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黯然垂首,良久才道:“大人的意思,小人明白,但是,小人的家眷都在京城,有人威胁小人说,若不这么做,就让小人全家去见阎王。所以……”
“可若是威胁你的人自己去见了阎王呢?”江毓枫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你还怕他吗?”
“这……”狱卒愣了一下:“当然不怕。”
江毓枫点了点头:“巧儿,抓到了吗?”
“那当然,我是什么人啊?”吴巧儿和另外几个人提着一个人,在门口现身:“看看,威胁你的是不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狱卒惊叫了起来:“你们抓到他了?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是他在威胁我的?”
“这个人仗着一点三脚猫的功夫,鬼鬼祟祟的在外偷看,我猜就是那个威胁你的,就顺手提进来了。”吴巧儿拍拍手:“你们可要想好了,丽妃可是就快倒台了,万大将军早就死了,两个儿子都没什么大出息,混到现在还只是校尉,还是沾了国舅的光,否则还不知是什么呢!你们究竟是站在哪一边?是大厦将倾的万家,还是如日中天的江家?”
“可是,”那小厮的眼珠转了转:“听说江家最近的情况也不是太好。”
“那又如何?”吴巧儿斜睨了他一眼:“江家下一代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大公子,二公子,四小姐,这是万家能比的吗?况且万家倾覆就在眼前,当然了,如果你们要为万家陪葬,我也没办法。”
“我,我说,”狱卒率先表态:“我全告诉你们。就是这家伙,前晚闯进我家,让我第二天传张纸条给江夫人,那纸条上写着:江毓敏明日会去云安寺赏荷,你杀了她,我保你女儿性命。落款是个万字。另外,这家伙还给了我两包毒药,叫我见到一只信鸽后,就把这包药加到江夫人和小姐的饭食中,说她们会死得很自然。然后叫我在她们死后,去搜那张纸条,交给他。我若不照他说得做,他就杀了我全家!”
“哪里会搜得到?不过是让你死得少些怨气罢了。好个穷凶极恶的恶徒啊。”江毓枫叹道:“谋刺公主,毒杀一品诰命夫人,二罪并罚,绝对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的家人,还真是倒霉。”
“不是我!”那人一下子抬起头来:“你们明明知道的,不是我做的,是丽妃娘娘做的啊!”
“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江毓枫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不过我现在知道了。”说着看向那个小厮,眸中竟透出一股不耐烦:“还不肯招吗?那就算了,反正有他们俩的证词也尽够了,我向来不留无用之人,来人啊,把他拖出去,蒸了煮了,剁了埋了都好,怎么处置就随你们了,只要别让我再看见他。”
“是。”几人忍住笑,就要上来拖那个小厮。
“不要啊!”小厮的脸都吓白了,拼命挣扎:“我说,我都说。”
“哦?”江毓枫勾起嘴角:“那好,准备做笔录吧。”
带着笔录,江毓枫匆匆赶往皇宫,求见皇帝。听说皇帝在东宫,又急急得向东宫赶去,却被万全拦下了:“江大人,你怎么来了?莫非也是来见毓沁公主最后一面的?”
“最后一面?”江毓枫笑了笑:“不,我是来送灵丹妙药的。”
万全惊异的睁大了眼睛:“灵丹妙药?”
“是。”江毓枫颔首:“万公公只管去通报吧,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江毓敏。”
“天下还有这等奇事?殿下可是五位太医会诊后说已经归天了的,”万全怀疑的瞄着江毓枫:“江大人可莫要戏弄奴才。”
“再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江毓枫爽朗的笑了:“公公只管去传话吧,若皇上怪罪下来,也由我承担。”
万全狐疑的看了江毓枫一眼,还是进去通传了。隔着门,万全小心翼翼的叫道:“皇上。”
“什么事?”皇帝的声音并没有万全想象中的怒气,万全不由得差异万分。不过,他也顾不上去细究,皇帝不发火了,总是好事:“皇上,江大人说带来了灵丹妙药,定能治好公主殿下,您看?”
“让他进来!”皇帝的声音里不但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带了点点喜意,万全不觉有些懵,皇帝急糊涂了么?这世上哪有灵丹妙药?不过,自己明知没有,不还是来通传了么?万全苦笑着摇摇头,有希望总是一件好事,可是希望若被打碎……万全打了个哆嗦,急忙去传话了。
江毓枫一踏进屋子,江毓敏就急急得站了起来:“怎么样?”
“微臣参见皇上。”江毓枫先恭恭敬敬的施了礼,才回过头对江毓敏晃了晃手中的供状:“一切顺利。”
太子紧紧的盯住万全:“江毓枫怎么进去了?”
“回殿下,”万全恭敬地说:“这是皇上传的。”
皇帝传个外人进去?难道他不是在……太子心中一松:“父皇传江毓枫做什么?”
“江大人说是有灵丹妙药,可以救回毓沁公主。”
“什么?”太子和丽妃猛然站起,异口同声地说。不过一个声音中带了惊喜,另一个则是带了惊吓。
太子一喜之后,又怀疑的看着万全:“世上真有这种药吗?”
“奴才不知。”万全摇摇头:“不过看江大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应该是有的吧。”
与太子眉梢间的喜意不同,丽妃的心沉了下去,灵丹妙药?这种东西怎么会有?难道,江毓敏根本就没死?可是,不可能啊,五个太医都说已经归天了,难不成太医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江毓敏一定已经死了,可江毓枫为什么自信满满的说可以救活江毓敏呢?莫非真有灵丹妙药?可江毓枫疯了不成?江毓敏不是他的仇人么?让仇人就这么死了不是很好?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丽妃心中烦躁不已,无意识的搅动着手中的丝帕,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超出她的掌控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就见内房的门打开了,皇帝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江毓枫和……江毓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