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妃美眸泛起薄薄的怒意,幽绿微微瑟缩着,想想王爷那般残忍的手段全数用在她身上,一个寒颤,幽绿毫不隐瞒的说道:“王爷还让王府的侍卫活生生的在兰心洛的眉间烙上了一个极度羞辱的‘妾’字,不仅血肉模糊,那绝色的容颜也给毁了,只怕洛城第一才女该改唤洛城第一丑女了罢。”说完,还不住的掩唇轻笑。
闻言,夏冰舞笑容满面,甚是惬意,只是眸间那一闪而逝的恶毒,让原本貌美如花,美人多娇的她犹如有毒的罂粟花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王妃,你现下也已知道兰心洛的下场,快些躺下歇息吧,你方才清醒过来,不能太累。”高兴过后,幽绿腾的想起王妃腹中胎儿已逝,现下看王妃是这般的高兴,想必还未曾察觉到这个事实,趁热打铁,就让王妃多多休息,等身体复原之后再告知她这个事实,想必那时候的王妃也能接受罢。
说完,幽绿站起身,伸出手正欲拿掉夏冰舞背靠着的绣枕时,被她素手纤纤挡了回去,夏冰舞眉眼带笑,轻轻道:“本妃现下不累,还不想休息。”言罢,望望头上的明黄一片,夏冰舞美眸微闭,煽动着长长的眼睫,一副慵懒惬意,檀口微启:“此次能成功还多亏了本妃腹中胎儿,如若没有他这块金牌令箭,想让兰心洛落到这番地步那可比登天还难,等小王爷出世,本妃定会好好疼他,爱他,不让他受一丝一毫的苦。”说完,夏冰舞缓缓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小腹,当素手接触到那一方柔软平坦之地,美眸蓦地睁开,大而无神,笑容僵在娇靥,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泪水如珠翠般纷纷滚落,沿着纤美白皙的颈子一路没进纯白的中衣。
看到绣榻上,泪如雨,如瓷娃娃般美而无神的夏冰舞,幽绿知道,王妃到底是知道腹中胎儿已如黄鹤般西去,“腾”的一声,幽绿双腿重重跪地,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脸颊,口中不停地自责:“王妃,对不起,对不起……”
良久,夏冰舞终于颤抖着嘴唇,眼眸定定的凝睇着头上的那一方明黄之色,断断续续的道:“幽……绿,你……你告诉,告诉……本妃,这……这……不是,不是真的。”
泣涕如雨,泪眼横飞,幽绿望向夏冰舞,心一狠,终是将那一对夏冰舞来说犹如五雷轰顶般的残忍事实倒了出来,“王妃,小王爷,小王爷不在了。”
闻言,夏冰舞犹如疯了一般,掀开身上绣着盘龙的明黄锦被,赤着盈盈一握的莲足,踏着冰冷的地面,向门口跑去,口中还喃喃自语:“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在哪里?你不能呀,不能丢下娘。”
“王妃。”幽绿立即起身,跑到夏冰舞身畔,顾不得主仆之分,一把抱住已经显得歇斯底里的她,泪水滑进唇间,无论夏冰舞如何挣扎,幽绿仍旧双手扣得死紧,啜泣着说道:“王妃,对不起,一切都是幽绿的错,幽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拿小王爷作赌注。”
“啊!”夏冰舞一声悲鸣,静谧的空气仿佛也感染她的悲伤一般,有着丝丝让人窒息的悲凉,一使劲,夏冰舞挣开幽绿抱着自己身子的手,重重的跌坐在地,泪痕布满脸颊,让脸色看来更行惨白,纤白素手死命的攥住白色中衣的袖口,贝齿紧紧咬住颤抖不已亦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美眸空洞的没有焦距,只是漫无目的的直视前方,泪珠至始至终毫不间断的滴落。
看着坐在地上,目无焦距,默默无言,仿如行尸走肉般的夏冰舞,幽绿更是泪如泉涌,跪在夏冰舞身前,“王妃,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呀,你说说话,和幽绿说说话,好么?”,言语之间充满着期盼和乞求,得来的仍旧是静谧的空气,没有一丝声音,明明心中痛如剜心,却只是泪落无声,良久,幽绿眼中升起丝丝恶毒,“王妃,都是兰心洛那贱人,都是她,是她造成了今日的一切,我要为小王爷报仇。”说罢,幽绿起身边玩外跑。
“站住。”冷如寒冰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寝房,夏冰舞强忍身体的颤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犹如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女王一般,停步在幽绿身旁,寒声道:“我要亲自为吾儿除掉兰心洛。”
说罢,不等幽绿反应过来便疾步跑出了寒宫宸的寝房。
回过神,幽绿想起王妃只着中衣,担心她虚弱的身子刚刚苏醒过来,不能禁受住屋外的凉风袭身,立即起身跟着夏冰舞的脚步跑向门外,忧虑的话语未曾出口,一瞧见门外的情景,幽绿脸颊升起丝丝会心的笑意。
夏冰舞正小鸟依人般的蜷缩在寒宫宸宽阔的胸怀,凉风习习,吹起夏冰舞背部丝丝柔顺发亮的青丝,摇曳出翩跹的舞姿,寒宫宸墨瞳温柔的凝住在夏冰舞纤弱的身子,潜而不露心底深深的懊悔和自责,方才迎面撞入自己怀中的冰舞,美眸毫不隐藏的痛苦,伴着浓浓的绝望,让他心底油然而起的是那份未曾尽到的责任重压。
母亲和孩子是两个不可分割的结合体,任何一个悄然而逝,必将引发另一个的噬心之痛,正如母妃离他而去的那一刻般,虽然母妃唇角带笑,虚弱的嘱咐:“宸儿,你切莫怪你父皇。”但十几年来,他每时每刻不在责怪着父皇,他每时每刻不在感受母妃离他而去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此时冰舞痛苦的心情,他深有体会,于是,他敞开胸怀,希望他能带给她丝丝暖意,也让自己引咎自责的心有一丝的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