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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狂风过后换真身

人头攒动的人海中,一个红衣女子,独独惹人注目。一袭火红如云的猎装,包裹着玲珑的身段,如云秀发全部束成一束,英气逼人,又带着几分娇蛮可爱。

“这么多人,老娘还看个毛啊?”红衣女子此话一出口,顿觉周身响起一片吸气声,谁能想到一个如此飒爽的姑娘,出口的话,也这么带感呢!

小红桃一手挡在额前,这天真是要热死人了!要不是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珠颜公主”,她何苦受这个罪?

珠颜公主,那是比较委婉的说法,其实人们更想说的是“猪颜公主”吧?小红桃抿嘴一笑,今天一定要挑一个好位置,一饱眼福!

与神坛前的热烈形成巨大反差的是神坛的后方,一顶金黄软轿内,轿子里正襟危坐一个华服女子。不过及笄之年,可那双好似缀满繁星的眸子,却是透着说不出的灵动。

只是,她的面容之上,覆着一方青纱,这纱巾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看似通透无比,实则不过是一招虚晃,你想透过面纱看到真容?那是不可能的。

软轿左侧站了一排女人,身穿统一的素白祭服,一个个的脸上却闪过不耐。

“这大热天的,赶紧举行举行得了!一群傻子,看一个傻子!真够倒霉的!”朱银银是这群姐妹里脾气最暴躁的,一手解开额前的轻纱,以手做扇,轻扇着微风。

朱玛玛掩唇一笑,“二姐,你这暴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朱银银一看四妹开口了,只能恹恹的收声,没办法,四妹可是她们这伙人的“军师”,得罪了四妹,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万玉衡站在软轿的右侧,一身绿衫,清爽无比,腿边依旧趴窝着绿波那只白虎。万国七姐妹一个个盯着万玉衡,一副要将其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他是万国的占星师,即便是当朝的皇帝,也要对他礼让有加。

万玉衡负手而立,眼角轻扫了一眼轿内的人儿,今天过后,怕是一切都将别有洞天了吧?

“吉时已到,朝拜开始。”清朗的嗓音,在炎热的空气里,送来一股清爽。轿内女子低头一笑,这个声音,她可是相当熟悉的。

三十二人抬起这座纯金打造的软轿,缓步向坛前行走。朱珠珠坐在轿内,眸光流转,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痴傻和呆愣。

她是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万国的九公主?什么圣女?都是鬼扯!抬眼扫视了一下那些自称是她姐妹的女人们,心中冷笑不已。

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不知道?之前因为记忆被封印,她只能以那样的神智示人,可是现在一切都将不同。

“别太得意,知道么?以后的一切自己要小心。”万玉衡一脸平静的走在轿侧,却以心音传递到朱珠珠的耳中。

这个男人,除了是万国的占星师,他到底是谁?朱珠珠凝眉思索,可转瞬又眉头舒展,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他是好人,至少对她,他是十分用心的,甚至说得上独宠。

“公主要出来了!”不知人群中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吊高!小红桃早已是身心俱惫,可若不是来万国之前,对那个臭女人夸下海口,她说什么也要半路放弃。

朱珠珠的七个姐姐,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以往朝圣场面,轮到朱珠珠吟诵祝词时,她只能发出吭吭唧唧的猪叫声,每每惹来众人的嗤笑,她们都觉得万分丢脸。

偏偏那群傻了吧唧的百姓,还以为是神意降临,纷纷叩头拜谢,那种虔诚和敬仰,让她们嫉妒的眼红!

凭什么这个猪脸女人能够得到这样的礼遇?不过一想到平时自己对她的捉弄,又觉得心底暗爽!世人们的无知,谁能知晓,他们眼里的圣女公主,实则是个连屎尿都吃的痴傻废物呢?

万玉衡看了一眼天空,唇边绽放出一朵暗芒。眼神陡然向人群中扫去,小红桃一个激灵,好巧不巧的与那个站在神坛上的男人,四目相接。

好美的男人,像神仙般俊美!

“吉时已到,圣女祝祷!”万玉衡的声调并不高,却清晰的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朱金金等人掩唇闷笑不已,因为朱珠珠又要开始大放猪语了。

朱珠珠虽然之前的神智是混沌的,可此刻恢复记忆,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却是历历在心,掀开轿帘,微垂螓首,面附轻纱,如梦似幻。

朱金金一众姐妹心里陡然一紧,总觉得今天的朱珠珠,跟平日有些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们又说不上来。

众人一看“圣女”出轿,纷纷跪地叩首,只有小红桃愣愣的伫立在地,她只是来看热闹的,干嘛要跪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啊?

神坛前,匍匐众人,少则上千,多则上万。布衣之中,一抹红霞傲然站在其中,朱珠珠心里暗笑,还真是鹤立鸡群啊!就是她了!

“祝祷天地,佑我国都,百姓安居,草木富泽……”朱珠珠清冷的嗓音,像一汪泉水般灵动,老百姓虽然叩首在下,心里却是惊讶不已!

圣女……圣女竟然说人话了!

同时觉得惊诧的,还有朱珠珠的一干姐妹!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只会猪叫的恶心女人,怎么……怎么会说话了?

小红桃站在坛下,心里却是隐隐有些失望,这个圣女为毛脸上还遮挡一块布啊!这要让她怎么看啊?看不到真容,她回去怎么臭显摆啊!

以讹传讹,说的出神入化,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朱珠珠在坛上微仰脖颈,闭目吟诵,模样谦恭。“千秋万代,佑我安澜!”说到这最后一句之时,突然一阵狂风大作,众人只觉风沙走石,劈头盖脸的就呼了过来,纷纷掩袖遮面。

唯有万玉衡,人定如玉,衣袂之处不见一丝波澜,好似这诡异的大风与他无关。拍了拍绿波的脑袋,径直向神坛相反方向走去。

随着万玉衡的消失,这场大风终于停止。老百姓都觉得这是“圣女”的旨意,也许是他们的态度不好,所以“圣女”生气了。

可当众人抬首望向神坛之上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圣女”哪去了?

朱金金一伙人忙着清理身上的灰尘,随意的一抬眼角,差点眼珠暴突,那个猪脸女人呢?

“朱珠珠呢?”朱金金一脸惶恐,这猪脸女人丢失是小,“圣女”消失,可是事大!尤其是这神坛之下,当着万国子民的面,她们把“圣女”搞丢了,这不是祸乱民心么!

“大姐,玉衡星师也不见了!”朱翠翠也是焦急不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一阵风,难不成还能给一个大活人刮跑了?

就在大家忙做一团之时,底下的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圣女在此啊!”话落,只觉人潮蜂拥,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圣女”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红桃摸着自己发生变化的面容,心里是又急又气,这盛典看的好好的,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难道是她对“圣女”不敬,被惩罚了?可这事儿她也没说出来啊!

“奶奶个熊的圣女!你还我花容月貌!”凄厉的嘶吼,响彻云霄……

月影婆娑,树影随风摇曳,投注在地,形成一个个或深或浅的斑驳。此刻的万国神坛,早已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有风吹过后的簌簌声音。

“他娘的!乱抓人!老娘今天真是点背啊!”小红桃揉着酸疼的手腕,稀里糊涂的她就突然长了一张猪脸,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强押回轿子里当成圣女扛走。

幸好自己有点功夫,借着要解手的时候,赶紧逃了出来,不然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却突然感觉到脸上的平滑。小红桃赶紧又摸了摸,她好像……好像恢复正常了耶!

心里不禁大喜,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动。俏眉一立,娇喝出口,“是人是鬼,给老娘滚出来!”

本打算猫着腰贴墙根溜走的人影,不得已叹气一声。“你就不能当做没看到吗!”

小红桃三步两步的来到说话人面前,听声音是个女人,胆子更是大了几分。借着月色,她扳住对方的肩膀,却被对方灵巧的闪开。

“先说好,白天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可别动手动脚的!”这个躲躲藏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狂风过后,消失无影的朱珠珠。

小红桃一看来人眉目清秀,面罩轻纱,顿时心里一个激灵。这……这不是白天那个“圣女”么?

“好啊!原来你在这!可把我害苦了!”小红桃心直口快,心里下意识觉得眼前的女孩儿不是恶人,也没有生出什么防备之心。

朱珠珠一看眼前的小辣椒不好摆脱,只得再次开口道歉。“姑娘,白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陌路,可好?”

小红桃摩挲着下颌,眼神一转,“可好?当然不好了!你让我原谅你,有什么好处?”

朱珠珠心里纠结,好处?她身无分文,有什么能给她的?当下犯了难,没想到她躲得过万国的追兵,却栽在了这个小姑娘手里。

眼见朱珠珠为难,小红桃假掰掰的长吁短叹了一声,“这样吧,咱都不容易,你让我看一眼你的脸,我就放你走。”

“真的?”朱珠珠没想到这条件如此简单轻松,当下心里就是一喜。不就是看自己的脸嘛!

黛眉一弯,星眸一笑,“好!一言为定!只是……”

“只是什么?”小红桃心想,总不会是老娘看你一眼,你还要钱吧?

朱珠珠微微侧身,凤目斜睨着红衣女子,“只是你看到之后,被吓到了,害怕了,可不要再怪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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