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恐怕布置的时间不短了,现在才启用,这幕后之人倒是沉得住气,”江毓枫若有所思:“他的履历看不出一点问题,这幕后之人竟是神通广大。太子殿下现今也不过十八岁,其他的皇子更小,大概不会有这等的手段,他若不是依附于世家,就必然是依附于皇上了。”
“哎呀,”江毓辉猛然叫了一声:“若是如此,他是皇上的人,那皇上也一定知道我们的用意,知道我们会防着他了。他从暗处到了明处,皇上一定会再派暗探来,到时候,又要费一番脑筋了。”
“那又如何呢?”江毓敏笑了笑:“人才难得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机智的。若他真是皇上的人,皇上此时一定很懊恼。”
“我想也是,”江毓枫笑了笑:“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当晚,江毓敏临睡的时候,却见江毓枫和江毓辉走了进来:“可是刑部或者宫中有消息了?”
“刑部传来消息说,花景在狱中突发癫痫,狱卒一时没有发现,待到发现时,他已经咬断了舌头,气绝身亡了。”江毓枫淡淡地说,想来他对这个亲姐夫也是没有好感的:“至于宫中,尚书大人倒是进宫了一趟,不过已经出来了。当时书房内只有皇上,尚书,赵琛,连万全都在书房外候着,所以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尚书出来的时候,神色悲戚,面如死灰。”
“突发癫痫?”江毓敏摇摇头:“这事儿闹得……这消息尚书府可知道了?”
“想来该知道了吧?”江毓枫看向尚书府的方向:“我已经给姐姐写了信,姐姐忍了多年的这口气终于出了。”
“如此便好。”江毓敏恍然:“明天,这户部尚书一职就空了……朝中又要不太平了……”江毓敏叹了口气:“说人家是枭雄,我好像,也差不多了。”
正说着,宰相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三人,丝毫不感到讶异:“你们都在这。”
“爹,”三人都站了起来:“这么晚了,爹还没有休息吗?”
“刚才尚书府传来消息,”宰相看了三人一眼:“花尚书伤心爱子之死,气急攻心,很快就去了,甚至都没有等到大夫赶来。”
三人看宰相的脸上隐有怒容,一时都选择了沉默。果然:“听说你们最近鬼鬼祟祟的,这件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三人互看了一眼,谁也不吭声,随后,江毓敏和江毓辉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江毓枫身上。江毓枫无奈,上前一步道:“花家待大姐实在……所以我们……”
“你们啊!”宰相长叹一声:“天日的太平日子不会有多久了,一旦打起来,这户部尚书一职就至关重要,毕竟钱粮什么的都要户部点头呢。不管怎么说,两家毕竟是姻亲,可现在……这新任的户部尚书还不知是何人呢……你们怎么可以如此意气用事!”
江毓敏心下不以为然,若是凡事都要顾忌这顾忌那的,有仇也不能报,就算高官厚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过这番话,她是绝对不会在宰相面前说出来的。宰相扫了三人一眼:“有这样的儿女,按说我也该知足了,可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你们就会整出点状况!如今,距江南之事已经一月有余,钦差大概也要启程回京了,虽说有皇帝的承诺,可该做的准备一样也不能拉下。我整天都为了家族的事而操心,可你们倒好……现在这户部尚书到底由何人接任,你们可有主意?”
江毓敏和江毓枫都不吭气,江毓辉偷眼看了看两人:“爹,这户部尚书一职,我们还是不要争了。”
“哦?”宰相脸色一沉:“为何?”
江毓辉看了江毓敏一眼,欲言又止。江毓敏无奈,接口道:“皇上有意让二哥掌兵,既然有了兵权,就不可能再把户部给我们,不然江家又有兵又有粮,皇上要睡不安稳的。与其花那个心思去争个不可能的位子,不如放手让皇上感念。”
“掌兵权?”宰相有些意外:“我怎么不知道?”
“爹,毓敏说的是真的,”江毓辉补充道:“这事儿,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
宰相面色变幻不定,似是在心中思量着什么。良久,才道:“这样,也好。”
匆匆一月过去,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好多事。第一,江南的钦差就要到京了;第二,尚书的人选尘埃落定了;第三,皇帝的密旨发出,大部分军士都已经秘密到京了;第四,算算日程,公主的銮驾应该到了濯耀了,不知他们可拜堂了?江毓敏坐在上书房里,愣愣的想着心事,以至于皇帝叫她都没听见。
皇帝走到江毓敏面前:“在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毓敏吓了一跳,迅速收敛了心神:“臣女有些紧张。”
“紧张?”皇帝挑高了眉毛:“为了训练军士的事?”
“是啊,”江毓敏有些惴惴的:“军人崇尚的是英雄,像臣女这样的人,要想降伏他们,只怕不易啊。”
皇帝听了,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朕相信你会做好的。”
看着那个微笑,江毓敏一阵恶寒,明明是秋天,为什么会觉得冷呢?
“急报,皇上,急报。”万全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兵部刚送来的急报。”
兵部?江毓敏心下一紧,皇帝也严肃了起来:“拿来。”
一目十行的读完,皇帝看了看江毓敏:“濯耀,攻入了武威。还给朕,送来了一封挑战书。”
“武威?”江毓敏蹙眉:“离长安好近啊。那毓沁公主……”
“她么?”皇帝冷哼一声:“十皇子就在边境上等着,当即就发现了她不是你,濯耀朝廷经过一番争辩,最终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现在大概正在软禁中吧。濯耀同时出兵天日,这回天日的脸可丢得不小啊。”皇帝眯着眼看向江毓敏:“十皇子拒绝她进府,一向温文的他这回态度之坚决,倒是让朕有些意外。”
他们,终究是没有拜堂啊,江毓敏心中喜悦,但一丝都不敢表露出来:“武威在濯耀手中,对长安的威胁太大了,不知皇上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