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凝眸看了江毓敏半晌:“好,一言为定。”
江毓敏没有睁眼,只微微的点了下头。
江毓枫突然说:“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哦?”江毓敏指了指屏风后面的小格间:“大哥请慢用。”
江毓枫疑惑的绕过屏风,顿时头上青筋直跳,只见小格间里,摆了大大小小好几个夜壶,还有一个马桶。他平生第一次产生想骂街的冲动。可随即他又安慰自己,江毓敏中毒的消息已经传到府中,只是府中的人还不知详情如何,他虽不能出去,可大夫人在府中有不少眼线,稍微有个机灵点的,也能把消息传出去吧?想到这一点,他心中也安定了些。
不一会儿,管家跌跌撞撞的跑来:“大人,二公子带着御林军把相府给包围了。”
“我知道了,”宰相挥挥手,转向江毓敏:“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爹爹请便。”江毓敏睁开眼:“得罪了。”
江毓枫急匆匆地往外走,他不知道消息传出去了没,上天保佑大姐可千万不要带着解药来自投罗网啊。他走到胡管事的房间,胡管事是大夫人的心腹,为人也相当机灵,当初就是他指挥的马强陷害的六夫人,也是他策划的陷害的江毓敏。虽然最后失败了,可惜是失败在细节上,想法还是不错的。看到胡管事不在房间,江毓枫松了口气,拉住个小厮问:“胡管事呢?”
“胡管事出府去了,说是要买点东西,这会儿应该还没回来吧。”
江毓枫总算把心放下了,看来他是出去报信了。只要大姐那边把解药一毁,就没证据了,江毓敏就算怀疑,也没办法。不过显然,他高兴的还是早了点。
没过多久,江毓琉就急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门外围着的御林军愣了一下:“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娘还好吗?”
“周婧,”江毓辉像没听到江毓琉的问话一样:“搜!”
“你敢!”江毓琉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二弟,我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不能,本宫能。”太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只管搜,出了事本宫担着。”
“太子殿下!”江毓辉上前行礼:“您怎么来了?”
太子顾不上回答这些,急切地问道:“毓敏还好吗?我去看看她。”
“毓敏?”江毓琉的脸色变了:“难道中毒的是毓敏?不是娘?”
“这个问题嘛,”江毓辉笑了笑:“胡管事,你来给你的主子解释吧。”
“大小姐,”胡管事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奴才本来是要去给大小姐报信的,可一出府门就被逮住了,他们以奴才全家的性命要挟,奴才不敢不听他们的话啊。所以才告诉大小姐,大夫人病情危殆,药效好像有点不太对,让大小姐赶快送解药过来。”
“你出府门的时候御林军应该还没来吧?”江毓琉此时反倒镇静了下来:“你被谁逮住了?”
“被我埋伏的人,”江毓辉抬手止住了江毓琉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就此事我已经向皇上请过罪了,大姐还有问题吗?”
江毓琉恨恨的闭上了嘴:“没有。”
“搜到了,”周婧举着手上的小纸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去给大夫看看。”江毓辉转向江毓琉:“看来要暂时委屈大姐了。来人,带走。”
江毓敏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心想中了这种毒果然是比较辛苦,还真疼!下次绝不干这种事了。正想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江毓敏顿感头疼,他这么闲吗?正想着,太子已经跨进屋来:“毓敏,我听说你中了毒?”
“是啊,”江毓敏有气无力的答道:“太子殿下吉祥。”
“都成这样了还请什么安?”太子皱了皱眉:“还是你非要与我如此生疏?”
“臣女不敢。”江毓敏靠回床上:“只是臣女今天恐怕没有精力接待太子殿下,多谢殿下关心。”
“没事,你好好休息,”太子温言劝慰道:“我坐一会就好。”
太子今天转性了?江毓敏奇怪的看了看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皇后娘娘知道么?”
太子脸色一僵:“她不知道。我来看看你,还要报备给母后知道么?”
“太子千金之体,臣女怎么担当得起?”江毓敏苦笑了一下:“太子还是尽快回宫的好。”
“你!你可真懂得怎么气我!若今天来的是十皇子,你还会这么说吗?”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忿忿的盯了江毓敏一眼,拂袖而起:“回宫!”
看来自己真是把太子给得罪透了,江毓敏无奈的摇摇头,可不这么做的话,皇后可不会放过自己。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得罪太子好一些吧?
元宵端着一碗药进来:“小姐,这是从大小姐身上搜出来的解药熬的,你趁热喝了吧。”
喝完了药,江毓敏问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大小姐和她的贴身侍女被抓起来了,皇上已经派兵围住了户部尚书府,另外还软禁了大夫人和大公子。下面,应该就是审讯了。”
“审讯啊?”江毓敏正在沉吟,突然一阵“四姐、四姐”的叫声由远而近,转眼已到眼前。
“三弟?”江毓敏诧异的看了看江毓恒,他居然会来看自己?眼角瞄到后面跟着的柳卉,江毓敏忙站起来:“柳先生。”
“殿下不必多礼。”柳卉上前一步:“我们下了课,就听说殿下中了毒,于是就过来看看。听说解药已经搜到了,殿下可无碍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江毓敏微笑道:“多谢先生挂心。”
“这是应该的。”
他们还在客套着,江毓恒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柳卉,我和四姐还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
闻言,江毓敏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与柳卉见面第一天自己对他的礼遇令他如此激动了:“三弟,怎可这样无礼?”
江毓恒愣了一下:“有什么不对吗?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