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命运吗?
为什么不相信呢。
相信命运,将来的战争是容不得你相信命运的。你相信,就意味着,你已经臣服了,那所谓的争夺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相信命运,但并不意味着我臣服于命运。我会用手中的剑,来向你证明,即使相信命运,它也依旧在我手里。
景炎历8年,剑曦公子翌智敌秦、风烟大使,令皇帝手握两大诸侯巨头的把柄,而剑曦之名也如春风般瞬间席卷整个青罗大陆。
同年,剑道公子如风对外宣称自己将暂时任朝胤国师之职,而这也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剑道一脉终将一场大战。
帝都,剑阁。
“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
剑阁中央演武场,一名白衣少年手持三尺长剑,剑光如雷。他一边吟诗,一边长剑飞舞,却没有丝毫差错。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少年原本略显缓慢的剑势瞬间再快一格,顿时场中如紫蛟飞舞,而少年的诗辞却仿佛是那蛟龙口中所吐,威严中却又不失风雅之气。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
少年双眉一竖,纵身一口气刺出数剑,空气中一股剑意冲天而起,剑网过处,仿佛空气都发出阵阵嘶鸣。
“以御乱兮!”少年落地,顺势一剑斜劈。
“轰……”演武场中一尊石锁应声而碎。
“少公子威武!”
“少公子好剑法!”
……
君立羽无奈着听着这无谓的奉承,只是在一旁擦拭着剑锋。
“师父说我的剑并非绝杀之剑,只能做做观赏,勉强算是书生之剑。”君立羽默默地想着,“如今我既然已经把自己推到了这复杂的舞台,那么,哪怕只是书生之剑,我也要把它磨砺成杀人之剑!”
周边的侍从还是连声谄媚,君立羽摆摆手,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一下,虽然师父出去了,但剑阁也不能乱了秩序。”
几个侍从诺诺离去,只留下君立羽默默持剑立在场地中心。
“杀人之剑……”君立羽轻轻地闭上双眼,一股杀伐之气隐隐欲破体而出。
君立羽本就是悟性超群,虽然年仅十二岁,但成就却也与一般中年剑士不分伯仲了,否则在面对剑牙白虎的时候,他恐怕就已经……
“啪嗒!”一颗小石子滚到君立羽脚下,霎时,杀伐之气如雄狮暴起,君立羽瞬间睁开眼睛,一股锋利的气息向前锁定。但当看到来人是司徒有琴后,杀伐之气缓缓消散,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微笑。司徒有琴一身青衣,手中拿着一只纸鸢,神秘兮兮地朝自己招招手。
君立羽看了下左右,见无人注意,便快步来到了司徒有琴面前。
“琴儿……”
“嘘!”小琴儿把食指放在小小的嘴前,看了看君立羽身后,然后把君立羽拉到一边,“翌哥哥,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看你的呢,你要怎么谢谢我?”
君立羽指着司徒有琴手上的纸鸢,笑着说:“你就是拿着这个来看我的?”
司徒有琴连连把纸鸢藏在身后,不过又想到君立羽已经看到了,不禁一阵窘态。“那、那人家不可以是趁着放风筝来看看你的吗?”
“哦……”君立羽一脸恍然大悟,“不过刚刚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说是偷偷跑出来的呢。”君立羽还不忘顺势朝司徒有琴努努嘴。
“哼!翌哥哥又欺负我,我、我、我不理你了!”司徒有琴红着小脸,转身就要走,“我找西月姐姐玩儿去。”
“诶。”君立羽忙一把拦住司徒有琴,想了想说,“琴儿,就当我不好,你看你找西月公主还不如去放风筝呢。那不如这样,今天翌哥哥带你去玩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好吗?”
“好啊好啊!但是是什么有趣的事呢?”
“嘿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秦国王城。
“众卿家觉得如何?”秦王嬴无双端坐在王座之上,虽然同样是诸侯霸主,却不同于风烟王,秦王嬴无双武能上马,文能安邦,倒也算得上是一明主,也因此被上任剑道选择辅佐,若非公子如风逆转乾坤,恐怕现在坐在帝都龙椅上的是他嬴无双而不是姬云河了。
“大王,下臣觉得这公子翌实在欺人太甚,如此轻易便让皇帝抓了大王把柄。而且此次这罪名可大可小,私自扩军,这可让皇帝有了防备之心,恐怕以后皇帝会对秦国全力打压了。”上奏的是秦国都御史上官燕云,与秦国派去赴宴的老臣柳修平乃是好友。今次好友受辱,这上官燕云也想为老友出出气,但其后续的忧心,倒也中肯。
嬴无双沉吟了一会儿,继而又说道:“上官爱卿说的也在理,不知众位还有何别的想法?”
“大王,上官大人虽然说的不错,但微臣看来此次皇帝不过是想借这次机会威慑诸侯,也并无别的意思,而所谓的把柄,如果大王不觉得是把柄,那皇帝也不敢说什么,只不过在明面上大王稍微理亏罢了。我国国力如今比之王朝也只强不弱,想必皇帝也不敢真正对着大王出手。”这位是秦国相国李鹤。
“李丞相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秦王皱着两道剑眉,试探着问道。
“大王毕竟只是诸侯,于情于理也不好犯上作乱,只要皇帝一有动作,大王就可以找一时机……”李鹤双手做杀头状,意思也是十分明显了。
“言之有理,傲之,你怎么看。”
嬴傲之,嬴无双最喜爱的儿子,其人不仅外貌英俊,而且文成武功皆不输于嬴无双,也是如今秦国最无争议的下一任秦王。
“父王,儿臣觉得李丞相之言实是上上之策。”
“哦?不知我儿有什么想法?”
“如今我秦国与风烟国、王朝各占三分天下,皇帝此次威慑诸侯不过是借着剑道之威罢了。父王不如想想,既然剑道已经出仕朝胤国师,而其为今尚只有一名弟子,也就是公子翌。那么依规矩,他是不能帮皇帝征伐各国的,因为他要为自己的弟子今后的争夺做好公平的背景。所以儿臣看来,这正是我秦国发展之际。”嬴傲之胸有成竹地说道。
嬴无双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
“既然剑道只能帮助皇帝清除一些异急,那不妨我们就将计就计。既然皇帝有了我们的把柄,我们就去认罪。”
“认罪?”
“是,去认罪,让皇帝认为我大秦愿意臣服。”
“傲之,如果我们表示臣服,那皇帝会不会……”秦王一脸担忧之色。
“不会的,父王,你想想,我秦国一直找不到推翻帝国的借口,皇帝如果轻举妄动,到时候恐怕剑道也不帮他。而且我们示弱,便有机会接近剑曦,等不久出现第二名剑曦,我大秦就可以有所衡量,从而得到一名剑曦公子的信任,如此,从长远来看,父王觉得如何。”
嬴无双微微点点头,“傲之的话众爱卿都听到了,可有什么异议?”
“太子深谋远虑,我等并无异议!”
嬴傲之望着下方拜服的文武百官,嘴角不由稍稍翘起。
“翌哥哥,等等我!”
“琴儿你先走,我帮你后面挡着。快,去老地方等我。”
“嗯,那翌哥哥快点过去,琴儿在那里等你。”
君立羽刚要说话,听到后面一阵混杂的脚步声,连叫司徒有琴快些离开。
“抓住那两个小孩,敢偷员外家的枣子,兄弟们别让他们跑了!”一名家丁模样的青年对着一帮家丁大喊道,朝着君立羽两人冲去……
半个时辰后。
“翌哥哥,快来,琴儿在这里。”司徒有琴看着君立羽赶过来,连忙从大树上爬下来,蹦蹦跳跳地朝君立羽挥着手。
“哈哈,琴儿觉得这次可好玩?”君立羽望了望后面,看着司徒有琴一脸笑意。
“好玩好玩,真是太好玩儿了,不过可惜那么多枣儿都掉了呢。”司徒有琴翻翻空空的口袋,表现出一股惋惜的样子。
“你这丫头,喏,这里还有一些。”君立羽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个丫头笨笨的,所以我就又跑回去偷了点,不然你以为就那些人,能拦你翌哥哥那么久吗?”
“嘻嘻嘻,我就知道翌哥哥对琴儿最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君立羽嚼着枣子,疑惑地望着司徒有琴。
“你一点儿也不像什么剑曦公子,倒像个乡间小子。哈哈哈~”司徒有琴看着君立羽嚼枣子的模样,又不禁笑出声来。
“那你也不像是小姐贵族,看你刚刚爬树那样子,还不是像个野丫头。”
“那还不是翌哥哥带出来的。”
……
君立羽和司徒有琴坐在树枝上,望着前方的护城河,落日照的护城河如披上了黄金的毯子般闪闪发亮。此时护城河上飞鸟划过水波,纷纷往巢中飞去。喧闹的帝都皇城,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两人默默地望着,想着白天偷枣的一幕幕,又不禁笑出声来。
突然,一名黑甲武士落在君立羽两人所在大树面前,单膝跪地:“国师大人已回到剑阁,要见少公子,请少公子速回。”
“好,本公子知道了,你护送着司徒小姐回府吧。”说完抱着司徒有琴从树上一跃而下。
“师父,翌儿回来了。”
君立羽一进门边看到了一身黑色锦袍的聂如风,他直直地立在演武场中央,仿佛一把巨剑矗立在大地之间,无人可与其争夺锋芒。
听得君立羽回来,聂如风缓缓转过身,“回来了。为师今日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说完,在君立羽疑惑的目光下,一个黑袍少年从聂如风身后走出来。
“翌儿,以后这就是你师弟,你可以叫他小辰。”
黑袍少年面无表情,对着君立羽行了一礼,“师哥,师弟有礼了。”
君立羽拱手表示回礼,当他看到少年手中淡蓝色长剑时,瞳孔不禁一缩,“雪狼!”雪狼虽比不上君立羽的乌颉,但也是位列上古神剑前十的存在。尔后,当君立羽慢慢看向这师弟的面庞时,不禁一愣。
“是你!”
黑袍少年微微一笑,“早便听闻师哥大名,却原来师哥也还记得我。”
“哦?原来你们认识。”这回到轮到聂如风感到意外了。
“回师父,翌儿与师弟在一个月前陛下宴请诸侯那日在广场上有过一面之缘。”
聂如风轻轻颔首道:“相见即是有缘,你师兄弟二人好好聊聊吧,为师去书房了。”
“恭送师父。”两名剑曦公子同时躬身目送聂如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