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朕是来通知巧儿,江爱卿葬礼过后,到刑部去报到。还有就是,”皇帝瞄向江毓敏:“毓敏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臣妾就打算住在娘家了。”江毓敏没好气地说:“要不巧儿被大刑伺候了,臣妾还不知道呢。”
“可很快就是封后大典了,”皇帝表现得很为难:“如果皇后还住在宫外,那……”
“大典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么?”江毓敏疑惑地偏偏头:“干嘛这么早就回宫?”
“你当大典是儿戏么?”皇帝瞪眼:“礼服要试,规矩要学。就你那吊儿郎当的宫礼,全得重学。到时候在哪站,怎么站,在哪拜,怎么拜,都有讲究,你不要时间去学么?”
“天哪,”江毓敏哀号:“皇上,咱取消典礼行不行?臣妾当贵妃就很心满意足了。”
“胡说,礼部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你说取消就取消了?”皇帝哭笑不得,板起脸来:“你真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
“可是,”江毓敏心有不甘的看了看吴巧儿:“臣妾……”
“行了,”皇帝哄道:“以后审理她的案件,朕都带你出宫来看好不好?”
江毓敏立即接道:“君无戏言。”
“行,君无戏言。”皇帝好笑地拉过江毓敏:“今天朕没事,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皇上会没事?”江毓敏怀疑的瞄着皇帝:“总觉得不太可能。”
“呃,”皇帝语塞:“朕会骗你么?朕不过是想起上次带你出宫,你抱怨没有吃好,这次想带你去好好吃一顿罢了。”
“真的?”江毓敏歪着头想了想:“如果皇上带了足够的暗卫,臣妾就去。”
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江毓敏眨眨眼,指着面前的一大桌菜说:“爷,就我们俩吃么?”
“我没请客人。”皇帝举箸:“怎么,不合胃口?”
“浪费了多可惜。”江毓敏招招手:“万总管,流霞,还有这两位,坐下来一起吃吧。”
“看夫人说的,”万全赔笑道:“奴才不敢。”
江毓敏眼巴巴的望着皇帝,皇帝敌不过她那灼热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都坐下吧。”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谢了恩,正要坐下,却听见外面传来“砰”的一声。皇帝看了看万全,万全会意地出了包厢。一会儿,万全回来,低声禀报道:“主子,豫王殿下和齐王殿下打起来了。”
“什么?”江毓敏瞪大了眼:“为什么?”
“似乎是言语间有些冲突。”万全低眉顺眼的回答。
皇帝火大地把筷子扔在桌上,包厢中低气压弥漫,人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还在继续,直到桌上的菜都凉了,声音才渐渐消止,一切归于沉寂。
“本来想补偿一下你的,”皇帝开口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豫王和齐王都是少年心性,血气方刚,偶尔打个架,也是可以理解的。”江毓敏宽慰道:“舌头和牙齿还有磕碰呢,是不是?”
皇帝苦笑了一下:“朕先送你回去吧。明天好好休息,后天就是江爱卿出殡的日子,还有的你忙呢。”
江府出殡,场面浩大,圣驾的光临更是让人感叹,江家一门荣宠真是无人可及。静王大病初愈,也来送江宰相最后一程。让众人跌破眼睛的是,齐王居然和静王走在一起,有心人纷纷猜测,这是不是意味着齐王改换门庭了?种种猜疑的目光投向豫王,豫王脸色铁青,若不是皇帝在场,江毓敏猜,他恐怕就拂袖而去了。
葬礼结束,皇帝携着江毓敏登上龙辇。再回皇宫,江毓敏心中涌起一阵无力的悲哀。刚回到澜贵宫,两个小小的身影就奔了出来,一个一头扎进了江毓敏怀里:“姐姐!”另一个迟疑的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
“潋儿,”江毓敏抱住七皇子,又向六皇子招招手:“泓儿,过来。”
六皇子立即跑了过来:“贵母妃。”
江毓敏一手拉住一个,笑道:“有没有想我啊?”
“有!”七皇子大声答道:“每天都想哦,姐姐有没有想潋儿啊?”
“当然有。”江毓敏笑着亲了亲七皇子的小脸:“泓儿呢?”
六皇子小小声地答道:“有。”说完还不自然的别过脸,像是很不好意思。
江毓敏把他的脸扳正,凑上去亲了亲:“泓儿和潋儿都很乖哦,我很高兴。”
六皇子的脸当即红了,像个煮熟的大虾。江毓敏有些奇怪:“怎么了?泓儿是不是不喜欢贵母妃的这种表达方式?”
“不是!”六皇子急急地否认道:“儿臣,儿臣很喜欢,只是,母妃从来都没有亲过儿臣,所以,有点不习惯。”说完,六皇子的眼神有点黯淡下来。
“那,”江毓敏看着六皇子有些伤感的脸:“泓儿的母妃是怎么表扬泓儿的?”
“母妃很少表扬儿臣,和儿臣说的话也不多,”六皇子垂下头:“但她和二皇兄有说不完的话。贵母妃,儿臣,是不是很笨?所以才不讨母妃的欢心?”
“不是的,”江毓敏搂住六皇子:“你母妃,只是倾注了太多的精力在别的事情上,所以才看不到你的好。贵母妃很喜欢你哦,如果泓儿愿意,以后贵母妃就当你的母妃好不好?”
六皇子眼中闪出惊喜的神采:“贵母妃,真的喜欢泓儿?”
“是啊。”江毓敏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坦诚:“泓儿很好啊,为什么不喜欢呢?”
六皇子抿起唇,轻轻叫了声:“母妃。”
“嗯,”江毓敏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感动,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仍是真真切切的有了一种做母亲的感动。江毓敏搂了搂六皇子,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旁边的七皇子不满的嘟起嘴:“姐姐,不,母妃,我也要。”
“好。”江毓敏笑了,在这冰冷的皇宫中,也就只有这两个孩子,让她感到温情和留恋。
看了看挤在公堂门口的人群,江毓敏微微蹙眉:“爷,我们要怎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