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辉一听就急了:“皇上,毓敏如此才华,正可”
“诶,”皇上挥挥手,打断了江毓辉:“那十皇子确是个好人选啊,你妹妹眼光不错啊。”
江毓敏看的暗暗摇头,二哥打仗是把好手,可要论这朝堂上的生存之道,二哥还是差得太远了,皇上的心思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么?
“皇上,可否容臣女讲几句?”
皇上略感意外的看了看江毓敏:“准。”
江毓敏施了一礼:“多谢皇上。其实臣女的兵法共有十三篇,皇上手上拿的,不过是第一篇。”
“哦?”皇上提起了几分精神,看着江毓敏:“那剩下的十二篇呢?”
“目前臣女正在修改润色,按照这个进度,一年之内,臣女一定可以把十二篇都交出来。”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年?太久了。”
江毓敏虽是冷汗直冒,却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皇上认为,一年的时间不值吗?”
“等一年倒是无妨,”皇上嘴角挂着玩味的微笑:“可朕怕耽误了女儿家的佳期呀。”
“多谢皇上体谅!”江毓敏福了一福:“可用兵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谬以毫厘,失之千里,臣女不敢有半分懈怠。再说此事最耗心血,若是赶得太急,只怕还不等完工,臣女就心血耗尽,命不久矣了。并非臣女贪生怕死,只是臣女真的想能凭借这部兵法为我天日王朝出份力。望皇上明察。”
书房中一阵沉默,皇上玩味的看着江毓敏,这个女孩不简单,她这是在暗示自己她看透了自己吗?是在隐晦的跟自己谈条件吗?而江毓辉则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觉得书房内气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良久,皇上打破了这沉寂:“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朕你的第二篇兵法?”
江毓敏犹豫了一下,虽说拖时间对她有利,但也要让皇上有想头才行。再说,这深宫大院的,能不来还是不要来的好:“若皇上不忙的话,臣女就现在背给皇上。第三篇,就要等到下个月了。”
“好!江爱卿,你来记录。”
“是,皇上。”
看到江毓辉做好了准备,江毓敏吸了口气:“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故兵贵胜,不贵久。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
“好!”皇上炯炯的目光盯着江毓敏:“很好!听说宰相府并没有给你请夫子,是谁教你读书写字的?”
“回皇上,”江毓敏暗中皱了下眉:“是臣女的娘亲。”
“那倒也真是个奇女子了。朕正好有几个小公主,不妨就交给你娘亲调教吧。传朕旨意”
“皇上!”江毓敏急忙跪下:“公主是金枝玉叶,正该请名家大儒,怎好交给娘亲调教?”
“无妨!”皇上竟似是下定了决心:“你不就是你娘亲教出来的吗?朕很满意。不仅是公主,朕还想将皇子也交给她呢,也好为我天日培养几个帅才。”
“皇上!”江毓敏冷汗都快下来了,五夫人不过懂些女学而已,教公主已是太勉强,还教皇子?天啊,杀了她吧:“皇上,娘亲突然接受如此的重责大任,实在是太过勉强了,放眼朝野,恐怕也不会有人服气啊。”
“不服气?好啊!”皇上仍是不肯罢休:“让不服气的人站出来,谁有把握将皇子公主教成你这样,能写出这样的兵书,朕即刻封他为太傅!”
江毓敏咬咬牙:“回皇上,娘亲并未教臣女行军打仗之事,是臣女看到二哥如此辛苦,心有不忍,这才矢志钻研行军之道,本来这本兵书是要请二哥指教的,娘亲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望皇上明察!”
“哦?”皇上顿了一下:“这么说你是自学成才喽?”
“臣女不敢如此自傲,”江毓敏深深俯下身:“是二哥教导有方。”
皇上并不肯就此放过她:“可你二哥也没能写出这样的兵书来啊?”
“那是二哥整日忙于打仗,无暇去细想,而臣女整日无所事事,自然就想得多些了。”江毓敏说完,还不忘偷偷的瞪了江毓辉一眼。江毓辉正想说什么,看到妹妹瞪他,不明其故,只好又把嘴闭上了。
江毓敏动作虽做的隐蔽,可也没逃过天子的眼睛,他不禁觉得,这个女孩,嫁到邻国,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这样吧,明天你和你娘进宫来,朕召集当朝的几位将军,一起议议。毓辉啊,你也来。”
他还是不肯相信是吧?江毓敏觉得有些无力,却不能不答应:“臣女遵旨。”
江毓辉也俯身:“臣遵旨。”
皇帝挥挥手:“退下吧。”
走出上书房,江毓敏尤有余悸。明天,明天怎么办呢?叫些将军一起来议议,这是军事会议啊,自古后宫都不得干政,更何况是大臣的内眷。明天去吧,那就像一柄悬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随便那个大臣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参自己,况且宰相为官多年,想必也是结仇无数,不知多少人想拿这事开刀呢。要是不去吧,那又是皇帝亲自下的旨,真是让人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