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夸奖。”
“这几天,你就在宫内当差吧,没事不要出宫,自己要注意安全。”江毓敏揉揉眉尖:“好了,你下去吧。以后若是好好当差,我不会亏待你。”
江毓敏走到院子里,看着那堆药渣,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难解的事。周婧提起披风披在江毓敏身上:“小姐,春深露重,小心着凉。”
“周姐姐,”江毓敏拉起周婧的手:“我们回屋说说话吧。”
关上门,江毓敏赞赏的竖起大拇指:“今天那药渣的事是周姐姐干的吧?干得好极了。”
“那不是小姐的已定策略吗?”周婧笑道:“我不过是看情况不对,提前把它实行了而已。”
“可眼下还有个问题。”江毓敏不免有些发愁:“今天皇上虽一时气愤把太医赶跑了,可明天太医会来会诊,这红花的事绝对瞒不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这……”周婧不觉有些惭愧:“是属下操之过急了,都没做好万全的准备。”
“怎么能怪周姐姐?”江毓敏摇头:“就连我也是措手不及,周姐姐做得已经很好了。”
“那怎么办呢?”周婧着急的说:“现在去找服过红花的人都来不及,时间太紧了。或者,找个人给她灌点红花?”
“不,这样不好。”江毓敏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家又没得罪我,凭什么给人家灌红花?”
“小姐,你手段虽多,却太过恩怨分明,”周婧不禁感叹:“在宫妃中,也算是个异数了。”
“这样,”江毓敏在屋中转了几圈,突然决定道:“我们出宫。”
周婧一怔:“乔装出宫?”
“不。”江毓敏笑了笑:“我要堂堂正正的出宫,还要在宫外住一夜呢。”
“不跟皇上报备一声吗?”周婧迟疑道:“皇上会不会怪罪?”
“你放心吧,”江毓敏眸光闪闪:“他不会的。”
一顶小轿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守宫的侍卫喝道:“轿子里面是什么人?”
“是本宫。”江毓敏掀开轿帘:“你们要拦本宫吗?”
“臣等不敢。”侍卫虽吃惊,却不含糊:“还请娘娘出示皇上的手谕或是出宫的令牌。”
“本宫一样都没有,”江毓敏摊摊手:“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请娘娘恕罪。”侍卫为难的说:“这是臣等职责所在。”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堂堂正正的出去来着,现在只好翻墙了。”江毓敏看起来无限惋惜:“掉头吧,咱们翻墙去。”
“娘娘。”侍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您这不是为难卑职吗?”
“本宫还不够为你着想吗?”江毓敏一脸的无辜:“你说没有令牌不让出去,本宫就不走门了。怎么,本宫翻墙,你也要管?”
“卑职既然负责宫廷防务,知道有人要翻墙当然要管。”侍卫哭笑不得:“娘娘何事一定要出宫?”
“本宫中了毒。”江毓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是本宫养的一盆植物,带毒的,本宫喜欢它漂亮,就带进宫来了。今天不小心被它蜇了一下,本来是不碍的,只要服了解药就好,说来也怪本宫疏忽,事到临头才发现解药没有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送植物给本宫的人说了,此毒半个时辰不解,毒素入脑,人就会发狂,所以本宫才赶着出宫啊,你不让出宫,本宫才决定翻墙来着,实在是半个时辰太短了,本宫没时间跟你耗啊,即便派人回去取解药,也来不及了。”
侍卫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这番话有些匪夷所思,这话若是假的,他放了人,那是懈怠职守,皇上若是追究,他肯定倒霉。可这话若是真的,他没放人而导致娘娘发狂的话,侍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打了个寒颤。
江毓敏看在眼里,又加了一把火:“天哪,再耽搁下去,翻墙都要来不及了。算了算了,周婧啊,你还是回去为本宫准备三尺白绫算了,与其疯疯癫癫的丢人现眼,本宫还不如自行了断。”
“娘娘且慢。”眼见轿子就要回转,侍卫连忙出声阻拦,不管这位圣眷正隆的娘娘是疯了还是死了,他恐怕都得人头落地,两害相权取其轻,渎职就渎职吧:“微臣护送娘娘出宫。”
回到江府,江毓敏走下轿子:“多谢大人一路护送,大人请回吧。”
“娘娘客气了。”侍卫谦逊的说:“微臣还是等娘娘服下解药,一同回宫吧。”
“噢,”江毓敏眨眨眼:“可是本宫今晚上不打算回宫了。”
“什么?”侍卫有些呆愣:“娘娘要留宿宫外?”
“是啊,”江毓敏跨步向府内走:“大人可要进来喝杯茶?”
“请娘娘不要为难卑职。”侍卫沉声道:“还是服下解药,早早回宫的好。”
“真是个可爱的人,”江毓敏低笑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呃,”侍卫愣了一下:“卑职叫张海。”
“张海?本宫记住了。”江毓敏挥挥手:“侍卫大人还是自行回去吧,明日本宫自会回宫。”
“可是娘娘……”
“怎么?侍卫大人是要强行带本宫走吗?”江毓敏目光一肃,质问道。
“卑职不敢。”可怜的侍卫眼睁睁的看着江府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合上,不禁懊恼的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想了想,翻身上马,向皇宫奔去,这事儿,必须禀报皇上。
听完江毓敏简明的叙述,书房内一阵静默。宰相不悦的皱起眉,好半天才说:“这是什么馊点子,万一以后,你有了身孕怎么办?这谎要怎么圆?”
“那就是上天的意思,是天意。”江毓敏眸光半敛:“现在的问题是明天那道坎儿怎么过。”
“这也简单,”江宰相满不在乎的说:“在府中找个家生女,给她灌点红花,让她随你入宫,诊脉的时候偷龙转凤,不就结了么?”
“即便是家生女,无缘无故的给人家灌了红花,难保她不会心怀怨恨,继而背叛。”江毓敏摇头:“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