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羽衣颤巍巍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望着我:“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和靖王爷的事情。”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会对不起我和小娅?”
“靖王爷……”羽衣粉脸一红,慌乱地垂下了眼睫。
平南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倏地回头,平南微笑着站在院外,一身浅蓝色的长袍,随兴而洒脱。
他来了多久了?有没有听到聂祈寒跟我的对话?
“怎样,今天好些了没有?”平南目不斜视,状似没有看到我,笔直地走向羽衣。
可是,我却分明听到他心里在说:老天,小娅穿这件紫色的裙子真美,好想抱着她,狠狠地亲个够。
好啊,原来他每天假装对我视而不见,心里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的脸刷地红了,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
羽衣安静地坐着,平南替她号脉,号完了,我照例拧一条毛巾给平南擦手。
他没有看我,漫不经心地接过毛巾擦了擦手,把毛巾还给我时,修长的指尖若有意似无意地轻轻地划过我的掌心,停留了半秒钟,便若无其事地收回。
不要脸,他,居然渴望我用手……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他的身下瞄去,脸烫得可以煮熟鸡蛋了。
“小娅,你很热吗?”羽衣突然出声。
“嘎?”我受惊,铜盆咣当掉到地上:“不,不是的……”
“你先出去吧,反正也帮不了忙,别在这里添乱。”平南终于瞟了我一眼,眼底里藏着我昨天还看不懂,甚至为之愤怒,今天却忽然明白了的光芒。
因为我在这里,他心猿意马,满心的H色思想,脑子里只有限制级的画面,哪有心思替羽衣诊治?
所以,他不是真心赶我,他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我怀里象揣着小鹿,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站在院子里抚着狂跳的心脏,怔怔地发呆。
老天,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如果不是有那么一点灵力,打死我也没有办法想象此时平南的心理?
哦,真是太丢脸,又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这比世上任何催情的药物更要人命!
“想什么呢?”平南蓦然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猛然回头,脸红得一塌糊涂。
“怎么了?”他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声音里不无担忧:“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别……”我伸手揪住自己的衣领。
因为,他觉得晕生比颊的我很可爱,很性感,正想着撕开我的衣服,吻我漂亮的锁骨。
“你干嘛?”他挑眉。
我呻吟一声,双手抱住胸:“不要……”不要乱想,更不要乱摸!
“你怎么了?前言不搭后语?”平南大惑不解。
你他妈才神经病呢!
嘴巴里讲的是一套,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套,我差点被你搞疯了!
我真想破口大骂,但身体却绵软无力,突然发现两只手根本不够用。
因为这个时候,挡哪里都不合适了。
“算了,我回去了。”他神情懊恼,脸色阴沉地告别。
总算想了点正经事,让我不再尴尬。
“平南……”我叫住他。
“什么?”他回过头。
“我回去拿几件衣服,一起走吧。”
“真的?”他眼睛一亮,蓦地提高了声音。
我拷,真想毙了他!
我懒得理他,越过他埋头疾走。
“我骑马来的……”他喜滋滋地赶上来,牵住我的手,一握住就再也不肯放开。
“不要啦,大街上共骑,人家会说闲话!”我涨红了脸。
“不会,入夜了,没什么人。”他不由分说,抱着我飞身上了马。
我没说话,因为再也说不出来,他的骄傲正热烈地抵住我……
我虚软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喘息着,幸福甜蜜的感觉象海浪一般漫卷了我的全身。
“累了?”平南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拥了我一下,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身体,嵌进他的生命。
“平南?”我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嗯……他捉住我的手,送到唇边慢慢地亲吻。
“平南……”我往他怀里再挤了挤,紧紧地偎住他。
“嗯?他轻轻吸了口气。
“平南……”我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干嘛?”他轻笑,垂首吻了吻我的发。
“假如。”我慢慢地强调:“我是说假如……”
“嗯哼……”他替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假如有一天。”我试着用玩笑的口吻,很轻松地问:“你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到处找我?”
“什么意思?”平南怔了一下,手停在我的头顶。
“就是假如嘛……”我有些不安,更紧地抱住了他。
我当然可以望着他,籍由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可是,我不敢,我没有勇气,我怕自己会哭出来。
“你干嘛要没事找事啊?”他笑着拧了一下我的耳朵,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道:“听好了,要是你再不辞而别,我绝对不会再去找你。”
“真的?”我微微哽咽,心底掠过一丝抽痛。
“怎么,以为我做不到?”他沉下嗓子,装得十分严厉:“要不要试试看?我其实是个很冷酷的人,惹急了,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我半天没有吭声,眼泪默默地流下来。
明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明知道他并不是真心的,可心里为什么还那么痛?
原来,光是想象,离别已经那么痛苦。
那么,当那天真的来临时,我该怎么办?
“咦?”平南的胸膛被我****,吃了一惊,伸手来抬我的下巴:“哭了?”
“没有……”我赖在他怀里不起来,颤抖的嗓子却出卖了我的情绪。
“傻瓜。”平南又气又笑又有些心疼地搂住我:“不是在说笑呢,你当真了?”
“不是……”我哭出声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很独立,很潇洒,从来也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软弱的时候。
提不起,又放不下,犹豫不决,真的不象以前的江小娅。
“小娅?”平南坐起来,执意要我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布满浓浓的疑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把我圈紧,眸光变得凌厉起来。
“没有……”我低声否认:“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平南怔住:“什么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曼陀罗了……”我瑟缩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我没有说谎,自从那天月老他们走后,我每天晚上都梦到自己在平南的眼皮底下变成一株曼陀罗……
“嘎?”大约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平南的表情十分错愕:“变成曼陀罗?你?”
“嗯。”我倍感难堪。
原来,把压在心底最深的恐惧向他坦白,是这么的艰难。
我摒住呼吸,几乎不敢去猜测他的反应。
“哈哈哈……”他抱住我,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平南!”我满腹心酸,眼中淌下泪来:“不许笑……”
想不到,我的痛苦,我的挣扎,在他的眼里居然这么可笑?
“哈,好,我不笑……”看得出来,平南竭力想忍耐,结果却破功,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岔了气:“哈哈,可是,小娅,这实在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