你说雅儿没死,是真的吗?”
凌川的眼神凝固了,他觉得****就是传说中的巫婆继母,一种被催眠的感觉让他觉得这张脸既熟悉而又陌生,有那么一秒钟他仿佛看到了紫蝶的眼神,但随即又摇头否认道:“不会的、不会的,紫蝶不会跟这个巫婆有关系。”
那天凌川离开凌家别墅早了一点,因此错过了这场好戏,如果他当时要是在场,估计会崩溃得受不了,但他看到紫蝶亲自为凌山泉和****奉上茶水时,他的心头如潮水般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突然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但表面还是镇定自若地讥讽着:“荆紫蝶,这是我的地盘,你用不着献殷勤!”
屋子里的气氛出现了些许紧张,紫蝶的神经也本能地绷了起来,她从凌川的眼神中捕捉到了狂风暴雨的兆头,故意制造轻松自在的气氛,继而笑呵呵道:“呵呵,就当我是借花献佛吧!”
心胸狭隘的凌川此时仿佛已丧失了理智,嘴唇抽颤着:“凉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然后恼羞成怒地指着凌山泉和****吼道:“鬼才知道这个问题,你们去问鬼吧!”
****努力压抑着自已的情绪,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小川,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是我们忽略了你的存在,要恨你就恨我吧,小雅没有错,说到倒底她还是你的妹妹,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如果可以,我愿用自已的命来换小雅的命,只要你肯放过小雅。”
紫蝶听得如坠雾里,心想妈妈可能是思女犯糊涂,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左看看这个,右瞧瞧那个:“妈妈思女犯糊涂,可为什么董事长也跟着犯糊涂?这样弱的身子不让她躺在家里休息,反而扶着她来问凌川这样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