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祈山为了追寻妹妹,随后也走出了蒙族,偶遇从京城溜出来玩耍的萧雅竹,三人目标一致于是结伴同行。
萧雅竹早已由父母做主许配给了镇南将军沈昊天,她满腹才情,心比天高,蒙祈山虽然也算是一表人材,俊朗挺拨,又怎比得上沈昊天的风流倜傥,文武双全?
三人一路同行,蒙祈山对她情愫暗生,无奈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沈昊天当时已名扬天下,自然是一找就着,然而蒙祈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心倾幕的对象,竟然是结拜兄弟的未婚妻?
而蒙寒玉也未料到当日对自己信誓旦旦,山盟海誓的沈昊天竟然移情别恋,另结新欢。
沈昊天把她完全抛之脑后不说,言辞之间很怕她把旧日情事宣扬出来,被萧雅竹知道,毁了这门亲事,于是极力回避,不肯见她。
蛮族女子敢爱敢恨,她一怒之下偷偷在沈昊天的茶水里放下最烈的痴情雌雄蛊,希望以此挽回沈昊天的心。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沈昊天那晚去巡营,整晚未归。蒙祈山意欲替妹找回公道去他房里等候,无意间饮下情蛊,兄妹二人在情蛊毒性之下,做下苟且之事,羞愤之中,不辞而别。
蒙祈山受此刺激,哪里肯罢休?立刻举蒙族之力联合夷,白,郎四族,合力抗击朝庭,举旗造反,意图称霸边陲。
一时间,南疆烽烟又起,沈昊天奉命剿灭。
彼时他名满天下,登高一呼,响应者众,手底很快招幕了一大批江湖侠士,风云际会,两兄弟战场相见,各为其主,最终蒙祈山死于沈昊天的刀下。
树倒猢狲散,蒙祈山一死,整个蒙族被连根铲除。蒙寒玉只身逃出蒙山,投靠表哥药谷毒尊,却意外发现怀有身孕。
若是堕胎,整个蒙族将再无后人,真正的全族灭亡;要生下来,却又是兄妹****,于世不容,痛苦挣扎之际,一昔之间满头青丝变白发……
“昊天……”蒙寒玉颤抖地拉着他的手,叫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聂祈寒呆若木鸡,知晓身世的那一刻,已仿佛坠入无边的黑暗,他的世界颠覆了,他的人生毁灭了。
他不知道是怎样听完娘亲断断续续的叙说,也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时候瞌然长逝,他更不知道是怎样走出的药谷,离开毒尊?
他只知道,复仇,他要复仇!
所有的一切,都是姓沈的引起的,所有的痛苦,都是他加诸在他的身上的!
如果没有他的闯入,如果不是他的始乱终弃,如果不是他的卖友求荣,如果不是他联合江湖人士合力围剿……他,他的娘亲,他的父亲,他的家族都不会陷入这样一场旷古绝今的悲剧之中……
他要以子之矛,戳子之盾,以牙还牙,把所有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还给他……
那一天,他头也不回绝然走出了医谷,离开了毒尊。
在江湖上流浪了三年,终于找到逍遥王府,他耐心地等在逍遥王府的周围,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要给予沈昊天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本来,一直不知道,他等的是什么?
可是,当沈岚呱呱坠地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他要的那种最彻底的报复是什么?
他利用在毒尊处学得的毒功,潜入王府,偷偷给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下了毒,造成假死的现象,再偷龙转凤,用盗来的婴儿把沈岚换出来。
可是,等待的时间太漫长,远不足以平复他胸中的仇恨。
他开始浪迹天涯,四处寻找当年被沈昊天招幕到旗下,所有参加平息南疆叛乱的江湖义士,从弱到强,逐一杀死……
十四年前,周皇后带着永福去报国寺祈福,路过的他无意间发现永福与沈岚居然长相十分相似,于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经过一年的策划,终于于十三年前劫走了永福,为引开视线,一不做二不休,掳劫了上百个女童,一并运到海外,开始了漫长而疯狂的复仇之路……
“罗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杰妮,为什么?我是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爱丽丝,即使我化为厉鬼,也要吸干你的血……”
身子好轻,如一缕烟,轻飘飘地浮了起来,象踩在云端,又象是浮在雾里,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名字化为阵阵声浪,一一在耳边浮现。
“啊……”我不胜其扰,抚着头逸出低低地呻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娅,小娅……”有人声嘶力竭地低吼。
我低头,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盘腿坐在床上,他的怀里斜倚着一个女子,他正焦灼地拍打着她的脸宠。
仔细一看,那个神情憔悴,满身狼狈的男人不是沈平南是谁?更让我吃惊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竟然是我?
可是,我为什么能看到自己?
然后,我惊喜地发现,我已变成了一朵怒放的紫色曼陀罗,而且整株是完全透明的!
我恢复成曼陀罗了!
不行,我得赶快回到我的真身里去,灵体合一,不然这时若被人乘虚而入,散了灵体那可危险了。
“小娅,别玩了,你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快点醒来吧……”平南的声音沙哑,颊上布满泪痕,眼睛里布满红红的血丝,看上去很是骇人。
“平南……”我想走,但终究心软,忍不住飘下去,低低地轻唤。
“小娅?”平南大喜,用力搂紧了怀里面色苍白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女子:“你醒了?我听到你说话了!”
“平南。”我心生不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纠结篷乱的黑发,泪水一颗颗地滴下来,倏然没入他的发间:“对不起,把我忘了吧。”
“小娅,你在哪里?别躲着我,快出来吧,我闻到你的香味了!”平南抱着我跳下床,警惕地转着头,四处查看。
“王爷?”门外,传来可凤隐隐的低泣。
“平南,放弃吧,羽儿已经走了,你这样会让她走得不安心。”萧云谦在门外叹息。
“滚,都给我滚,谁都不许来打扰我!”平南突然发疯一样,抬起脚踢打房内一切可以踢打的物品。
刹那之间,房子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尘土飞扬之后,桌椅板凳,杯盘碗盏通通都碎成粉末。
我见到他颠狂的样子,吓了一跳,鼻中又闻到极腥的血腥气,胸中气血翻涌,几片叶子迅速卷了起来。
我大骇,这是怎么回事?
“够了!”萧云谦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踹开大门,笔直闯了进来:“发了这么久的疯还不够,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滚开!”平南冷冷地喝叱:“谁准你进来的?我说过要救小娅,我是毒医,一定可以把她救活!”
“羽儿已经死了,没办法救活了!”萧云谦大喝一声,伸手来抢人:“还不把羽儿给我!想让她烂在这里,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你胡说,小娅没有死,她不可能死!我绝不会让她死的!”平南低吼。
可凤依着门框,望着我哀哀地哭泣。
“进来,替王爷驱邪!”萧云谦红了眼眶,冷声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