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是我亏欠他!
在我打算逃离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我更不知道我会这么心痛神伤,等我发现时,大错已经铸成,太晚了!
“别跟我玩虚的!”平南厉吼:“红袖宫的总部就下面吧?快说,怎么下去?我今天要管了这桩闲事,为民除害,彻底拔除红袖宫这颗毒瘤!”
“不是……”我试图让他相信。
“屁!”平南拖着我作势欲跳:“废话少说,不然我俩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既然你们都没死,没道理我就会死?”
“不要!”我大叫,吸一口气,解下自己束腰的绸带,把缠在里面的冰蚕丝取出来递给他,低低地解释:“离崖顶二十丈左右有一个平台,事先没有布置好,跳下去绝不可能生还。不过,红袖宫的总部真的不在这个下面,你相信我。”
“哼!有没有,下去看了就知道!”平南微眯起眼睛,从我手里抢走冰蚕丝,不慎触到我的手指,他厌恶地擦了擦手背,一副沾了大便,恨不能把皮揭下来的气势,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曾经,有多少个夜晚他牵着我,两个人漫步在长京的街头,多么浪漫而温馨?可是,现在,为什么却弄到相互憎恨,彼此仇视的地步呢?
“收起你的眼泪,真让我恶心!”平南焦躁地大喝,拿着冰蚕丝在手里抻了抻,似乎在测试它的柔韧度。
“放心,那是冰蚕丝,刀砍不断,火烧不化。”我淡淡地说明。
心,却一阵阵地痛着。
狼来了的故事,在这里翻版,并得到印证。
曾经以我的话为圭臬的他,现在,却不管我说什么都不相信了吗?
“哼,在我面前炫耀呢?”平南把冰蚕丝绑到石块上,随手把剩下那段抛下了断崖,回过头,冷冷地指着我:“你,先下去。”
我抬头望着,看着他眼里的揶揄与防备,我忽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心瞬间寒透……他,怕我暗算他。
我没有说话,沉默地站起来,迎面的狂风吹来,我一个踉跄,身子前冲,几乎跌下崖去。
一只铁臂蓦地伸过来,紧紧地箍住我的腰,平南刚毅的面容出现在上方:“哼,在谁的面前装柔弱,博同情呢?”
我咬着唇,推开他,试图自己站起来。
“哼,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尽一切办法,希望从我手里逃脱?”平南不屑地冷嘲,拽我入怀,解下腰带把我紧紧地捆住。
我呆住,愣愣地看着他。
他蹲下来,把我缚在背上,恶狠狠地骂:“老实点,你敢耍花样,就一起去死!”
我四肢被捆住,象只大粽子般被他捆在腰间,他顺着绳子往下爬。两人悬挂在半空中,随着山风上下摆荡,极目望去,底下是万丈深渊,真是名副其实的生死悬于一线。
脚下浓雾翻滚,身边山岚飘飘,伏在平南的身上,听着他的急促的心跳,那种感觉,真象是做梦一样。
刚开始,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左手抓着绳索,右手执着一柄匕首,不停地扎进岩石寻找支撑点。下行了约五六丈后,确定冰蚕丝确实能承受两个大活人的重量,他顺手把匕首往腰间一插,却插了个空。
腰带他解下来捆我了,现在腰上可插不了匕首了。
“给我拿着吧。”
他轻哼了一声,并不理睬,把匕首咬到嘴里,双手交替着迅速下滑。
他终是不肯信我。
我呼吸一窒,眼眶慢慢地****了。
终于看到平台,平南轻轻一跃,跳了下去,随手解开腰带,把五花大绑的我扔到了地上,看也不看一眼,便四处查找。
事实上,除了平台两旁的两棵千年古松,整个平台一览无遗,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不过,平南精通机关消息,估计找出那条隐藏在树洞里的地道入口,只是时间的问题。与其让他发现后再鄙视我,不如及早坦白。
“这里有一条地道,入口就在左边那棵大松树的树洞里。”我迟疑了一会,终于决定不浪费彼此的时间。
可是,平南却象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久久都没有回答,也不移动,周围的空气好象凝结了一样。
奇怪,他怎么了?
我心中暗自纳罕,可是被捆住手脚扔在地上,根本看不到他,更无从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之后,他飞身跃上树梢,很快从隐在了树洞里的入口钻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平南却象泥牛入海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怎么了?是在洞里遇到了不可知的危险,还是顺着地道一直找下去?更有甚者,他直接从那边出口走了,存心把我扔在这个平台上?或者更恶劣一点,他故弄玄虚,藏匿不出,存心让我被焦急,害怕,孤单,恐惧所折磨,然后躲在暗处偷窥?
我才不要被他看到慌张害怕的样子,才不会被他嘲弄和鄙视,所以,尽管内心如爬满了千万只蚂蚁,表面却一直强装镇定。
江小娅,你不能认输,不能哭,更不能让他看不起!
“平南,沈平南?”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我终于忍耐不住,开始高声呼喊。
相比会被他嘲笑,我更害怕他遇到危险,遭遇不测。毕竟,那个地道,我和无情都只到了洞口转了一下,并未深入。而一个年代这么久远的古洞,其潜藏的危险实在是无法估量的!
以他的性格,宁愿一刀杀了我,也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来折磨我。
“平南,是我错了,别玩了,你出来吧……”我越来越慌,终于哭了出来。
“怎么,害怕了?”伴着一声冷嘲,平南从树洞里蹿了出来,轻盈地落在我的身边,冷冷地俯瞰着我:“你不是一惯很大胆,很无法无天的吗?撑不住了?”
我竟然错看了他?他居然一直躲在洞里,一定要逼得我哭才肯现身?
“沈平南,你去死!”我大怒,圆睁了眼睛吼。
“抱歉,我的身体好得很,最少还能活个五十年,所以,你的愿望很难实现。”他脸色一变,弯腰抄起我,纵身掠上了树梢。
“沈平南,你个死变态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顶的王八蛋,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吃饭被噎死,喝水塞牙缝,生个儿子没屁……”我又惊又气,拼力扭动,掏尽了平生所闻所见所学所想,破口大骂。
平南一声不吭,带着我没入了洞中,乍入黑暗,一股阴风迎而而来,吹在脸上,机灵灵打个冷颤,我不由吃了一惊,立刻就闭了嘴。
江小娅,好汉尚且不吃眼前亏,我何苦惹怒一头暴龙?
“无敌,无敌……”走了一段,忽地听到有人唤我,细一听,竟是无情的声音。
我大喜,想也不想,立刻扯开嗓门大吼:“无情,我在这……”
平南一僵,随手一点,我的声音倏地没入喉咙。
靠,又点我哑穴!会点穴了不起啊?
我怒目而视。
沈平南,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你今天不杀我,哪天落到我手上,不把你全身的穴道挨个点一遍,让你尝尝那种身不由己,有口难言的痛苦,我就不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