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毓敏听到了,也只能报之以苦笑,无奈的摇摇头,出门去了。
第二天,圣旨下,大夫人和江毓琉,谋害公主,暂时收监,责令有司找出协从人员,限时半月。有司在江府展开了排查,一时间,人人自危。江毓敏叹口气,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眼箭射杀了。进宫一趟吧,还要向皇帝谢恩呢。
江毓敏迈进上书房的时候,皇帝正在看折子,虽说是看折子,可眼光却不知落在何处,有点神游太虚的感觉。
江毓敏本来以为经此一事,皇帝应该是神采飞扬的,不过现在看来皇帝有烦心的事情啊,而且这件事对他影响还不小,会是什么事呢?“臣女给皇上请安。”
皇帝收回目光:“毓敏今日居然想起来来看朕了,真是难得啊。”
“原本早几日就该进宫谢恩的,”江毓敏赔笑道:“不过解了毒之后又小病了一场,怕皇上沾染了病气,才拖到了现在。”
“那现在可是大好了?”皇帝暗暗好笑:“本来朕还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现在想来,倒是朕小人之心了。”
“皇上是浩浩君子,哪能小人之心呢?”江毓敏眼珠转转:“臣女确实有事,要求皇上。”
“哦?”皇帝好像很失望的样子:“这么说,你确实不是专门进宫来看朕的呀?”
“臣女怎敢让皇上落了小人之心的骂名?”江毓敏浅笑道:“怎么也得找点事来求求皇上才对。”
呃?皇帝愣了一下,哑然失笑:“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朕的名声而不得不找点事来麻烦朕喽?”
“是啊,这样一来,人人都知道臣女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而皇上则是宽宏大量,料事如神。臣女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名声来保全皇上的名声,皇上心里知道就好,又何必说出来?”江毓敏一本正经的抱怨道:“这不是枉费了臣女一番苦心吗?”
“哈哈哈!”皇帝终于忍不住一阵大笑:“万全啊,你可千万别忘了把她这番话给传出去,好让人人都知道她是个舍己为人的主儿。”
“奴才记下了。”万全好笑的应着。
“皇上,”江毓敏等他们笑够了,才接着说:“皇上就听臣女说说吧。”
“行了,朕就知道!”皇帝一副了然的神情:“说正事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朕了?”
“皇上,听说您下旨有司排查大娘和大姐的协从,”江毓敏正色道:“臣女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皇帝挑眉:“朕这可是按律法办事啊。”
“可是,这协从的定义太宽泛,”江毓敏面呈忧色:“几位大人天天在江府中排查下人,现在牵扯进去的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江府是人人自危。谁都知道,一旦被定性,结果只是死路一条。”江毓敏垂下眸子:“其实,就这件案子而言,牵涉在内的绝不会超过十个人,皇上以为呢?”
“你是说那些办案的人冤屈良善?”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江毓敏:“毓敏还是菩萨心肠嘛。”
“菩萨心肠谈不上,”江毓敏苦笑了一下:“臣女只是日日都被府中人幽怨的目光盯着,有些受不了罢了。不过皇上仁厚爱民,一定不愿看到子民冤死,是吧?”
“可总要有人替朕去办事啊,”皇帝摆出一幅为难的样子:“总不见得要叫朕亲自去查吧?”
“岂敢劳动皇上的大驾?”江毓敏连忙请缨:“若皇上信得过臣女,臣女愿为皇上分忧。”
“毓敏的能力,朕怎会信不过?”皇帝话题一转:“不过若提到为朕分忧,朕倒是有一件事颇为心烦啊。”
江毓敏头皮有些发麻,不知是什么棘手的事?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问未免太不给皇帝面子:“皇上请讲。”
“婉华这几天天天来烦着朕,非要朕法外开恩,收回成命不可。”皇帝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但朕又怎可罔顾律法?但婉华又不屈不挠的,最后朕只好把她禁足了事,眼不见为净。真头疼啊。”
江毓敏一听,头都大了,他不会要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吧?自己已经大大的得罪了大哥,甚至可以说此仇不共戴天,现在去见未来的大嫂,还是身份高贵脾气倨傲的大嫂,还不如叫她去自杀来的干脆些。瞄着皇帝的脸色,江毓敏小心翼翼地问:“那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皇帝盯着江毓敏的眼中射出灼灼精光,掩盖了眼底的那丝玩味:“婉华吵得朕头疼,朕都没心情去处理别的事了,若是能搞定婉华,朕心情一好,自然就有精力处理朝政了。哦,对了,朕给他们的盘查时间是半个月,半个月后,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呀。”
“臣女知道了,”江毓敏暗暗咬牙,威胁,彻彻底底的威胁!本来自己也不想出头的,可再这么盘查下去,只怕江府的下人都要对自己产生愤恨之情了,那可怎么得了:“不知皇上可否赐臣女一面随时可以进出宫的令牌?”
皇帝闻言,似有所悟:“可以。”
把令牌放入袖中,江毓敏向皇后的凤仪宫走去。进了宫不拜见一下皇后毕竟说不过去,而且她现在还不想去见婉华公主,毕竟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呢。
皇后见到江毓敏很是关切:“身子可大好了?”
“谢母后关心,已经无碍了。”江毓敏笑笑。
一个小宫女上来奉了茶,又退了下去,江毓敏看看,不认识:“对了,好像上次也没有见到莲月姑姑,是生病了吗?”
皇后端茶碗的手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莲月私设巫蛊,嫁祸定妃,已经被处死。”
私设巫蛊,嫁祸定妃?莲月?怎么可能!江毓敏想起了德妃,是她捣的鬼吧?她原本的目标,应该是皇后吧?莲月,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不过皇后被逼抛弃莲月,可见当时情况也是万分危殆了。看来在自己去江南的这两个月,宫中可是很不太平啊。不过,德妃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定妃了?就让她虚惊一场?还是,江毓敏瞄了瞄皇后,准备留着定妃对付皇后呢?毕竟若是定妃以为是皇后陷害了自己,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真想不到……不过定妃娘娘沉冤得雪,想必是极为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