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挑眉:“爱妃的意思是?”
“这些巾帼英雄们毕竟是女儿家,女儿家还是婚姻大事最重要,皇上还应该给她们指个好姻缘才是。”德妃浅笑,目光不停的在女将们和朝臣们之间打转,寓意十分明显。
“爱妃考虑得很周到。”皇帝看来很抱歉的样子:“是朕考虑不周了。这样吧,女将军们,可有意中人?说出来,朕为你们做主。”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虽说她们气概不输男儿,可毕竟也都是出身大家,要她们当众谈论自己的终身大事,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几人相互看看,发现红霞已经悄悄爬上了众人的脸颊。宴会变得静悄悄的,大家你推我让,谁也不愿率先站出来。
江毓敏向吴巧儿使了个眼色,吴巧儿看了看坐在远处的江毓枫,挣扎了一下,终于扬起一抹微笑,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臣吴巧儿恭请吾皇万岁。”
皇帝玩味的看着吴巧儿:“爱卿果然是好样的,不知哪家的男儿如此有幸,成为爱卿的意中人?”
“给事中江毓枫。”吴巧儿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江毓枫激动的握紧了酒杯,含情的目光穿过大殿,脉脉的落在吴巧儿身上。江宰相微眯起眼,似乎不太高兴,不过并没有表示反对。皇帝的目光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江爱卿,你怎么说?”
江宰相迎上了皇帝的目光,顿了顿,才道:“听凭皇上吩咐。”
“那毓枫呢?”皇帝唇边漾起笑容:“你可愿意?”
江毓枫快步来到殿中,和吴巧儿跪在一起:“臣愿意。”
“那好,”皇帝状似满意的点点头,含笑的目光凝视着大殿中央的一对璧人:“那朕可就等着喝两位的喜酒了。”
“谢皇上。”
有人开头后,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意向,也有人目前还没有意中人,希望将来遇到后,再来向皇帝讨这个恩典。最后,只剩下三个人没说了,就是江毓敏,赵清月和房照影。
德妃眼珠一转:“皇上,臣妾也想为濡儿讨个恩典呢。”
“哦?”皇帝心情好像很好:“爱妃想要什么呢?”
“濡儿今年十八岁了,也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德妃盈盈的目光飘向江毓敏:“臣妾都已经等不及要抱孙子了呢。”
宰相一下子紧张起来,原本半眯的眼一下子都张开了,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皇帝没有答复德妃,反而是恍然大悟的看向静王:“看朕都糊涂了,澈儿今年十九了吧,也该娶个王妃了。”
德妃的话被堵住,不由气恨的瞪了静王一眼:“皇上说的是,两个皇子年纪都不小了,不如今天一起定下来如何?”
“也好。”皇帝点点头,眼中一道狡黠的光闪过:“澈儿,濡儿,你们都说说吧,可有意中人啊?”
豫王早就接到了德妃的指示,当即站起来说:“儿臣对江小姐一见钟情,望父皇成全。”
静王微微拧眉,抬眸看向江毓敏,却见她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见钟情?静王暗哼一声,是对江家的势力和江毓敏的才智一见钟情吧?再看德妃灿烂的笑容,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澈儿?”皇帝看静王久久不说话,不由催促道。
“父皇,”静王缓缓的站了起来,沉声道:“儿臣对江小姐早已情根深种,更曾经同生共死,请父皇成全。”
大殿上一阵静默,人人都屏息看着皇帝的反应。德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似是不敢相信静王真的说了出来,毕竟豫王开口在先,他这么说无疑是在跟弟弟抢女人。静王好像没有想到这点一般,棱角日渐分明的脸上满是坚毅。
皇帝玩味的转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没有感受到大殿上诡异的气氛,目光好像漫无目的的游移着,但江毓敏分明感到他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寒芒一闪,似是很不高兴,甚至有一闪即逝的杀意。待到江毓敏抬眸,却发现皇帝的目光锁在了江毓辉的方向。蓦的,江毓敏心中一凉,他的杀意,恐怕根本就不是为了眼前的事,而是为了……德妃只说为豫王指婚,是皇帝把静王拉了进来,江毓敏恍然,他是故意的!但为什么?若是只有豫王一人的话,自己怕是嫁定了豫王了。那么,一闪而逝的杀意,故意搅浑婚事……脑中灵光一闪,江毓敏打了个激灵,在他没有查明事情真相的情况下,或者说在他没有证明自己手中没有神兵利器的情况下,他是决不会把自己嫁给别人的,哪怕那是他的儿子。毕竟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样的未知太危险,太令人不安了。可他又贪心,想得到这神兵,于是只能这么耗着了。望向高处的皇帝,江毓敏眸中一片复杂,今天这件事,大概是无法善了了。
良久,皇帝终于开口,语气平淡:“既然这样,朕也不好决断了,这样吧,让毓敏自己说吧,她说嫁谁就嫁谁,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如何?”
面对皇帝状似民主的询问,德妃强笑道:“皇上的主意很公平,臣妾没有意见。”静王和豫王也都纷纷点头同意,望向江毓敏。不同的是,豫王的眸子中隐含期待,而静王的眼中却透着淡淡的绝望。江毓敏心下一怔,随即又感到有些心酸,为自己,也为静王。
众目睽睽之下,江毓敏只得站起,大家都等着看江毓敏做何选择,大殿上一片寂静,只有皇帝的手指时不时地敲在桌案上发出些微的声响,在这样的环境里听得格外的清晰,一下一下的,仿佛敲在江毓敏心上。抬眸看去,皇帝正慵懒的看着她,可那眸中分明藏着一道精光,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按住心下的无力感,江毓敏的目光缓缓扫过大殿,最后停在了皇帝身上:“皇上,臣……”
“可要想好再说哦,毕竟是一辈子的事。”皇帝凤目半阖,看上去像是漫不经心的提醒,只有江毓敏体会到那一瞬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上,”江毓敏走到大殿中央:“毓敏对皇上倾心已久,能入宫侍奉皇上是毓敏毕生所愿,望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