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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界

“臭小子,又睡懒觉。还不快点下来生火开锅,要开店了!”尚在梦中的李铭杨被李姑喊醒了,懒懒地下楼去。

李铭杨走到后院拿木柴,回想起昨天的遭遇,觉得是一场梦。李铭杨把木柴堆放地上,往后走开几步,像黑衣人一样缓缓伸出右手对着木柴堆。许久,一点反应也没有。李铭杨疑惑不解,依旧对着木柴堆,嘴里使劲儿喊道:“着!着!着!”木柴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臭小子在那里嚷嚷的嚷什么啊?还不赶紧生火开锅?嚷着就能生火吗?”李姑经过院子门时对李铭杨教训道。李铭杨泄了气,像往常一样拿起火磷石生火,心里却一直念着昨天一定是一场梦。

今天客人比往日少了一点。中午时分,一位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子走进店里。白衣女子脸容姣好,长发飘飘,肌肤细腻白皙,双眸目光澄澈,全身犹如有艳光逼人,宛如天仙下凡。

“姑娘请坐。想吃点什么?这里的菜都是家常的,味道很好,邻居街坊都十分赞赏。”李姑急忙过来招呼道。

“麻烦素菜一份,清汤一份,白米饭一份。”白衣女子说道。

“好的,马上来。”李姑回答着,吩咐李铭杨上茶,自己便往厨房走去。

“茶来了,姑娘请用茶。”李铭杨一边给白衣女子倒茶,一边说道。白衣女子看了李铭杨一眼,不由一怔,但马上又回过神来,轻轻点头示意。李铭杨看着白衣女子,却也一时看得出神,直到茶水溢出杯子,李铭杨才尴尬地低下头,一边道歉,一边用那泛黄的抹布擦桌子。李铭杨的脸变红了,擦完桌子头也不抬,急急忙忙就往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李姑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来了。素材清汤白米饭。姑娘请慢用。”李姑一边说,一边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姑娘好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要去哪里吗?”李姑见店里不忙,便与白衣女子搭讪。

白衣女子听了回答道,“嗯,来办点事。”说着也没理会李姑便开始动筷。李姑见状也不好再接下去,只回了一句,“哦!姑娘慢用。”便转身离开。

“请问这里有客房吗?”白衣女子突然问道。

“有,有,有!”李姑听到急忙转身回答,“这里有大、小各式厢房,都十分干净舒适。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呢?”

“给我一间小厢房吧!要环境比较安静的。”白衣女子回答道。

“姑娘放心,我现在给你安排去。”李姑说着便动身去忙。一会儿,白衣女子用膳完毕,李铭杨出来收拾桌子,却不敢直视白衣女子,而白衣女子却是静静地坐着品茶。这时,李姑也下楼了,对白衣女子说,“姑娘,房间安排好了。在楼梯上去右方第二间……”

“那不是我隔壁吗?”正在擦桌子的李铭杨突然冒出一句话。

白衣女子转过头看着李铭杨,李姑则转过去白了李铭杨一眼。李铭杨见状低下头继续收拾。李姑继续道,“他是我的侄子,他叫李铭杨。没有一点礼貌……”李姑解释了一句,然后接着被打断的话,“……说到房间,那一间窗户朝着后院,环境很好,够安静。”

白衣女子听到李姑介绍李铭杨,脸上出现一丝疑惑,“嗯”地回应了一声,语气中略带叹息之意。白衣女子见李姑很亲切,微微一笑道,“谢谢。请问如何称呼大娘呢?”

李姑见白衣女子开口道姓,十分开心,笑着回答道,“大娘姓李,邻里都喊我李姑,你也跟着喊李姑就行了。”

“李姑”,白衣女子微笑颔首,说道,“小女子姓韩,小名凌仙。”

“韩凌仙,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李姑赞美道,“来,韩姑娘,去看看房间如何。”说着,李姑抢过李铭杨的工作,让李铭杨带韩凌仙到楼上看房间。

李铭杨带着韩凌仙来到二楼房门前,却仍是不敢回头,而韩凌仙一路望着李铭杨的背影,眼神散漫却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里就是韩姑娘的房间,我的那间在隔壁,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李铭杨说着便打开房门。韩凌仙跟着进去房间看看,觉得环境还不错,便决定住下来。李铭杨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后对韩凌仙说,“这里看到的便是后院。后院一般用来堆放木柴,要经过厨房才能到后院。我每天早上就在这里生火开锅。”

韩凌仙听了也跟着走到窗边,通过窗户看看后院的情况。院子不大,位于客栈的东面。院子东北角落垒起了一堆木柴,院子中央靠近厨房的地方有一圈黑色的被烧过的痕迹。李铭杨解释道,“昨天不知道哪里来了个黑衣人,徒手就把一堆木柴点燃了。真是奇异!”

听了李铭杨的描述,韩凌仙突然转过头,急切地追问,“黑衣人?是怎么样的黑衣人?他来做什么?”

李铭杨被这突然地一连串提问吓了一跳,右手摸着脑袋,满脸疑惑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点燃了木柴就不见了。”却没说出卷轴的事来。

“那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么?他还说了什么吗?”韩凌仙表现得更急切。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李铭杨稍紧张地回答。

“哦……”韩凌仙冷静了下来,望着窗外思考着什么。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要不然姑姑又得骂人了。”李铭杨见气氛安静了下来,便要先离开。说着就动身往门外走去,留下韩凌仙在房间里沉思。

到晚上,李铭杨回去自己房间,经过看到韩凌仙的房间没有灯光,便敲门问道,“韩姑娘,需要点油灯吗?”良久,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李铭杨低声自语道,“怎么那么早就睡了。”却也没多想,自己回到房间去了。

李铭杨躺在床上,正要进入梦乡,突然听到隔壁房间门开关的声音,便立马坐了起来,穿上布鞋,便悄悄地走到门边上,打开一条门缝。只见走廊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特别。于是李铭杨托着油灯,轻轻打开房门,轻声走到隔壁韩凌仙的房门前。突然,李铭杨感觉到脚下湿湿的,还有点黏。李铭杨顿时紧张起来,轻轻地弯下身子,用油灯照亮走廊面的情况。这一看更让李铭杨吓了一跳。只见地板上有一道水迹,一直从楼梯延伸到房间门口。水迹中还带有血的腥味。李铭杨脑海中乱七八糟地出现一大堆猜想,却没有一点头绪,只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大事发生了。李铭杨越想越怕,却也担心韩凌仙的安全,便深吸了一口去,轻轻敲打了房门。

“请问韩姑娘在吗?”李铭杨小心翼翼地问。只听见房间里有东西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却没听到韩凌仙的回答。李铭杨觉得有奇怪,急急忙忙地推开了房门,油灯照处,只见韩凌仙背对着门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却没回答。李铭杨觉得奇怪,却突然发现了地面上,从房门有一道血迹延伸到床边。

李铭杨立马跑过去韩凌仙身边,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韩姑娘你受伤了吗?”

韩凌仙再忍不住了,低下头捂着胸口咳了两声。趁着油灯微弱的灯光,李铭杨看见了有血慢慢从韩凌仙嘴角流出,白色的衣服上散落着斑斑血迹。李铭杨顿时变得慌张,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先拿毛巾给韩凌仙拭擦血迹,还是找草药止血,亦或者找大夫,而手中拿着的油灯却一直没放下来。

看见李铭杨变得慌乱,韩凌仙吃力地说,“没什么事的,只是受了点伤,我自己调养一下就好了。”

听到韩凌仙说话,李铭杨镇定了下来,问道,“我能帮点什么忙吗?要不要给你请大夫?”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韩凌仙一边回答,一边坐直身子。

“哦哦,那我先清理一下外面,有需要就喊我吧。”李铭杨急切地说。韩凌仙没有回答,而是盘起双腿,闭起双眼,双手贴合放在腹前。李铭杨见韩凌仙开始疗伤,便留下了油灯,静静地关上房门,出去清理走廊的水迹。

卯时天还蒙蒙亮,韩凌仙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动身出去看看情况,清理自己回来的时候留下的痕迹。韩凌仙刚打开房门,依靠门沿睡着了的李铭杨往后就倒,倒在了韩凌仙的脚边。李铭杨“啊”的一声惊醒了,韩凌仙吓了一跳,急忙蹲下来扶起李铭杨。

“韩姑娘身体好点了吗?”李铭杨摸着撞疼的后脑,从地上刚坐起来便急切地问。

“你就在门口呆了一晚吗?”韩凌仙并没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

“我清理完了地上的痕迹,担心有人会打扰到你疗伤,所以我就坐在门口看着,没想到就睡着了。”李铭杨有点尴尬地回答,然后又急切地问了一句,“韩姑娘伤势怎么样了?”

“凌仙的伤势基本好了,铭杨大哥不用担心。”韩凌仙听着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温暖。

李铭杨听到韩凌仙突然喊自己“大哥”,心里有种莫名的幸福感觉,却也一时不太适应,脸不禁变得稍红。

“凌仙……”

韩凌仙第一次听到李铭杨这么称呼,也有点害羞,脸变得稍红,幸好黑夜中也没让李铭杨看见,便微笑着点头,“嗯”了一声作回应。

李铭杨试着称呼韩凌仙的名字,心里却也有点忐忑,害怕韩凌仙嗔怒。这时听到了韩凌仙温柔地应了一句,却不禁喜上眉梢。这么近距离靠近娇羞的韩凌仙,李铭杨不觉看呆了。韩凌仙原本苍白的脸色透出微红,宛如粉荷初露,楚楚动人。韩凌仙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脸变得更红,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李铭杨回过神来,也觉得很不好意思,马上站来起来。韩凌仙也缓缓站了起来。

“对了,那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李铭杨吞吞吐吐道。

“铭杨大哥是指凌仙受伤的事吗?”韩凌仙问道。

“嗯……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李铭杨小心地问。

韩凌仙见李铭杨十分关切,神情却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铭杨大哥,我们进来说吧。”李铭杨见状,也不禁紧张起来,跟着韩凌仙一起走进房间,轻轻地关上房门。

韩凌仙和李铭杨靠得很近,一起坐了下来。韩凌仙压低声音说:“铭杨大哥,你听说过‘术界’的事吗?”韩凌仙见李铭杨迷惑地摇摇头,便解释道:“术界是先祖的人类所创,它一直存在于普通世界之中,只是一般人不会知道。”

“难怪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说过。”李铭杨低语道。

韩凌仙接着解释:“自然之界乃万物所生,而自然之界分阴阳两仪,两仪之内生四象八卦,四象八卦顿生万物。万物所长需依自然之气,自然之气本无形色,万物演替本应依自然轮回之序。而人的出现,变更了自然轮回之序。人致风水逆行,土木尽失,金石外露,焰火四溢。自然之气受阻,则世间万物改变。草木不再而禽兽尽散,水土尽失而沙石遍地,烟火四起而生灵涂炭。自然育之却反为之夺,世界变得满目疮痍。

“为了不让人因过度欲望而使这个世界堕入不复之中,先祖人类请求了神灵的帮助,把自然之气分为水、风、土、木、金、雷、火七界,分掌于仙、德、瑜、灵、魔、妖、萧七神之手,而后七神转世,托于世间。”

李铭杨越听就越觉得不可思议,恍如这两天都在做梦。韩凌仙早料想到李铭杨惊愕的表情,缓缓继续道:“凌仙司水,凌仙就是掌管自然之水的。”李铭杨更是惊讶,立刻想起了之前走廊上的水迹,原来是因此而留下的。

“不瞒铭杨大哥,凌仙至此,便是因为前天晚上这附近出现了异常的情况。”韩凌仙郑重地说。

“什么异常情况?”李铭杨急切地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铭杨大哥没注意到,前天晚上这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吗?”韩凌仙问道,见李铭杨依旧满脸惊讶,还多了一丝疑惑,便接着解释:“是这样的,七神所掌本来相安无事,但后来魔、妖两神接触了诱惑,产生欲望,便想着要掌控世间万物。很多人都没有任何察觉,但其实黑暗已经开始弥漫了,世界已经开始被蚕食。因此,凌仙要找到其余四神,合五神之力压制魔、妖两神,如果迟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仙感觉到,前天晚上这里附近的风有异常,便赶到这里来。昨天晚上出去,想悄悄地调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司风的下落,或者一些线索。没想到还没发现什么,却遇上了魔的手下,还有司雷;凌仙司水,终被司雷所克,因此不敌受伤。幸好晚上,趁着黑夜,加上水掩之法,躲开了他们的追击,逃了回来。”

李铭杨听着惊心动魄,觉得不应该再对韩凌仙隐瞒什么,便把这两天的奇遇一五一十地告诉韩凌仙。听李铭杨的讲到黑衣人的事,韩凌仙兴奋地说道:“本来是要找司风的,没想到司火也在附近。如果能够一起找到他们,那就更好了。”

李铭杨见韩凌仙不再那么严肃,心情也随之放松开来,接着说到卷轴的事,说到了前天晚上风起引火等全部奇异的事。李铭杨说完,却见韩凌仙皱起了眉头,便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韩凌仙听到李铭杨关心地问,便解释道:“卷轴对于七神来说十分重要,因为七卷卷轴上分别记载了自然之气的七界全部术文。虽然说只有极少数有慧根的人才能够看懂,这极少数人中又只有那么一两个可以运用,甚至当世还没有人能够运用,但不论怎么样,如果落入了邪门歪道的人手里,甚至落入魔的手里,后果会很严重。如果是那样,司火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丢失了卷轴呢?”

听到这个卷轴关系那么重大,李铭杨吓出一身汗,想着还好暂时还没发生什么,要是前天晚上卷轴被烧坏了,岂不是很严重?想到这里,李铭杨从怀里拿出卷轴,递给韩凌仙,急切地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韩凌仙看到李铭杨拿出卷轴,问道:“铭杨大哥,你刚才说卷轴打开了……”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好奇才打开,没有什么目的的……”李铭杨觉得十分尴尬,抢着解释道。

“凌仙不是说铭杨大哥什么”,韩凌仙见李铭杨十分紧张,脸变得通红,便解释道,“凌仙想问,铭杨大哥看懂了卷轴的内容吗?”

听到韩凌仙的话,李铭杨的心定了下来,说道:“没看懂,只是觉得这些字全部都印在了脑袋里。”

“你是说,卷轴中的文字一字不漏都印在脑海中?”听了李铭杨的回答,韩凌仙突然又惊讶地问。

“是啊。火红的文字就这样从眼睛进入,然后深深印在脑海里。”李铭杨也觉得莫名其妙,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又接着说道:“说也奇怪,我都看不懂它写什么,但是好像我刻意背下来一样,清清楚楚地印在了脑海里。那么奇怪的文字图案,我只看了一遍,但是到现在我还能原原本本地把它画出来。”

“这就奇怪了,凌仙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铭杨大哥就是那极少数有慧根的人。”韩凌仙也不得其解。

“哈哈!我这个人怎么可能有慧根嘛。”李铭杨笑着说,却也只好这么解释着。说到这里,走廊外突然有声响,韩凌仙警觉起来。

“是李姑。她每天都很早起来准备开店。”李铭杨解释道。说着两个人才回过神来,外面天已经变亮了。

“那我先去帮忙吧。凌仙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吧!”李铭杨补充道,见韩凌仙点头赞同,便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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