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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要石(1)

2011年3月15号(鹿岛市-日本)

江川三郎带着第八室的特工和警视厅NBC恐怖活动捜查队20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从仙台地震灾区驾车赶到茨城县鹿岛市。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的江川三郎,在车上打了一个盹,走下车时他觉得全身骨节都有些酸痛。

福岛第一核电站在东日本大地震中发生核泄漏事故,导致东京都地区实行空中管制,新干线又时开时停,驾车前往茨城的鹿岛神宫(鹿岛神宫位于茨城县鹿岛市。始建于公元前660年,是一座历史悠久的神社,供奉建御雷之男神)是比较安全便捷的选择,即便在途中遇到余震,能够避险的地方总是多一些。

做为内阁情报调查室调查官兼第八室主任,江川三郎最近两周忙的焦头烂额。《竹书纪年》失踪案尚未理出头绪,又被委派为“紧急状态应急小组”成员,放下手头一切工作直奔地震灾区,今天为了核实茨城县警察局的AA+级警报又不得不离开救灾第一线跑到鹿岛市,他暗暗的祈求鹿岛明神保佑此行千万不要再发生现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否则他真是分身乏术了。

编号CS049竹简原件的神秘丢失在日本政府最高管理层引起极大的恐慌。上任刚满两个月的内阁官房长官枝野幸男为此受到首相菅直人严厉训斥。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严格苛刻的保密制度虽然没有能够防止竹简丢失,却在此时发挥了让制定者始料未及的作用,知道《竹书纪年》原件在日本的人如同凤毛麟角,一向令政府十分头疼的日本媒体这次竟然完全没有反应。加之国难当头,连狗仔队都跑到了大地震灾区,谁还顾得上什么“竹简不翼而飞”之类的消息了。

“丢脸”和“威胁”是两种不同的心理感受,此时的枝野幸男却深刻体会到它们是完全可以联系在一起的。

在近乎神经质的保密管制下,保存了70年的竹简不翼而飞,不论怎么说都会让现任内阁官房长官在首相和同僚眼里丢尽脸面。“即便是日本战败,也没有丢失过。真是本届内阁的耻辱啊。”在7号召开的“安全保障会议”上首相菅直人这样怒斥自己最信任的属下。

仅仅是丢脸也就罢了,成熟的政治家对丢脸的事情大多具有很强的免疫力。事发第三天内阁情报调查室第八室呈报上来一份《3月3日事件说明》,尽管调查官江川三郎的措辞已经十分客观谨慎,看上去仍然像是一篇描写神秘事件的物语。“安全保障会议”成员深深感到潜在的巨大威胁,一致表示绝不接受《3月3日事件说明》中描述的竹简神秘消失的观点,该事件背后一定有********人员的参与,严令内阁情报调查室调查官江川三郎动用一切力量侦破此案,确保日本在国际上的政治利益。

竹简丢失当天,与此案有关的人员立即被秘密软禁在地下档资料库生活区。因为宫泽宏的特殊身份,他被独自软禁在生活区最大也是最好的一套日式房间里,三间卧室分别住着宫泽和2名第八室的特工,装修成日式庭院的活动室就成了他散步的地方。活动室装有电脑控制的天气模拟系统,面积130坪的地下庭院错落有致的种着几株日本黑松、红枫和八重樱,还有被橄榄玄武岩围起的一池碧泉,十几尾锦鲤畅游其间。

石田弘看见庭院里盛开的八重樱时,心底泛起阵阵苦涩。每年的3月12号石田都会和夫人惠子一起回到老家奈良,先去春日大社参加春日祭,再和老友吉藤、北岛两家人到若草山山麓观赏樱花。今年这个持续了十几年的活动注定要中止,他只能在地下150米深处的庭院里和“保护”他的第八室特工一起“花见”了。

就在濑川一郎准备着手进行更加细致深入的调查时,一场震惊世界的灾难突然降临到日本民众的头上。

2011年3月11日,日本当地时间14时46分,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内阁官房立即受命成立“紧急状态应急小组”赶赴地震灾区。

除去感到少许的震动之外京都大学博物院地下资料库未受到任何影响,宫泽宏等被秘密软禁的人员当天即收到家中报来的平安信,每天例行的询问被迫中止,宫泽宏提出去地震灾区参加救援的请求被礼貌的拒绝了,他只能在地下干着急。

江川三郎的车停在“御手洗池”停车场,一行人在茨城县警察署署长大木间西敏的陪同下,穿过“大鲶之碑”旁的小路,来到“芭蕉句碑”南侧的“要石”。

四周高大的杉树下警察设置了橘红色警戒带,原本埋在石砾下只露出很小部分的“要石”,不知为何被整个抛在外面,砸坏了前面的垣墙、注连绳和木制鸟居,滚落出5、6米远。NBC恐怖活动捜查队的特警立即接手了“要石”一带的封锁任务。

警署驻鹿岛神宫派出所的两位警察远远站着,脸上写满了恐慌。在东京来的年轻探员特警眼里,所谓“要石”不过是一块摆在地上的普通石头。但是对于这些当地土生土长的警察而言,“要石”(要石,位于茨城县鹿岛郡鹿岛神宫。传说地震是地中的大鲶鱼所为,大鲶鱼一动,就发生地震,鹿岛明神用钉子把大鲶鱼的首尾钉住了,要石就是那个钉子)却是镇住了造成日本列岛地震的元凶大鲶鱼的宝物。传说中的大鲶鱼横卧在日本国的地下,首尾在此地相连,鹿岛明神用钉子把大鲶鱼的首尾钉住了。“要石”就是八束水臣津野钉下的那个钉子。

茨城县警察署署长大木西敏毕恭毕敬的向江川三郎报告事情经过:“受到东日本大地震影响,鹿岛神宫大鸟居倒塌,神社办公室有几处遭到破坏。今天凌晨大约1点左右又有弱震发生,神宫值班人员听到有物体落地的巨响,出来看到重达十吨的‘要石’竟然被抛出地面砸倒垣墙和鸟居。”

“镇压大鲶鱼的‘要石’被地震损坏了,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还是另有故事?最好别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江川三郎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大地震‘要石’移动不是很正常吗?这样的事难道需要内阁情报调查室调查官亲自来处理吗?不是说发生了重大事件吗?”第八室一名特工十分不满的质问道。内阁情报调查室作为全日本最高情报机关有着普通警察部门无法企及的巨大特权。然而权利和责任是相等的,内阁情报调查室只负责处理危害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且全部人员编制只有300人。身为内阁情报调查室“八大金刚”之一的调查官江川三郎,如果为了一块石头移位这样的小事而耽误了其他重要工作,大木西敏的署长宝座恐怕不保。

“‘要石’镇守此地二千多年来,茨城县境内很少发生大地震。‘要石’外表看上去很小,实际地上部分只是冰山的一角,埋在地下的部分及其巨大。水户徳川光圀公在《黄门仁德录》一书中记载,为了查明‘要石’到底有多大,围着它挖了7天7夜,可是,每次挖的坑洞第二天早上又恢复原状。此次东日本大地震虽然罕见,也不会把这样的‘要石’从地下震得蹦出地面吧。”面对年轻特工的指责大木西敏并没有惊慌失措,他摘下帽子用手帕抹去头上的汗水,“而且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我们无法解决。所以才敢麻烦调查官阁下前来指导。请您到这边看。”

江川三郎走进警戒圈,前面的鸟居几乎完全倒塌,原本埋放‘要石“的地方出现一个直径1.5米左右的井口,井口寒气逼人,与周围环境温度有着明显的温差。警用强光灯的灯光向下照射看不到井的底部,蓝白色的灯光被深处的黑暗一点点吞噬后渐渐消失了。

借助灯光照射江川三郎发现距离井口7、8米处,井壁不规则的黄褐色土层被规则的黑色石头代替并一直向下延伸,显然这口石砌的深井绝不会是地震造成的。他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石头扔到井里,看着手表计算时间。石块在坠落的途中在什么物体上弹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然后碰撞着井壁一路落下去,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逝,并没有出现他期望的落到井底的声响。

这口突然出现的井,比江川三郎想象中的要深,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江川三郎站直身体搔了搔粗硬的花白短发,一言不发的盯着大木西敏等待他的解释。他相信面前这位因缺乏身体锻炼已经开始发福、举止动态带着官僚做派的警察署长肯定已经发现了更多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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