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放宽了心,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怕是身上的伤不要紧,心里的伤才是大问题吧。
所有人都看到了自从知道芙蕖真的没有离世之后,舒亚的心情,那是一种绝处逢生的惊喜和愉悦,大家都像是受到了舒亚的感染一般,每一天都朝气蓬勃。
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那个季柔大夫分明和苏妃长得不一样,为什么北齐王认定了那是苏妃呢?
但谁都下不了狠心去问,因为好不容易,舒亚才重新有了精神。如果真的不是,那好不容易新生的希望又将消失了。
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之后那一系列的举动让每一个人都动容。
之前的大王给人的感觉总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冷血的怪物,一丝一毫活人的气息都没有,看人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件物品,好似他们的生死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问题。那样的北齐王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一直到苏妃出现,他才开始慢慢、慢慢的显示出人性,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冰山似的,每个身边人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爱意。
那是他们所从没见过的舒亚,每个人都以为,舒亚会渐渐好起来,北齐也会渐渐好起来。
却没想到,就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已经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苏妃居然会死在他的手里。
即使是爱,都不能改变他吗?
所有人都灰了心,因为唯一的希望,没了。
接下去的那一段日子,就像是噩梦一样,一场像是永远不醒的噩梦,舒亚的冷酷更胜从前。
大家都活的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逆鳞。北齐的天空也像是受了这一影响,每一天似乎都是灰色的。
笑容,已经是许久不做的表情,几乎就要忘记了。
苏子苒的重新出现就像是给这场噩梦画上了句点,重新开启了另一场美梦一般。
而上天也好似给了舒亚,也给了北齐重新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好好补偿自己之前所犯下的错误。
可到了最后,苏子苒还是把这个机会收回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有结果。
他们硬生生的被分开,就像是上天故意和他开的玩笑,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他多年前的一个错误决定。
虽然舒亚现在脸上在笑,可他笑得,是那么寂寞。
没有一个人敢去问舒亚究竟是什么原因苏子苒不跟他回来;更没有人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才会一身伤痕。
没有人忍心问出口,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太过残忍了。
“祈夜,你先回去好不好?父王和王叔他们有要事商量。”
“嗯。”虽然很担心,还想要和舒亚多亲近一会儿,自从季柔姑姑把父王的病治好了以后,父王变得好温柔好温柔,以前虽然经常来看自己,可总是心不在焉的,而且有些怕人。
可现在,舒祈夜完全喜欢上了这样的舒亚,所以舒祈夜虽然此刻有些想要粘着舒亚,还是很乖的点了点头,爬下了床。
反倒是舒瑜和舒耀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没想通舒亚怎么会主动和他们交谈,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南昭向东平宣战了。”看着舒祈夜一步三回头的总算是消失在了大门口,舒亚虚弱的给了他一个微笑,这才幽幽的说道。
“什么?!”舒瑜和舒耀一下子愣住,“为什么我们这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派出去的探子估计在路上耽搁了,”舒亚靠在身后的软垫上,脸上因为不停咳嗽而有些不正常的潮红,“现在外面乱的很,过些日子,估计大家就都知道了,还有……”
“还有?王兄,你别告诉我还有什么更加劲爆的消息,我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消化。”
舒亚有些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李瑾昨天宣布,南昭女王季如枫在昏迷了多年之后,意外身亡。”
一时之间三人都不在说话,这些消息对于舒瑜和舒耀而言实在是太难以消化了,纵然是已经有所感知的舒瑜,也是一脸愁容。
“王兄,你在南昭的时候,难道完全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么?”
舒亚脸色宁凝重的摇了摇头,“没有。而且,同时他还声称王位继承人季如枫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踪影。”
“呃……”
舒耀这下子是彻底没有想法了,有些无奈的按着太阳穴。
自己果然不适合这些勾引斗角的算计,听了半天完全没听懂这些事情跟北齐有什么关系,更不明白为什么在舒亚说完这些之后,舒瑜的脸色变得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王兄,你直接告诉我结论行不行?我都糊涂了,这些事情跟芙蕖有什么关系?芙蕖真的不见了么?”
“李瑾把芙蕖骗回南昭,成婚之后却又迟迟不举行登基仪式的目的,难不成是篡位么?”这个时候,舒瑜适时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有过这样打算的。否则,芙蕖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逃离南昭,还留下这么一个话柄。”
“篡位?那为什么他要把季如烈杀掉?”
舒耀很天真的问了一句,就只听舒亚和舒瑜一边摇头,一边同时长长的叹气。
“季如烈的死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或者说……李瑾会不会是想要制造一种芙蕖试图篡位,最终不成而逃亡的假象?”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愚蠢,所有人都知道芙蕖是下一个王位继承人,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她根本不需要着急。反而是李瑾,女王过世,王位继承人的公主,他的新婚妻子又下落不明,你不觉得他这个时候向东平宣战,是在急于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么?”
舒瑜和舒耀在一旁渐渐深入的开始了自己的推论,舒亚在一旁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确实,”舒亚点了点头,“他声称之前那一战,贺氰的目的在于绑架芙蕖,以威胁南昭交出王权。”
“那现在芙蕖到底在哪儿?东平?”
“贺氰不会这么意气用事。”舒瑜有些不同意的摇了摇头。
舒耀看了看舒瑜,又看向舒亚,他的神情哀伤,像是想起什么不想回忆的东西,长叹了一口气。
“哎呀,连在哪里都搞不清楚的话……实在是没有办法行动啊。”
“在西京。”
“原来如此,在西京……啊?在西京?”舒耀点头点到一半一下子怔住,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声音一下子拔高。
舒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舒耀,不要老是大惊小怪的。不过我也不太明白,王兄,分明是东平发动的战事,怎么会让容恒把芙蕖带走?”
舒瑜感觉到舒亚原本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但也只是转瞬罢了。难道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子苒是自己主动跟他走的。”
“哈?”舒耀挠了挠头,“王兄,我本来有些明白了,可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