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第一个。”老汉毫不犹豫的大喊。
眼见蛇被收拢在竹篓里,侍卫头子开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老汉。老汉收好竹篓,直起身来,瑟缩的看了侍卫头子一眼,突然指着他身后惊恐万状地说:“你、你是什么东西?”
众侍卫愣了一下,纷纷转过头去,但什么异常也没见到。此时,忽听老汉一声尖叫:“鬼啊!”众侍卫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却见眼前只有扔了满地的竹篓和又开始往外爬的毒蛇,老汉已然不见。
众侍卫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会真的有鬼吧?”
“胡说什么呢!”侍卫头子喝斥了一声,可细心的人不难听出他话中的颤抖:“还不快把蛇收拾了?出了事谁担待的起?”
树枝深处的老头笑呵呵的看着一群侍卫一边手忙脚乱的斩蛇,一边竖着耳朵提心吊胆。要不要再给他们加点餐呢?考虑了好久,老汉终于决定放过这批可怜的侍卫,看向不远处的皇宫,老汉眼中一道复杂的光芒闪过,其意难明。
等众侍卫收拾完了蛇,仓皇离去后,老汉从树上滑了下来,从脸上撕下一副面具来,面具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赫然正是长风帮的五当家冯兆。
冯兆深深地望了皇宫一眼,转身离去。他的思绪又飞到了昨天。
昨天,那个跟在上次那个贵族小姐身边的丫头来找自己,说他的主子想与自己一会。自己跟着那丫头来到一家酒楼的包厢,就见那位小姐已经等在了里面,只不过这一回,她换了女装。
想到这里,冯兆不禁带起了一丝笑意,真是个奇特的女孩。她见到他第一句话是:“你好,我是江毓敏。”
江毓敏?冯兆愕然,常年在市井混,他当然知道江毓敏是谁:“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五当家不必多礼。”江毓敏微微颔首:“五当家可还记得当日毓敏说的话?”
冯兆有些犹豫:“殿下指的是?”
“五当家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江毓敏笑笑:“我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冯兆很意外:“殿下乃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冯兆只不过是混迹市井的小民,公主有事,只管吩咐就是,能为公主效命,是冯兆的福气。”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公平,”江毓敏摇摇头:“所以,我擅长和人合作,而不是指使和命令。五当家就没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么?”
“殿下说哪的话,”冯兆露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虽然草民也很想讨个一官半职的,但以草民这种不成材的料,估计也只有给殿下丢人的份啊。”
江毓敏悠悠的看了冯兆一会儿,直看得冯兆以为自己是不是衣服穿反了的时候,江毓敏开口了:“面具如果戴久了,可能就摘不下来了。”
冯兆愣了一下:“草民,不懂殿下的意思。”
“江湖上都传说你运气极好,我看不然。”江毓敏不放过冯兆一丝一毫的变化:“一个人若要成功,运气很重要,实力也很重要。你既然有这么高的实力,为什么要混在长风帮里当一个委委屈屈的五当家呢?综观你入帮以后的表现,似乎特别喜欢去街上转转,收收保护费什么的,还有就是与一帮兄弟们喝酒吃饭,反倒对正经的帮务不甚上心。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江毓敏探究的看向冯兆:“市井向来是消息灵通的地方,长风帮的弟兄们也是人多嘴杂,你是想打听什么人,或什么事,可对?”
冯兆惊愣地说不出话来:“殿下……”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打听的是什么吗?”
“这,”冯兆欲言又止,看了看窗外。
“你的武功很高。”江毓敏笑了:“你可以出手打晕他们。”
冯兆惊异的看了看江毓敏,见江毓敏并不是在开玩笑,想了一下,猛然从窗口蹿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的动作挺快啊。”江毓敏赞赏的看看他:“几个?”
“两个。”冯兆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殿下的护卫吗?殿下不知道有几个?”
“我确实不知道。”江毓敏耸耸肩:“他们是太子的人。”
“什么?”冯兆大惊失色:“这……”
“怎么样?”江毓敏巧笑嫣然:“要不要和我合作?”
“殿下能保证,太子殿下不会找草民的麻烦吗?”冯兆想了一下,认真地问。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江毓敏无聊的吹吹茶沫:“有些人是不值得我费心的。”
冯兆垂首想了一下:“草民明白,不知殿下要草民做什么。”
“先说说你来京城做什么吧。”江毓敏正视着冯兆:“各取所需,互相帮助的合作模式比较适合我。”
看冯兆不语,江毓敏也不生气:“你在京城混了好几年了吧?可有什么进展吗?或者说,你还要多久才能得到你要的?”
提起这个,冯兆心头涌起了深深的挫败感:“没什么进展,可能,再也打听不到了。”
江毓敏了解的点点头:“你确定不跟我合作吗?市井中听不到的东西,权贵中可未必听不到。”
“这……”冯兆有些心动,又有些顾虑:“您很快就要嫁往濯耀了,您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打听出来?”
“嫁往濯耀?”江毓敏自嘲的笑笑:“只怕到时候新娘是另有其人。”
冯兆不解,不过看江毓敏的样子像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但这是宫廷密辛,他没什么兴趣,也不该有什么兴趣。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冯兆眼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我答应与您合作,不过,我不做伤天害理、罪大恶极的事。”
“我答应。”江毓敏笑了:“现在告诉我,你原本姓谁名谁,到京城所谓何事啊?”
冯兆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已在心中将这件事描绘了无数遍,但每次想起来,心中仍是隐隐作痛:“我姓冯,原名兆翎,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父亲,原是跟随当年万大将军作战的将领,可惜,在一次打仗的时候中了濯耀的计,和万大将军一起被困孤城。朝廷派去了援军,可在半路上,竟然全军中毒,听说是吃了巴豆,耽误了行程,最终没能赶到。父亲他们久候援军不至,终于城破,全部殉国。母亲听到这个噩耗,也自尽了。我当时随师傅在山上练武,等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家破人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