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不出来，都死！”
李黑没在这里，他如何回来？
杨虎蹲在不远处的雪地中，屏息障气，看高手出招。
洪省加知道黑龙门不是他的对手。
“回去！”
洪省加觉得有实力，他率人返回室内。
什二法师没有阻拦。
大门关上。
大雪仍然纷飞不止。
什一法师蹲在地上，将穿耳朵的树枝举起，他点火烤耳朵吃，剑放在雪地中，很快被雪埋没。
杨虎蹲在一边，想去偷他的剑。
一股肉香飘来，杨虎刚要去偷剑，黑龙门的大门打开。
几个人上前要收同伴们的尸体。
“叫李黑！”
“他不在这里！”
什二法师又从雪地里摸出剑。
他用剑指着众人。
众人惧他威力，不得不止步，没有人是他对手。
大家齐上，众人齐死。
什二法师用剑对着门，向前移步，众人闪开。杨虎见偷剑不成，心中深感遗憾，他不信这人如此神奇。
黑龙门的人也太无能，洪省加怕他？怕他什么，大不了就是死，让他吃耳朵。
杨虎一时英雄气概，他从地上的雪堆里找出一块石头，石头不大，他要用石头砸什二法师的后脑勺。
太乙真人曾告诉过他，后脑勺是薄弱处，可以进攻，一块尖石正对后脑勺，他不死也得伤。
洪省加面包冷峻地站立门口。他手中有两把刀。
杨虎突然从雪堆里出现，众人一晾。
杨虎举石向什二法师后背冲去。近在咫尺，什二法师全然不觉。
洪省加与黑龙门的众人正面对着武功高强的什二法师。众人目瞪口呆。
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鼓励他。
纯粹是一种冒险。
什二法师会全然不觉？他早已知觉。
他早已知道有人从背后袭来，要从背后暗算他。
他剑身一竖，从剑身上反光可以看到奔来之人。
杨虎高举石块，大叫一声：“去你妈的！”
一石砸下，竟然落无一物，他的石块研究落入厚厚的雪中。
厚厚被砸同一个雪窝。
他清楚地看到剑尖一闪，疾向他刺来，他大叫一声：道“妈呀！这是为哪般？简直吓死我了！”
杨虎倒在地上。
他装死，用闭气功和金钟罩护住自己的体脉。
什二法师剑尖止。
他弯身用剑尖挑弄他的眼皮和嘴唇，好凉，与落地的雪花一样凉。
什二法师又低头注目，自言自语地说：“一个小孩，杀他可惜，可我没有杀他，他为什么死了？”
什二法师扔下剑，蹲在地上认真端详着杨虎。
他对黑龙门的动作如何，全然不顾，犹如这个白茫茫的雪地上只有他们两人。
他又问：“我没杀你，你为何死？”什二法师身子一歪，身上的积雪滚落，竟然掉在杨虎的脸上。
杨虎闭气不动。
他只用耳朵听。
什二法师带几分柔情地问：“小孩，你真的死了吗？我曾对师父发誓，决不杀小孩！你让我毁了誓言，你让我怎么再见师父？”
什二法师似乎很悲伤。
杨虎见他此状，他想笑，但他忍住没有笑出来，什二法师的样子好可笑，雪在他脸、脖子上融化，从脸上往一滴落。
黑龙门的人趁机上来拉走同伴的尸体，抹干雪水和泪水，他们又要冲上来，杀人为同伴报仇。
洪省加布阵，这是一个奇异的阵法，将什二法师圈在阵中。
八个人，如八卦又不是八卦阵。每人牵出一只猛犬。洪省加大叫一声，猛犬从八个方向向什二法师冲去。
八只猛犬只拍向什二法师。什二法师又拿起剑，在纷飞的雪花中站起来，他用剑尖就地一划。
有七只狗头断。另一只狗长左腿断，大叫着向门里跑去。
动作快疾无比，杨虎见状，从雪地上爬起来，刚手抹掉脸上的雪水。
众人一齐注视着杨虎。
什二法师得到在雪地上抹的人，转头问他道：“你没死？”
“又吓死我了！”杨虎又闭气倒地。
什二法师持剑过来，问：“你这么胆小？”
寒光剑在纷飞的雪中更加耀眼夺目，杨虎悄悄睁开眼，见剑尖在自己脸上动，赶忙又闭上眼。
他能割耳朵吗？他怕。
耳朵掉了，肯定不能长出来，不像指甲可以再长。
他用闭气功躲在冰冷的雪地上。
北风吹吹，雪花飘舞。
什二法师不解地问：“你怎么又死了？”
杨虎想说是装死，他又没有说。
“你装死？”什二法师用剑在场虎的鼻子尖上动一下。
杨虎心想：坏了，他怎么出是我装死，这个白雪鬼！”
他不动，不呼吸，也不说话。
洪省加此时决定拼出性命也要杀了这个什二法师。
弟兄们不能白死。
否则，枉为黑龙门的掌门。
他一个人猛冲过来，口中道：“什二法师，看刀！”
双刀急至，刀风吹动雪花。
什二法师回头问：“你上，也是死！”
“死有所惧，惧者英雄无胆！”
“叫李黑拿神壶来！”
“神壶？”杨虎一跃而起，他也在找神壶。
“对！神壶！”什二法师转头对着死又复生的杨虎道。
杨虎又要倒地装死。
什二法师过来抓他。
洪省加刀到，什二法师将剑一横，竞将劈来双刀震开。
洪省加也踉跄着向后退去，内心一热，竟然吐出一口热乎乎的鲜血，白白的雪地上溅血一片。
什二法师又向杨虎：“你也找神壶？”
“又才！”
“你没吓死？”
“吓死后，又被你吓活了！”
什二法师抓住他的手，说：“你和我走！”
“去哪儿？”
“到哪里你就知道！”
“不，我不去！”
什二法师再也不找神壶，拉起杨虎就走。
“放手！放手呀！”
他将杨虎背在身上，飞掠而去。
两人身影掠去，地上雪天痕迹。
这种踏雪无痕的轻功，江湖中也是屈指可数。
云庄。
大眼皮春化树要与江菱姑最后了结，他没有找帮手，甚至徒弟河度也没让去。
他认真学习，深刻钻研，领会过《三十六式龙飞手》，他决定去找江菱姑这个不要脸的算账。
他不能这么窝囊地活着。
生时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也自信盘龙掌和新学的三十六龙冰手赌占上风。
云庄依旧。
春花依旧笑春风。
春化树在门口叫人进去通报。
那人认识春化树，一人站守，一人进去通报。
“庄主，春化树来了！”
“在哪儿？”
“在外面！”
“不见！”
“他一定要见说找庄主有要事！”
江菱姑沉吟片刻，稍事打扮，神采奕奕，起身出来。多日不见，江菱姑风采依旧，丰韵可人。
江凌姑冷冷地问：“你找我何事？”
春化树环顾众人，对她道：“我要单独与你淡！”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说吧！”显然是拒他门外之意。
“把我的千忠盆还我！”
“我没见过！”
“把它给我！”春化树不想解释。
“没有！”
“我们好说好散，把它给我，我们也不必撕破脸皮，让江湖人嘲笑，你是做假女人还是真女人我都不管！”
“你也管不了！”
“我不想与你吵，快把千盅盆给我！”
“不给！”
“那我就进去找！”
“有本事你就去！”江菱姑身子一横，指在春化树面前。
“我不想伤你！”
江菱姑冷笑道：“一个男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女人，真让人笑话！”
“你笑我？”
“笑你！”
“我以前让你几分，你全然不觉，真是一个无知的女人！”
“你骂我？”
“我还要打你！”
春化树又长出几分男人气概。
“你若打败我，千盅盆给你！”
“那我不客气了，快接招！”
一话刚出，春化树已将盘龙掌使开，这几年，他若心钻研，又将盘龙掌中揉进三十六式龙飞手式。
江菱如闪挪跳跃，从怀中拿出飞梭。
她心中暗惊，原来他的盘龙掌十分泛泛，如今掌法大变，威力无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江菱姑不得不小心应付。飞梭抖开，进退自如。
两人原来都熟知对方功夫，飞梭功力强险，却均在春化树掌握之中。盘龙掌中夹入三十六式龙飞手式，使江菱姑几处下风。
如一边攻守，一边不解地问：“你这是盘龙掌？”
“对！怎么样？没有料到吧，以前我怎让你几分，你却全然不觉！快把千盅盒给我，以免伤身！”
江菱姑飞梭穿来走去，快捷无比，但私毫占不得半点儿便宜，又过几招之后，她已难于应付。
如心叹近日功夫不长，只是沉溺儿女情长之中。
春化树寸步不让，将红菱姑紧紧逼住。
如此再打，江菱姑必败无疑。
春化树突然住手。
一个男人胜利者的姿态。
他问：“给不给干盅盆？”
“不给！”虽然口上说出，但口气已软了许多。
春化树见她如此，心知她已畏惧他的掌法攻势。
“不给？”
“对！”
不给就打进去。
春化树又连连几个掌法，在扑朔迷离的变化中，已跃进门去。
江菱姑也紧随其后，两人住手，对望。
“把干盅盆给我！”
“里面去说！”江菱姑口气又软了许多，从眼中射出一种令人莫测的光，春化树已经读懂，但他装作没懂，两人一并走入厅中。
厅依然是那个厅。
春化树睹物伤情，又想起自己昔日被这个女人赶出家门的狼狈。
女人心蜂尾针，最狠毒莫过女人，他无言坐在厅中，陈设依旧，物件未添。
江菱姑坐他对面，她注视着春化树，欲言又止。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真的说出了这句活。
“世上唯有你是真心！”江菱姑很平淡地对春化树道，她经过几个男人，几个男人都是骗她，目的达到，拂袖而去，有比较才有鉴别。
“你这几年过得不好？”
“不好！”江菱姑眼中似乎有泪，但没有流出来！”
春化树一时无言。
“当初我不该让你走，一气而成于古恨！”江菱姑似于在忏悔。
旧恨新情又涌在春化树心中。
他难自持，又坚持着自己的冷漠与刚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