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江毓敏再也支撑不住,连晚饭也没有吃,吩咐元宵不要声张后,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凌晨的时候,江毓敏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来了!江毓敏笑了笑,整了整仪容,就打开了门。
门外进来了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黑斗篷,看不清容颜。江毓敏笑了笑:“到我这还这么神秘哪,善宝公公,善财公公?”
两人脱掉黑斗篷,正是善宝和善财:“奴才善宝、善财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都起来吧,”江毓敏挥挥手:“我这不兴这些虚礼!两位就直说来意吧。”
善宝和善财跪着没动,善宝首先开口:“公主殿下,善财是善宝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善宝原想着让他伺候储君,若混得好,日后也有个好去处,可没想到……要是早知道如此,善宝决不会把他调到东宫去。如今善财命在旦夕,奴才只好忝颜来求公主,求公主救救善财吧。只要公主能救善财,奴才甘愿为公主作牛作马,以报公主的大恩。”
“噢?”江毓敏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会救他?”
“公主叫善财避开宫中守卫来找奴才,不就是存了救善财一命的心思吗?”
江毓敏点点头:“你倒是看得很透。”
善宝忙伏下身去:“奴才再不敢妄自揣度公主的意思,请公主恕罪。”
“没什么,我喜欢聪明人。”江毓敏深深地看了善宝一眼:“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善宝深深的磕了个头:“奴才愿誓死为公主殿下效忠。”
“那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江毓敏盯着善宝:“你的主子是谁?”
善宝一惊:“奴才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不明白?”江毓敏冷笑了几声:“你进宫不过四年,就在御前当值了,以后升职什么的也快。你身后会没有人吗?”江毓敏站起身:“既然善宝公公这么没有诚意,那我们也不必再谈下去了。门就在你们身后,两位请吧。”
善财呆住了,转头看向内心挣扎不已的哥哥:“哥哥,你……”
“公主殿下请留步。”善宝像是下了决心:“奴才的主子是”
“想好再说哦,”江毓敏打断了他:“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让我听出什么破绽的话,你就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奴才不敢欺瞒公主,”善宝抬头看向江毓敏:“奴才的主子是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啊,”江毓敏手指轻敲着桌子:“来头不小啊,你为什么不去求你的主子呢?”
“德妃娘娘的为人,奴才最清楚不过了。”善宝轻轻皱了皱眉:“德妃娘娘是豫王的生母,像这样扳倒太子的好时机,她又怎么会错过?像奴才这种人的性命,与那太子之位,根本就不能比。”
江毓敏审视了善宝半晌:“我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可也决不会放过背叛我的人,甚至包括他的亲属,你可明白?”
善宝一惊,眼光不自觉地飘向了身边的善财:“奴才明白。”
“行了,起来吧。”江毓敏笑笑:“跟我说说,你们出来的时候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吗?”
善宝站起来,低着头恭顺的回道:“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凤仪宫今个儿有些不太平。”
江毓敏理了理鬓发:“皇上可知道了?”
“皇上知道,听说是太子出言顶撞了皇后,皇上还特意把太子叫来训斥了一顿。”
江毓敏眸光闪了闪:“然后呢?”
“然后太子殿下就回东宫了,皇上去了兰妃那里。”
“也就是说,”江毓敏凝眸思索:“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殿下高见。”
江毓敏看了善宝一眼:“你可有什么想法?”
善宝忙躬身道:“奴才愚钝,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求公主殿下为奴才指一条明路。”
“宫中有多少人知道你们是兄弟?”
善宝想了想:“大概四五个吧。”
四五个?江毓敏皱了皱眉:“那皇后要是问起你今晚的行踪,你可知道怎么回话?”
“回公主,奴才知道。”
“那你回宫之后,就去找德妃娘娘,告诉她今天御花园有一场好戏,请她务必来看。记住了?”
“奴才记下了。”
“至于你,”江毓敏的目光转向善财:“你进宫之后就去找兰妃娘娘吧,告诉她你有个天大的秘密可以重创皇后,但前提是她必须先保住你的性命,你才可以告诉她,明白吗?”
善宝满面疑惑:“不知公主殿下想干什么?”
“我说过,我决不会亏待自己人,对此我可以发誓,甚至是毒誓。”江毓敏看了看善宝:“况且,你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我,不是吗?”
“奴才明白了,”善宝垂下头去:“只是天已经亮了,进出皇宫而不被人发现就更加困难了。”
江毓敏淡淡一笑:“待会儿,皇后一定会有懿旨来,你们就躲在我的马车里进宫吧。”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喧哗了起来,接着,就是元宵敲门的声音:“小姐,您起来了吗?皇后娘娘的懿旨来了。”
江毓敏示意两人藏到里间,走过去开了门:“元宵,你去帮我寻些蒜瓣来。”
“啊?”元宵有些愣:“小姐,元宵还是先帮您上妆吧。”
“不用。”看了看镜子,江毓敏笑了笑:“这样刚刚好。”
江毓敏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那可是她用蒜瓣熏了一早上的结果。她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很苍白,就像是一夜未眠。再加上她本来就很瘦弱,现在更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走进凤仪宫,江毓敏向皇后盈盈拜倒:“儿臣参见母后,给母后请安。”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是毓敏啊,来,过来坐。”
江毓敏走到皇后身边坐下,皇后仔细看了看江毓敏的脸色,挥退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