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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异地

一.伦敦

2012年6月17日清晨,英国伦敦。正逢暑假,原本喧闹的伦敦大学校园现在已经难觅人影。晨光铺在图书馆门前的草坪上,修剪整齐的青草像一片绿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学生宿舍。这时一个留着马尾辫的高挑女孩抱着几本厚厚的书籍,行色匆匆地穿过草坪向图书馆走去,白色运动鞋擦着草地沙沙作响。她穿着曼联的红色队服,那是她的哥哥喜欢的球队。图书馆门前的公告板张贴着今年毕业晚会的海报,里面有疯狂的乐队,贝斯手正在和一个美女贴面热舞,底下的观众都是穿着毕业服的学生,他们把学士帽甩到空中,振臂高呼着:“去死吧,我的大学!”女孩停下来看了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找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图书管理员过来问了几句后便走开了。女孩打开书,里面露出一封推荐信,她忍不住打开来:

尊敬的哈格教授:

很荣幸介绍我院优秀毕业生林敏去您的研究所继续学习深造,因为她在空间学领域的天赋,甚至超过了金融学,要知道金融才是她的第一专业。相信您对于她在本届道格拉斯空间研讨会的演讲印象深刻,那篇演讲显示出她对于多维空间的理解超出常人。希望她能在你的研究所发挥才干,为人类造福!

祝一切顺利!

您忠实的伯斯教授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在一边,嘴角露出了笑容。这封信是昨天伯斯导师让她转交给哈格教授的,看来她要在英国多呆一阵子了,但是这个消息她还没来得及给家人说。“哥哥知道会怎么样呢,”她心里打着鼓,父母离异之后她就跟着爸爸生活,但是父亲只关心身边的那个女人,于是从小到大当她遇到挫折或抉择时,哪怕是选择一瓶香水,她都听惯了听哥哥的意见。在来英国之前林文就告诉她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学完金融就回来,也好有个照应。“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吧。”林敏想了想,她打开书,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笔记,大多是一些几何结构和公式,准备拿出笔整理。

突然她的手机在空荡的图书馆响起,林敏心里一惊:忘记调静音了!她赶紧压掉来电,看号码时她发现是一个陌生电话,她看看四周没人就回拨了过去。

“Hello!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杰拉尔。”

二.空城

暴虐的海水翻滚而来,吞噬着它所能及的一切。几十米的巨浪卷着无数的汽车甚至是断裂的桥墩重重地砸在沿岸建筑物上,四五十层楼高的高层建筑被拦腰斩断。躲在里面的人们大多都被疯狂的蟑螂和老鼠逼到了天台,绝望的呼救声隐没在巨大的撞击声中。随着建筑物的垮塌,人们纷纷坠落下来,水里裸露的钢筋扎入身体,一股股殷红的颜色从黑色的海水中涌了出来。

王叔和阿东,Aimani小子一伙爬上了临江六十层的帝王大厦楼顶,大厦被海啸冲击突然站立不稳,倾斜下来,几个人滚到了楼顶围栏边,一段突出的钢筋从Aimani小子的胸口穿过,他呜咽着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阿东抓住了围栏,而王叔死死抱住阿东的身体,吊在半空中。

“快拉我上来!”王叔大吼着,他的口袋破了一个洞,一颗颗的宝石从洞口掉了下去。阿东渐渐支撑不住了,他抓围栏的手开始松动,于是低下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再见了,老大。”便朝着王叔脸上踹了一脚。这一脚直接踹断了他的脖子,王叔松开手直落下去,瞬间便没有了人影。

阿东挣扎着正准备爬上来,这时一块巨大的建筑物碎块直接砸中了他抓围栏的手臂,顿时血肉模糊,“哇啊!!”他惨叫一声,想抽出手却抽不出来,于是随着大厦的最后一次断裂,也坠入了无边黑暗的海水之中。

这时海面底下突然裂开一条大缝,蔓延几十公里,无边的海水席卷着它劫掠的一切从大缝里缩了回去,几秒之间所有都恢复了平静,乌云散去,阳光静静地洒在那些残垣断壁之上。

三.异处

杰拉尔躺在湖边,一扇牛仔帽盖在脸上。周围是茂密的芦苇丛,阵阵微风吹过。蜻蜓在湖中一点,湖面就起了涟漪。身后是一处小木屋,木屋CD里放着加思·布鲁克斯的乡村歌曲,伴着歌曲一位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长岛冰茶,“这里总是让人怀念。”女子看着湖边的青山说,她的金色头发自然地蜷曲着,眼睛像一颗蓝宝石,和湖水绿相映成趣,身上则散发出淡淡的蓝铃香味。“你知道吗,艾玛,”杰拉尔拿开帽子,直起身子接过冰茶,“我愿意让时光就这样流走,每天喝上一杯你泡的冰茶,然后教我们的儿子打棒球。”

“万一是个女孩呢?”艾玛微笑着问道。

“那就教她骑马,”杰拉尔已经陶醉在艾玛的笑容之中,他摸了摸艾玛微微隆起的肚子,“我会在后面保护她,用生命保护她。”

艾玛弯下身子,蜷缩着躲进了杰拉尔的怀抱。

“艾玛,”杰拉尔抚摸着她的头发,丝丝金发流淌在他的指间,“我们会在这里平静幸福地度过这一生,直到我们老了走不动了还在这里说情话,最后孩子会把我们一起葬在湖边。”

“我不要的,”艾玛一边享受着杰拉尔的温存,一边笑着说,“别想让你的呼噜声吵我一辈子。”

“这辈子吵定你啦!”杰拉尔亲吻着艾玛。

慢慢地,艾玛松开了杰拉尔,她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你还会走的,对不对?”

“我很快回来。”杰拉尔望着她。

艾玛把脖子上的铂金项链解下来给杰拉尔带上,前面的吊坠是两个心形状的红宝石,“记得回来再把它还给我!”

“我会的。”杰拉尔轻声答应着。

我会的。。。我会的。。。

脑子里浮现出的情景突然消失,无边的黑暗袭来,阵阵疼痛传遍全身。

“哇”杰拉尔翻身吐了一大口水,眼睛鼻子耳朵里填满了东西,他慢慢用手抠去眼里的泥沙,慢慢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半山腰的空地上,周围灰黑色的野草都被泥沙冲刷过一般倒伏。这里一片死寂,“艾玛!”他嘶哑地喊着她的名字,没有人应,只有那串项链依然吊在自己的脖子上,满是泥水。

“咳咳。。。”身边一个声音响起,杰拉尔跟着声音望去,才发现草丛中卧着一个人,原来是莫吉帕。莫吉帕的红色头发已经染成了黑色,上面沾满了水草和枯叶,白色T恤也看不清楚图案。眼镜早已冲走不见,他听到杰拉尔的脚步声,用手撑着地,慢慢直起身:“杰拉尔,我们还活着吗?哦,我的上帝!”

“对的,我们还活着,”杰拉尔慢慢把他搀扶起来,看到他脚上依然挂着那条毛巾。

“我们这是在哪里?”莫吉帕眯着眼睛问,“林文他们呢?”

“我不知道。”杰拉尔捡起身边的背包,看了看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海啸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能够抓住他。这里应该不是广州,我们已经来到了另外一片大陆。”莫吉帕使劲揉揉眼睛,原来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突然远处传来擦擦的响声,杰拉尔警觉地一怔:“像是前面悬崖传来的声音!”莫吉帕紧随其后一起跑了过去。

四.悬崖

林文胸口一阵剧痛,他吐出来一大口水,里面混着沙子,更多的东西却卡在了喉咙里。他想用手抓出来,但是手却伸不过来。慢慢睁开眼他才发现自己竟卡在了悬崖边,上身被碎石压着,而腿则悬在空中。

林文吃力地搬开身旁的石头,努力伸出手把压在背上的碎石移开,慢慢把腿蜷缩进来,“咳。。。”他吐出来一大包裹着水草的脏物。富含氧气的山风徐徐地吹过来,顿时让他清醒了许多,“我怎么会在这里?”他已经回想不起刚才的经历。

“林文。。。”身旁的草丛中传来微弱的呼救声,林文一惊,赶紧回头一看,发现一条修长的胳膊露在外面,“薛瑞?”他爬过去才发现薛瑞埋在草丛中,脸色煞白,嘴里泛着黑色的液体。他赶紧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些酒精擦在薛瑞的鼻子边,然后按着人中穴掐了下去。薛瑞闻到刺鼻的味道心中泛潮,“哇”地一声把污水吐了出来,脸色慢慢缓了过来。

“HELP!”忽然在他们踩的悬崖边又传来了呼救声。

“哦,约瑟夫!”林文探出头发现约瑟夫正抓住一截崖山树枝,吊在离他们有三四米远的半空中。

“林文!”约瑟夫抬头也看到了林文,“哦,这段树枝可没那么结实,快把我弄上来吧。”

“等等,”林文正准备拿出背包的绳索,但是慌乱中脚下一滑,手中的背包掉落下去!

“不好!”林文心里一惊,没有了绳索他只好把上衣脱掉,拧成绳状,一头系在崖边的树干,一头绑在自己的左手上,慢慢探出身体,伸出右手尽量去够约瑟夫。

“不行,”约瑟夫这时也伸出左手,努力地想抓住林文的右手,还是差了半米的距离。

“抓住我的脚!”林文把右手收回来,换出脚让约瑟夫去抓。他的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随着山风一吹,几颗就直直地跌入了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

正说着约瑟夫抓的树枝咔嚓断裂,就在跌落的一瞬间,约瑟夫伸出右手抓住了林文的脚踝!

“快踩住岩壁,”林文向约瑟夫喊着,这时薛瑞赶紧想把他们拉上来,可是仅凭她的力气如何拉上来两个人?

“我试试能不能爬上来!”约瑟夫趴在悬崖边,踩住了悬崖上突出的石头,准备攀岩上来,可是在他上方的岩石像刀削般平滑,几乎没有可以利用的缝隙。

忽然约瑟夫好像看到了什么,“这里有一个山洞!”约瑟夫在下面大叫,“我能看到它,我应该可以水平侧爬过去!”

林文看到在约瑟夫的左侧确实有一个凹进去的洞口,洞口旁都有凸出来的岩石,如果抓好踩稳应该可以钻进去,但是非常危险。现在没有办法把他拉上来,只好铤而走险了。

约瑟夫试着松开抓住林文脚踝的右手,抓住岩石向洞口移动过去,随着他的一只手抓住洞口,一只脚也踩了进去,“我进来啦,你们。。。”突然他的整个身体陷入了洞口之中!

“啊!”里面传来了回声。

“约瑟夫!”林文急忙向洞口方向甩了几下身体,想看清情况,可是手里的衣服瞬间摩擦裂开,眼看林文也要掉下去,薛瑞不顾性命地扑了上来抓住他,可是为时已晚,两个人顺着岩壁一起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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