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苒带给自己太多震撼,甚至让自己慢慢去相信了,那捉摸不透的爱情。
一切本该是想着好的那一面发展的,可最后,却因为自己,自己的多疑,自己的愤怒,自己的不智,亲手伤了她,也毁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自己曾经试着想要摆脱,以为这不过是她的另一番蛊惑,所以背着她试了许多的女子,但在她们身上其实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她的影子,颓然的发现,自己其来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而已。
可等他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这就是苏子苒对自己的惩罚,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一世都要在这悔恨中度日。
抱定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渐渐腐朽……
历史上对于这场混论的战争有几种说法,有人说,西京王容恒为了报北齐王舒亚“夺妻之仇”,冲冠一怒为红颜,联合南昭兵力只为夺回一名为“芙蕖”的奇女子;也有人说,这只不过是民间后来编造的故事,男人之间的战争哪有这么多爱恨情仇可说,不过是正巧四大国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西京率先按耐不住,发动了进攻罢了。
可百姓们总是喜欢有凄美成分的故事,所以更多的人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北齐王妃--芙蕖。
可战争最大的受害者,终究还是百姓。
原本好不容易繁盛起来的北齐,又因为这一战受到重创,年复一年,直到第三个年头过去了大半,全北齐境内的饥荒却还是没有得到完全的缓解。
舒耀费尽心思,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从西京和南昭手中收回了北齐的所有国土,可重整起来更是焦头烂额;而舒亚的冷血,也让全国百姓每天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冀北的百姓开始越来越频繁的怀念苏妃娘娘,时不时把“可惜”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可一出口,就会有人制止,因为谁都知道,这是北齐战后,最大的禁忌。
据说他们的大王伤透了心,一夜之间白了所有头发,遣散了后宫中所有的嫔妃,只剩下小王子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百姓们因为这个议论纷纷过一阵子,为北齐的未来而担忧,只有一个继承人的北齐,真的没问题吗?
“三王兄,你还是不愿意么?”看着对面优哉游哉的舒瑜,舒耀有些着急了。
“舒耀,你也不要太急功近利,有的时候,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二王兄他真的很辛苦,你是不知道,唉……”似乎每个人提起舒亚都是这个神情,紧锁着眉头,长叹一口气,莫奇前些日子,也是这个样子。
“王爷,您是不知道,大王他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怎么也不肯休息,怎么劝都不听,要不是小王子有的时候会假装吵着要父王陪,大王才会勉强休息一下之外,谁说什么都没用。”
“他现在对祈夜倒是不错。”
“那还不是因为苏……苏妃娘娘,”看着莫奇提起芙蕖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舒瑜就有些无可奈何,都过去这么久了,舒亚还是没有缓过来么?
不过……自己想起明玉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心口揪着,比起自己,舒亚的伤,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北齐今年,还算有惊无险,明年,该好些了吧。”
“那个……三王兄……”发现舒耀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舒瑜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他。
“大王兄他……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我担心……”
“你别有的没的瞎担心,”舒瑜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好好管好你的军队吧,大将军。”
舒瑜笑了笑,想要把着沉重的气氛稍稍缓和一下,大过年的,总是这么愁眉苦脸的,也不是个办法。
“王兄,连你都笑话我。”舒瑜不满的吐了吐舌头。
只有看着他做鬼脸的样子,舒瑜才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弟。
“你现在可是大将军了,偶尔也要拿出点当将军的样子。百姓们可都夸你呢,说你是能起死回生、反败为胜、无往不利的大将军。”
“说起这个,”舒瑜的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其实,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芙蕖。”
“芙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是有多久了呢?
舒瑜一愣,已经……三年了啊。
“其实,我被王兄调走之后,芙蕖一直跟我有书信联系,时不时的会写一些简短的兵法给我,不信你看。”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纸,信纸有些微微泛黄,被细心装订起来。看得出来,舒耀这么贴身收着,一定很是珍惜。
舒瑜从舒耀手里小心的接过去,刚开始只是信手翻看,但越看脸色越沉重,一直到翻完了,才幽幽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舒耀,“这件事情,你跟大王提过了么?”
“我只说了一个大概,”舒瑜低着头,显得有些抑郁,“毕竟每次提起芙蕖,王兄都是那个反应……所以……”
想起舒亚每每听到“芙蕖”之后都会失控的样子,舒瑜有些胆战心惊的。
“这件事情,你还是先瞒着大王的好。”
芙蕖一直以来对于北齐的贡献,不用说他们都明白。只不过在舒亚盛怒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一起遗忘,只是一味地唾骂她是奸细、叛徒。而随着她的离开,冬妃的东窗事发,舒亚对于她的悔意,也因为这些好,而显得格外痛苦。如果这个时候还告诉他,北齐能够侥幸幸存下来,完全是因为芙蕖这些书信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的话……
他不确定,舒亚是不是能够再继续支撑下去,而现在的北齐,离开了舒亚,是不是能够支撑下去。
“我想也是……只是觉得,对芙蕖有些不公平。”舒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我想,她应该也会原谅我们的。”舒瑜抬起头看了看灰白的天空,什么时候才能在看到那一年的烟火呢?
东平王宫里“她怎么样?”贺氰一下朝就赶着过来,推开寝宫的大门,贾嘉一愣,想着他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急忙迎上去接过脱下的外套。
“还是老样子。”
“真是的……”贺氰有些不满的低咒了一句,走到内室随手转动着床边的麒麟角,大床的床板缓缓翻起,露出下面的隔板,贺氰在隔板上看似随手的做了一个拉起的动作,隔板便翻了起来,隐约能够看清下面长长的阶梯。
原来是有一根无色的细丝线做牵引,没想到东平王的寝宫的大床底下,居然还有如此重重机关,这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点燃了入口处的蜡烛,缓缓沿着回旋梯熟门熟路的往下走,原本的阴森昏暗渐渐清晰起来,不一会,视线就来到了一处开阔的房间,悠悠闪着绿光的透明岩石远远的,就能感觉到一阵寒意,但躺在上面的人却好似一点感觉都没有,脸上是一派安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