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子苒觉得自己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的样子一定很怂，不过就心理状态来说，输的一定是对面那个。
刚听到有人叫“王妃”，应该是舒亚的妃子了，前几日的宴会上看不清，也不想看。现在倒是给了她机会，把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就凭你也配知道么？”毫不掩饰的不屑，苏子苒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配？苏子苒朝她笑了笑，可落在对方眼里却是挑衅意味十足，举起手来又要冲过来打的样子。
“住手！”苏子苒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小小，只见她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不卑不亢的微微一施礼，“宁妃娘娘，如果娘娘执意要打芙蕖姑娘，以小小一介侍女，要拦也是拦不住的，但这件事要是让大王知道了，娘娘以为，会如何？”
“大王？”宁妃一愣，怕是没想到小小一个侍女会这么对自己说话，刚要发作，却又像是想起了刚才小小的那一番话，举起的手就落下了。
“哼！不要以为你有大王撑腰就了不起，我一定要让我父亲好好治治你这个迷惑大王，妖言惑众的妖孽。”
说完，推开身边的大堆士官、侍女，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苏子苒抬头，直到宁妃的背影也没了影子，突然很没神经的问了一句，“她父亲是谁？”
“礼部总领宁才诚。”小小乖顺的答道。
“哦……什么宁采臣？”苏子苒半天回过神来，却问的不是重点。
“恩，”小小疑惑的点了点头，“怎么了？”
“那他老婆难道叫小倩？”不是吧？这个世界这么精彩，连聊斋的人物都有？
“这个小小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总领夫人很早就过世了。”
“哦……”苏子苒眼珠子一转，找机会问问那个宁妃不就知道了？
小小看着苏子苒脸上的诡异笑容很是疑惑，看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匆跑了出去，又匆匆跑了回来。
“姑娘，御医一会就到。”
原来是去找大夫了，苏子苒朝她柔柔一笑，“不用了，我要回王府。”
“姑娘？！”小小捂着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有些无措，苏子苒只是笑笑，自己找起衣服来。
“姑娘，等大王来了……”
“不用了，我要回王府。”苏子苒眼里的坚定让小小一怔，随后笑开了，小小只知道愣愣的点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子苒已经坐在车辇上对着自己摆手了。
当舒瑜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花园里喝茶，乍一听竟是不知道如何反应，“你说芙蕖姑娘回来了？”
“是，禀王爷，芙蕖姑娘正在大门外候着。”
“怎么不请她进来？”舒瑜立马放下杯子，“跟我出去看看。”
“是。”
苏子苒离开王城的时候挺有气魄的，面上看上去对于宁妃的种种举动不为所动，其实只是死要面子罢了。
自从上次知道了关于冬妃的事，苏子苒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去关心舒亚究竟有多少妃嫔侍妾，不去关心其中有多少情真意切，不去探究自己的心情，可今天却是躲不掉了，老婆之一的宁妃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对自己拳脚相加，而自己，却不知道要以怎样的立场为自己申辩呢；以后呢？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自己要处理多少次这样的局面，跟多少人对峙，跟多少人解释，又要怎么解释呢？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些女人中的一个去质问另一个，苏子苒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当宁妃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妖孽”的时候，苏子苒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没发生过？苏子苒说不出口，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就像是在否定一些她不愿意割舍的东西。说自己什么人都不是？苏子苒苦笑了一下，确实，自己什么都不是，舒亚留自己在宫里这些天，只是闲时来关心一下，名分？从来没有想过，虽然苏子苒并不在乎，但并不表示她不想要。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算舒亚的，什么人呢？
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飘起一阵白雾，苏子苒抬头看了看匾额，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王子府，这一会，已是王府了，“时间过得真快……”
“芙蕖！”舒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面前，嘴里哈出的白气迷蒙了眼前的笑脸，“你真的在这儿？”
“如假包换。王城我住不惯，还是你这儿舒服，你会收留我吧？”装了一会小可怜，苏子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开了，舒瑜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走吧。”舒瑜领着苏子苒进了王府，“还住原来的房间吧。”
“好啊。”
“明玉，还是你来照顾芙蕖。”
“是。”
一切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其实，一切都不一样了。
“大王，老臣有些话，想私下跟大王说。”下朝后，礼部总领宁才诚稍稍挡住舒亚的去路，舒亚侧身走开，他又跟上前躬身说道。
“去书房。”舒亚斜睨了他一眼，见他不卑不亢，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吐出的话都冷冰冰的。
遣退了士官，舒亚负手背对着他，宁才诚也只是低着头站着，两人都不说话。
“总领不是有话要说么，怎么这会儿到不说了？难道还准备让本王请你么？”
“宁才诚不敢。”说着“不敢”，表现确实一点都不慌张，“大王准备怎么处置芙蕖姑娘？”
“处置？”舒亚冷哼一声，“她做错了什么，寡人要处置她？”
“大王，前几日馨儿向我哭诉，说是被芙蕖姑娘打伤了……”
“好大的胆子！”舒亚一掌拍在桌上，门外的士官都不由哆嗦起来，想起那日回报芙蕖离开王城时舒亚的暴怒，各个低下头，显得更为瑟缩。
“她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舒亚回身怒目圆瞪，宁才诚还是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对于舒亚的怒气也没多大反应，“你养的好女儿，昨天撒泼打人，转身居然到你那里颠倒黑白……”舒亚伸出一指，指着宁才诚气得话都说不完整。
“可是小女并不是这么说的。”
“哼！我来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啊，把小小叫来！”
“大王金安。”小小瞥了一眼身侧的宁才诚，微微一施礼。
“来告诉总领打人事情的经过，不要漏掉分毫。
“是。”小小沉默了一会，开口道，“那日，舒瑜王刚走不久宁妃娘娘就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房门，话都没说上半句就把芙蕖的衣服都撕烂了，怎么拦都拦不住，还……”
“说下去。”
“还把芙蕖姑娘推倒在地，甚至……还骑在芙蕖身上又是抓头发又赏巴掌的，还边打边骂姑娘是妖孽……”
“芙蕖什么反应？”
“姑娘什么都没说，也没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