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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水碧 十二章 流雨阁

第十一章水碧

炎阳回来后,晚溪问他刚刚去哪儿了,他随意回答,说是去了一趟茅房,便继续和晚溪一起给村民发水。

喝过水的村民们脸色很快就逐渐恢复红润,炎阳和晚溪看了十分高兴。晚溪道:“御风师叔判断的没错,这羽化玉露确实能解黑焰毒。”炎阳自得道:“是啊,不过这还多亏了我,呵呵!”晚溪睥睨地看向炎阳,然后摆出一副很惊慌的样子道:“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的人,一定是中了黑焰毒,丧失了思考能力,快变成行尸走肉了。哎呀,炎阳你也赶快喝点儿羽化玉露解毒,晚了就来不及了!”御风走过来的时候,看到晚溪捏着炎阳的鼻子正准备给他灌一碗井水下去。“晚溪,炎阳!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俩儿。”晚溪看向御风,炎阳也停止了挣扎,因为鼻子被晚溪揪着,所以只能斜眼望了过去。

这个任务是这样子的,因为昨天晚上,攫心魔让食菜尸们大举进攻翠香村,村民已损失过半,大部分已被同化,沦为了攫心魔的爪牙。但因为中毒尚浅,若及时给他们灌了羽化玉露,应该可以挽回。另外,这些食菜尸只有晚上会出来,白天都会各自回家睡觉去,而且在太阳最灼热的午时,是他们能量最微弱之时。所以······

“所以什么?”炎阳瞪大眼睛问道。“所以你们俩儿待会儿要去一家家给他们灌药,”御风说得特轻松,就好像是要他们去田里摘萝卜白菜一般,炎阳却心慌地两只手不停地打架“喂!”晚溪拍了炎阳的肩膀一下,“啊!”炎阳吓了一跳,浑身一颤。晚溪把头凑过去,好奇地问道:“孙炎阳,平时没见你这么胆小啊?你去惹那如参天大树一般高的水蛇时的勇气去哪儿啦?”炎阳小声嘀咕道:“那不一样!鬼灵啊,僵尸什么的,最可怕了!”晚溪面无表情道:“真——没——用!”每个字都拖得很长。御风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嗯,看样子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午时。对了,你们看到中了黑焰毒的村民,千万别伤害他们?”晚溪问道:“那要是他们伤害我们怎么办?”御风答道:“用我教给你们的定风术把他们定住就可!不过以你们的灵力,所施的定风术最多只能维持一到两个时辰。所以动作要快,知道了么?”晚溪道:“我是没问题,可是某人······”说着把目光转向了炎阳。炎阳分别看了御风和晚溪一眼,然后,悻悻地笑道:“我马上去练!”

炎阳在一棵树下练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大汗淋漓了,可树上的叶子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一直不停地在那儿欢呼雀跃,倒喝彩。炎阳无力地闭着眼睛,摊开四肢躺在了地上:“啊——好热呀,别说那群食菜尸不肯出来,就是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呆在大太阳底下!”“这么快就没劲了?”这熟悉冰冷的声音传过来,立即给炎阳全身降了温。“南星澈!”炎阳睁大眼睛坐了起来,发现此时的小澈正安然无恙地站在树上。炎阳心里本来正欲升起一股安慰的欣喜,“都是因为你心浮气躁,才总是学不会的吧!”又一盆冷水,携带者胜利者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泼了过来,不!应该说是一盆油,因为此时炎阳心底的火,又一下燃烧了起来。炎阳反唇相讥道:“是啊,不过我可不会像某人那样,因为一颗空心菜,差点儿把命都给丢了。”闻此,小澈厌恶地一皱眉,停了一会儿,说道:“走吧,该出发了!”小澈御剑往回飞去,炎阳聒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什么意思,你也和我们一块儿去执行任务吗?”小澈没有理睬炎阳,径直飞走了。

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此时,小澈,炎阳,晚溪每人仅拿着一个装着羽化玉露井水的葫芦,已来到之前满是食菜尸出没的屋舍附近。三人相视一点头,便开始分头行动。事情进行得意外顺利,虽然炎阳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儿畏首畏尾,可后来越来越上手,也就忘了害怕了。任务已经快完成的差不多时,炎阳仿佛看到了水碧,开始没有注意,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猛然转过身去,惊道:“水碧!?”水碧睁着水灵大眼睛,无辜地看向炎阳。炎阳迷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是否是炎阳的大嗓门吵醒了这家他还没来得及灌药的食菜尸,他们一面发出怪声,一面爬了起来。炎阳听到背后好像也有动静,转头一看,一个还不算太难看的食菜尸向他扑了过来。慌忙之中,炎阳闭着眼一掌打了过去,食菜尸竟然不动了。“定风术?我学会了!”炎阳此刻还能有闲心来高兴,但马上大批大批的食菜尸像得到情报一般全都赶了过来,“奇怪,怎么还有这么多?羽化玉露没有起作用吗?”炎阳手忙脚乱地去用定风术定住食菜尸。可是,不知怎的,炎阳的定风术始终不能如小澈般掌握得那么熟练,时灵时不灵的。这可害苦了炎阳,要不停左躲右闪地避开施术失败的对象。“啊,水碧!”炎阳眼见一只食菜尸向水碧扑了过去,远水救不了近火,炎阳抄起自己斜躺在的一堆包菜上的一颗包菜,扔了过去。包菜砸到食菜尸身上,食菜尸转移了注意力,去啃包菜。炎阳立即跑过去,把水碧抱了过来,接着继续拿包菜砸食菜尸。水碧看到炎阳砸得这么认真,也两手抱着一颗包菜扔了出去,接二连三地,水碧越扔越开心,竟欢快地笑出声来。炎阳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道:“小姑奶奶,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们这可是生死攸关地在战斗,你以为是玩游戏啊!”可水碧就是如同在玩游戏一般,还拍手叫道:“哈哈,植物大战僵尸!”“我败给你了!”几乎所有的食菜尸都在顾着吃菜时,炎阳把水碧夹在一只胳膊下就冲了出去。刚一出来,炎阳就见到小澈和晚溪也惊慌着跑了过来,炎阳问道:“怎么了?”“因为攫心魔的能量突然一下子变强了,之前给他们灌的羽化玉露的药性已全被抵消,恐怕中了黑焰毒的人马上都会醒过来。”小澈快速解释道。此时晚溪注意到水碧:“咦?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儿?”炎阳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道:“先别管这个了,赶紧逃吧,已经追过来了。”小澈和晚溪转头一看,果然食菜尸大军已倾巢出动,三人立即逃跑。

“呐!哥哥,你有未婚妻吗?”炎阳正顾着逃命,胳膊下传来水碧的声音。“可恶,他们的速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已经快追上来了。”不过,此时的炎***本没有时间去听水碧在说什么。水碧又道:“哥哥,我做你妻子可以吗?”“什么?”此时,三人稍稍把食菜尸甩在了后面,水碧大声喊道:“我说,我想和你成亲!”已经看不到食菜尸的踪影了,喘着粗气的三人听到水碧的这句话时,都震惊地停了下来。晚溪一面喘气,一面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又来了,快走!”听到小澈的提醒,三人立即又马不停蹄地跑起来。

三人跑回去的时候,已精疲力尽,“好了,这里······属于······御风师叔所布的······结界范围之内······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小澈喘着气这么说完后,大家都放了心地疲软了下来,晚溪坐在了地上。炎阳也累得躺在了地上,闭着眼睛,只顾大口地喘气。过了一会儿,炎阳缓过神来,一睁眼发现水碧正趴在他身上,和他四目相对。炎阳两手伸到水碧腋下,把她架起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并蹲在她面前,仍旧微微喘气道:“你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哥哥你不喜欢我吗?”“不喜欢!”“哇——”听到炎阳这么说,水碧大哭起来。炎阳伸出两食指,分别把自己耳朵堵住。晚溪无力地连忙跑过来,弯下腰,喘着气,挤出一个笑容,安慰水碧道:“乖,别哭!哥哥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晚溪在努力地去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噢——只是因为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哥哥就会娶你了,呵呵!”“晚溪你说什么呢?”炎阳忙质问道。晚溪连连向炎阳眨眼睛,炎阳一顿一顿地转过头来附和道:“呃——是的,等你长大了······”水碧破涕为笑道:“这么说哥哥是喜欢我的啰?”炎阳别扭地轻微歪歪头道:“喜欢是喜欢,但不是那种······”还没等炎阳说完,水碧就欢快地笑着,把炎阳的头紧紧搂在了怀里。炎阳不停地向一旁的晚溪使眼色求救,晚溪笑着抠抠嘴角,表示无可奈何。紧接着,水碧又惊为天人地说了一句:“那我们今晚就洞房吧!”此时,三人立即都停止了喘气,炎阳说:“······”晚溪说:“······”小澈:“······”

“你们三个任务完成的怎么样?”御风看到炎阳,晚溪,小澈回来。“别提了!”晚溪没精打采地回道。炎阳也接道:“我们是被食菜尸们给一路追回来的。”“怎么会这样?”御风追问。小澈分析道:“按照御风师叔你说的,敌方变强我方便会显弱。先前定风术定住了敌人,会维持一二个时辰,可这次维持不了多久,他们就又能动了。而且,喝了羽化玉露的人,焰毒本已慢慢退去,却在瞬间又被焰毒疯狂蔓延至全身。很显然,这是操纵焰毒的攫心魔能量变强了的缘故。”御风一边踱步,一边道:“怎么会突然变强呢······可能是当时攫心魔的宿主出现了,你们在现场有看到什么人吗?”三人低头想了一会儿,炎阳道:“没有啊?”此时,晚溪道:“怎么没有,我们不是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吗?”炎阳一挥手道:“那是隐翁的孙女儿水碧,怎么可能是什么攫心魔的宿主!”晚溪凑近炎阳,挑挑眉道:“这么肯定,这么在乎她!你不会真的想要娶她吧?”炎阳尴尬道:“晚溪,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啊?”······接下来晚溪和炎阳在一旁说的什么,御风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御风一直在怀疑水碧是否真的是这个宿主,若是真的,就太残忍了。因为就算他们不出手,和攫心魔定下契约的人也都活不过一个月,而且死后灵魂会被禁锢,永世不得再为人。

隐翁正在关怀地慰问身心都受了重创、正在恢复中的村民的间隙,御风走了过去,“大家都还好吗?”隐翁看到是御风,笑答道:“经过昨夜的灾难,大家都还惊魂未定,不过多亏了你们,被感染的人都好得差不都了,大家也都又燃起了希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隐翁举起两手正要揖拜,被御风给阻止了:“隐翁不必如此,守护众生的安宁,本就是极玉峰的职责。”御风顿了一下,又问道:“若是可以的话,希望隐翁,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水碧的事儿。”隐翁迟疑一阵,便点了点头。水碧才两岁时,有一天父母出村卖菜,就再也没回来,从此就只剩隐翁就和水碧两人相依为命。隐翁村务繁忙之时,只好把水碧交托给邻居照料,邻居们都很和善,乐意帮忙。于是水碧就这样在给东家照料几天,西家照料几天的日子中慢慢成长起来。可是,渐渐长大的水碧却不愿意再过这种生活,大多数时候她都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家里哪儿也不去,也不像别的孩子一般,喜欢笑着在一起追逐玩耍。水碧似乎总是一个人在静静地思考着什么,也经常会躲在一旁听大人们聊天,一听就是好久。水碧总是孤独一个人,而唯一一直陪伴着她的,就只有从她三岁生日起就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大黄。大黄块头很大,但很温顺,很听话,总是可以安静地陪在水碧身边一整天,而水碧也是特别喜欢大黄,小的时候还会经常把头枕在大黄身上睡觉。应该说,对于水碧来讲,大黄甚至比隐翁对她还要重要,大黄才是她真正的亲人,伙伴。可是,大约一个月前,大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死了,大黄的尸体还是权贵给帮忙拖走的。水碧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和孤僻。隐翁说完之后,略带担忧道:“我们家水碧,有什么不对劲儿吗?”御风沉默了,没有回答。

“哥哥,哥哥!”晚上炎阳正在睡觉,突然听到水碧的声音时夜已深沉,炎阳慢幽幽爬起来朝屋外走去,正好被半夜起床方便的晚溪看到了,“咦?炎阳那家伙,这么晚了,去哪儿?”晚溪转而一想,“啊?不会是在梦游吧。”晚溪于是回屋取了鞭子,跟过去一探究竟。

“哥哥······”循着声音而去,炎阳是在一棵茂密的大榕树下发现水碧的,“水碧,这么晚了,在这里干嘛?”“哥哥,过来抱住我。”炎阳话音未落,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竟就真的如得到指令般,按照水碧说得那样走过去,蹲下,把水碧抱在了怀里。“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炎阳两眼无神,道:“嗯,喜欢,很喜欢你······”水碧正欲高兴,只听炎阳嘴里又传出两个字:“晚溪!”

“孙炎阳,你在干什么?”晚溪冲出来大吼一声,把炎阳从迷糊状态中唤醒过来,“咦?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在干什么?”炎阳神智清醒后,惊恐地放开水碧,坐在了地上。晚溪气呼呼地走过来,一副不可饶恕的样子揪着炎阳的耳朵,把他从地上给拽了起来,“好啊,你!三更半夜的在这里抱着人家小姑娘,你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对水碧做什么坏事儿?”炎阳满腹委屈,无辜道:“没有啦!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这儿的,我刚刚明明还在床上睡觉的,怎么一睁眼······”“这么瞎的理由你都编的出来,看来不大刑伺候,你是不会老实交代了。”说完,晚溪右手抽出背后的红鞭。

“他没有说谎!”此时,晚溪听到了御风的声音。“御风师叔?你怎么会在这儿?”晚溪惊道。“这两天,我一直让小澈在监视水碧。今晚水碧行为异常,收到小澈的通讯符之后,我就赶了过来。”御风说完,小澈从大榕树上跳了下来。“啊------小澈,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呵呵!”晚溪慌张地想到,自己此时是刚从睡梦中爬起来的,衣衫不整,头发也一定是乱糟糟的。以这种姿态见到小澈,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地缝,地缝,哪里有地缝?

御风上前一步道:“水碧,你就是攫心魔的宿主吧?”水碧睁着大大的眼睛,歪歪头道:“宿主?我不知道什么宿主。我只知道,攫心魔叔叔说,如果我把心交给他,他就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什么愿望?”御风问。“嗯——”水碧使劲地想了想:“是这样子的······”

半个月前的一个下午,水碧和大黄在院子里玩耍时,碰到了王权贵。大黄一向对人友好、热情,一看到王权贵,就伸出舌头,摇着尾巴,来到拖着一车菜经过的王权贵面前,“哎呀,这只老狗,还真精神!不过,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吧,还不如现在就来给我当下酒菜。”王权贵说完,又瞧瞧四下无人,就拿起车上的锄头朝大黄夯过来。刚才还活蹦乱跳、喜滋滋的大黄瞬间倒地死亡。这一幕,被刚好从屋里拿了小板凳、正走出来的水碧看到了。王权贵费力地把大黄拖着埋进菜车里时,水碧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水碧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瞳色暗淡,面如死灰,一滴眼泪也没有。一直到傍晚残阳如血之时,水碧才从一片空白当中缓过神来,一股强烈的恨意冉冉升起。

“就是那天半夜,攫心魔叔叔出现,并告诉我权贵叔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在村外染上了喜欢吃肉的毛病。我就想着,要是翠香村的人们永远都只吃蔬菜就好了。”听完后,御风道:“于是,你就向攫心魔这么许愿了?”水碧点点头,又道:“可是攫心魔叔叔说,必须要用我的心来交换。而且,一个月后,他就会来把我带走。我问他,要去什么地方?他说,去一个没有山,没有水,没有人,没有花,没有草的地方!我又问,可不可以带爷爷一起走,他也说不可以。”水碧说道这里沮丧地低下了头。御风若有所思道:“那么,你是想带这个哥哥走吧?”御风指向炎阳,这样说。水碧笑着点点头,“是的!攫心魔叔叔说,若是想带的话,只能带我的另一半······我从大人们的谈话里知道,另一半是指,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并且能和你组成家庭的人。水碧从小没有完整的家庭,但水碧很高兴,因为就算那个地方没有水碧喜欢的像翠香村一样的山水,花鸟,但若能够有完整的家庭,水碧就十分满足了。”众人听完后,沉默了。良久,御风举起手中的剑,指向水碧:“对不起,你必须到此为止了。”晚溪惊恐道:“御风师叔,你要杀了水碧?”御风咬咬牙道:“若是攫心魔宿主不死,一个月期限一到,所有翠香村的村民都会永远变成只吃蔬菜的食菜尸。今天,已是最后期限了,这也是为什么她把炎阳引出来的原因,恐怕攫心魔马上就要出现了!”御风说完,心一狠,一剑刺向水碧。此时,月亮驱散周围的云层,露出了整个玉盘,水碧头上的粉色丝带骤然变成了比夜还漆黑的黑色,脚下腾空而起,升至半丈高。御风的剑在水碧面前一丈处,溅起几缕火光。水碧好奇地歪歪头,一阵强大的气流便把御风弹开至十丈外。御风倒地,吐血,道:“是攫心魔的结界!”晚溪见此,把红鞭甩过去,缠住了水碧外曾的保护结界,小澈从后面跳起突袭,南十字星的剑流飞过去把水碧包围起来。水碧四周的土地瞬间爆破,并被掀起了好几丈高,可水碧仍旧安然无恙。接着,两团黑色气流幻化为两只黑色的大手,从水碧背后伸出来,分别抓住了晚溪和小澈。小澈的北斗剑掉下去,正好落在炎阳身旁时,北斗剑和炎阳背后的翠弓同时闪了一下红光。“晚溪,小澈!”御风大声唤道此时,他两人已被魔手紧紧抓住,透不过气来,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御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刚才被反弹的那一下实在是冲击力太大,他猛然一起身,胸口一阵剧痛,就又栽倒下去。

此时,水碧悬浮着,朝着正在发呆的炎阳飘过去,“哥哥,跟我走吧!”水碧的笑容明明是那么可爱,那么天真,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嘛!可是,御风师叔已倒地不起,晚溪和小澈也痛不欲生地快被她捏死,她不是魔,又是什么?可恶,我该怎么办?在这危急关头,两竹精一起说话了:“对!就是这种感觉,炎阳,趁现在,快,捡起北斗剑,搭在我们身上射出去。”炎阳迟疑了一小会儿,便一手从背后取了翠弓,一手拾起北斗剑搭在了翠弓之上。翠弓之上出现一条绿色的弓弦,炎阳一拉,一放,北斗剑便朝水碧飞了过去。北斗剑刺到攫心魔的结界时,刹那光芒万丈,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众人醒来之时,天已经亮了。晨露洒满大榕树的叶子和周围的花草,也洒在了孤独躺在大榕树下的水碧身上,这在大夏天的早上是很难见到的景象,想必是大地在哭泣吧。炎阳走过去,轻轻抱起水碧,水碧虚弱地笑着,仍旧让人觉得甜到心里,“哥哥,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带你走了。”炎阳心里十分难过,这个孤单的小女孩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在期待关爱,期待一个温暖的家,就像炎阳曾经期待过的一样。就在炎阳炎阳低下头,想要紧紧抱住水碧之时,一阵风起,吹得水碧头上已变回粉红色的丝带四下飘飞,也吹散了水碧正在化为无数光点的身体,就如一朵蒲公英,随风逝去。“哥哥的头发,红色的,和大黄身上的小细毛一样,呵呵!”

晚溪伤感地问道:“水碧,去哪里了?”御风答:“对攫心魔许下愿望的人,死后将会永远徘徊在三界之外的夹缝里。”

一滴泪,从炎阳脸上流下,“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有什么错?”晚溪凝重地蹲了下来,把手放在炎阳肩上安慰他,然后问御风道:“这攫心魔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非要找上水碧?”御风也凝重地缓缓说道:“蝶舞说得没错,万事万物都有它必然存在的道理,都很普通,但都不同寻常。攫心魔找上水碧,既有偶然,也有必然。这里我只能说,人和动物存在的所有可能,建立起来的全部关系,迟早都会回到人身上,回到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回到人际伦理和道德领域,他一点儿都不浪费。冷漠、狭私、贪婪、野蛮、杀戮,会回来;温情、怜悯、仁慈、慷慨、体恤也会回来。当这些被给予出去的负面感情必然回来之时,只不过偶然找上了水碧。所谓的攫心魔,你们就把他理解成宇宙的一条法则,自然界的一种规律吧。”御风说完之后,炎阳仍执着追问:“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水碧,为什么命运要对她这么不公?”御风叹口气,低头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宿命吧!”炎阳呆住了,小声道:“那我的宿命,又会是怎样呢?”听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小澈失神地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一滴原本留在上面的晶莹露珠滴落下来。小澈觉得自己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他的宿命就是杀了南星流雨,眼里闪过一丝寒冷。

御风一群人回到村落中之时,除了最初死了的人,大家都已经变了回来,翠香村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安宁。可是,若要完全恢复元气,那还要靠大家接下来的共同去努力了。隐翁送御风一群人出村之时,御风低头,愧疚道:“水碧······”隐翁接道:“我知道,水碧一定是去了很美好的地方。那里有爹、有娘、还有大黄。我老头,说不定也会马上就能见到她了!”说完,隐翁老泪纵横的眼里闪现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第十二章流雨阁

四人拜别了隐翁,从翠香村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了。要说这是为什么,当然肯定不完全是因为瀑布的原因。是鉴于翠香村经过这巨大灾难,损失惨重,民生凋敝,想要重整旗鼓,修缮房屋什么的都很需要钱。于是,御风接受了翠香村一大车新鲜蔬菜作为这次任务的回报。“御风师叔啊,还要走多久才到市集啊?”炎阳因为猜拳输了,所以由他套上菜车的绳子,在前面拉车。而晚溪和小澈在后面走着,偶尔帮忙推推。御风道:“根据隐翁的指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我已经用通讯符把任务完成的消息报告给师兄了,我们可以逗留几天再回去。而这几天,我们就好好想办法怎么处理这车菜吧!”

到达集市之时,大家都已经累得不行了,“啊——不行了,我要坐下来歇会儿。”炎阳说完,便卸下肩上的绳子,坐在了一旁的石阶上。炎阳坐下来了,也不消停,接着问道:“御风师叔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呃——卖菜!”御风迟疑一下,答道。周围的摊贩有卖饰品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还有大喊卖糖葫芦的,就是没有卖菜的。又过了一会儿,炎阳问:“御风师叔,我们是不是不该在这儿卖呀,周围都没有卖菜的,而且你看,也没人光顾哎!”“呃——这个?可能要像那个卖糖葫芦的一样喊一下吧!”御风以揣测的口吻说道。御风说完,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轻声喊道:“卖菜了,卖菜了。”炎阳怔了一下,道:“御风师叔,我看你那口吻不像是在卖菜,倒像是私塾的老师试图在让学生们安静下来。”晚溪道:“是啊,没见过这么文质彬彬的卖菜的人,看我的!”晚溪说完,站到菜车前,扯着嗓子喊道:“哎,各位乡亲父老,卖菜了,卖菜了啊,翠香村新鲜水嫩,刚摘的蔬菜啊,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咦!翠香村的蔬菜!”听到晚溪的大声吆喝,人群攒动着向这边过来,把御风挤到一旁,蜂拥着向负责卖菜的炎阳涌了过去。

才几分钟的时间,一大车的蔬菜已被抢购一空了。晚溪在一旁数钱,炎阳由于刚才在慌乱的人群当中差点被人连衣服都给扒了,此时是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啊——真恐怖,我这辈子,再也不要卖菜了。不过,晚溪你真有能耐,三两下,就把这车菜给全部给解决了。”“哼哼!那还用说!”晚溪一边数着钱,一边得意道。“唉?话说回来,从刚才开始好像就一直没看到南星澈那家伙,他跑哪儿去了?也不来帮帮忙,害我忙成这个样子。”炎阳左右顾盼,一脸埋怨。晚溪听罢,也抬起头四处张望,“是哦?小澈呢?”

小澈在一座很气派的宅邸前,停住脚步,眼睛凝视着门楣上的牌匾,上面赫然刻着“流雨阁”三个大字。小澈正准备进去,炎阳和晚溪跑了过来,“小澈,你真的在这里啊!刚刚听御风师叔说你往这边来了,于是我们就打算过来这边看看!”老远处就传来了晚溪兴奋的声音。接着,炎阳道:“真是的,南星澈,你乱跑什么呀,也不来帮帮忙。”他俩来到小澈跟前时,小澈看了他俩儿一眼,便转过头去,“唉!你干什么,私闯民宅啊?”炎阳拉住正往前挪步的小澈。小澈冷冷回到:“我的事儿,你别管!”听到这话的瞬间,炎阳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小澈的胳膊。倒不是因为他那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和万年不变的冰块儿脸,而是这句话里透露出的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以及他眼里流露出的隐隐杀气,让炎阳不禁望而却步。于是,炎阳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走了进去。小澈进了大门,来到院子中间时,一群护卫持剑而来,把他包围住。“南星流雨在哪里?”小澈岿然不动地立在中间问道。一个护卫答道:“你找阁主做什么?”小澈面不改色道:“当然是让他出来受死。”说道此处,双方都已剑拔弩张,气氛极度紧张,一触即发。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过来:“住手!”小澈抬头一看,是紫英叔叔。紫英道:“原来是南星家族的二少爷拜访,紫英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小澈怅然低声道:“南星家族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紫英也低头一叹道:“我知道你是来找南星大公子的,不过,自从十二年前那件事儿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听到这话,小澈有点儿惊讶,但似乎又早就有点儿意料之中的感觉,也就释然了,毕竟南星流雨犯下的滔天罪行是让整个江湖都震惊的,恐怕这里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吧!紫英又道:“二公子若是不嫌弃,来寒舍坐坐,喝杯茶,和我这个老头子叙叙旧可好?”其实紫英最多也就四十来岁而已,而且风姿卓越,气度不凡。小澈想了想,便随他去了。晚溪和炎阳在门外偷偷地目睹了这一幕,听了他们的对话,有点儿晕头转向的,摸不着头脑。

小澈和紫英坐在上等的紫檀木桌前,桌上典雅的土红色茶杯古朴精巧,里面散发出一阵阵上好碧螺春的馥郁清香。私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紫英变得更加和蔼亲切起来,“小澈啊!我记得,你上一次你来这儿,还是十二年前,当时,你只有四岁,是南星大公子领你来玩儿的。你因为怕生,还躲在大公子的背后久久不肯出来了······”“紫英叔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话音还未落,小澈冷冷问道。紫英叹口气道:“这个,叔叔也不知道,不过,以我对大公子的了解,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事出有因的!”小澈情绪失控地双手一拍桌立起,“什么事出有因?是怎样一个原因让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骨肉家族。这可都是我亲眼看到的,亲眼看到的。他还对我说,想要报仇就打败他,那个晚上,那句话,那个冰冷的背影,我到死也不会忘记。”小澈说到这里,似乎是唤醒了那天晚上的惨痛经历,只觉得头痛欲裂,生不如死,身子一晃,一手扶着头,一手撑在了桌上。紫英一个跨步上前,把正倒下来的小澈接到了怀里。末了,紫英对着已失去意识的小澈怜爱地说了一句,“苦了你了,孩子!”

“小澈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见小澈久久没有回来,炎阳随口问道。“糟糕!他不会被刚刚那个大叔给暗算了吧?”晚溪担忧地猜测道。“切!都说让他不要擅闯民宅了。”炎阳话音未落,便准备一头往里冲进去,却被晚溪一把拦住,“你刚刚都说了不能擅闯了,怎么这会儿自己也往里冲。”“那怎么办?”炎阳反问。晚溪想了一会儿道,“我们还是先去找御风师叔吧。”

那天晚上的一切又浮现在脑海里。那本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明朗星空,可回到家的小澈却发现遍地都是血迹斑斑的尸体,走过的地方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墙壁,染红了白花,染红了水缸,很快连星空都被染红了,不!是我的眼睛被染红了吗?四岁的小澈使劲地哭,使劲地哭,想要把被染红的眼睛洗净,可是怎么也洗不干净······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男人把北斗剑扔到倒在地上的小澈身边,快要失去意识的小澈耳边只传来北斗剑撞击地面的沉重金属声,和他冷冷的话语:“想要报仇,打败我!废物!”见闭着眼睛躺在红木雕花床上的小澈一直在昏迷中流着眼泪,守候在一旁的紫英看了,觉得十分心痛。

此时,护院前来通报:“禀护阁,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极玉峰的御风求见,说是师侄方才惊扰贵阁,特来赔罪。”“极玉峰?师侄?”紫英转头看看小澈,忽然明白什么。

紫英来到院中,见到一个气宇轩昂,风韵典雅,潇洒之中散发出高贵的青年,领着一个带着野性的红头发少年和一个眼睛大大、略带男孩子气的漂亮少女。“阁下便是极玉峰的巽卦真人,久仰,久仰!”紫英抱拳迎面而来。“哪里,哪里!”御风浅笑抱拳道,“在下的师侄方才擅闯贵阁,还望贵阁海涵!御风在这里先赔礼道歉了。”御风说罢,正欲微微弯腰鞠躬,紫英伸出手道:“真人不必如此,南星家族本就是弊阁的本家,南星二公子莅临此地,就如回自己家一般,何来擅闯一说!”听紫英如此一说,三人都路出了惊讶之色。晚溪上前一步,匆忙问道:“那小澈现在在哪里?”紫英回到:“二公子身体抱恙,正在后院厢房内休息。若你们想见他,紫英这便可给你们带路。”炎阳困惑地上前道:“可是,我刚刚明明听到南星澈说要来取你们阁主的性命,而且一大群人拿着武器围着他,场面十分紧张,这又是怎么回事儿?”紫英低头一叹道:“这说来话长,还请各位先移步后院,我再向你们慢慢解释。”

三人见到小澈确实安然无恙之后便随紫英来到厅堂。仆人给众人奉了茶,紫英喝了口茶,道:“这还要从十二年前说起······那时,南星家族是江湖当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个家族,威名响彻九州,势力范围不仅停留在江湖,而且各大有影响力的商铺都有很多都归属于其旗下,不仅受五湖四海各帮各派的拥护尊重,就连皇宫里的王上也敬重三分。而这一切有很大程度都要归功于当时年仅十八,南星家族的大公子——南星流雨。流雨天分极高,是南星家族难得一见的奇才。小小年纪,不但能用北斗家族的北斗剑把南星家族的南十字星剑法掌握的炉火纯青,而且博通古今,熟读兵书,精晓权谋。不仅在江湖各大家族,各大商铺,还是在官场,都能纵横捭阖,游刃有余。南星家族迎来了几十年前和北斗家族联姻之后的又一鼎盛时期。十三年前,老夫因生意上的纠纷,被各大仇家追杀,快要被围剿灭阁之时,是流雨公子前来解救老夫一家于水深火热之中。从此,老夫一家以及归属于老夫的各大商铺就都死心塌地归服于南星家族,老夫也改阁名为“流雨阁”来提醒老夫以及后代谨记流雨公子的救命之恩。尽管流雨公子一再推让,老夫还是认定了流雨公子,把他拥为了“流雨阁”的阁主,而老夫变为护阁。此后,老夫和流雨公子成为了莫逆之交,流雨公子也会经常来此地同紫英一起饮茶,下棋。再后来,流雨公子还把他最心爱的弟弟——南星澈,带来“流雨阁”。他俩儿是同父同母的骨肉至亲,感情却是比一般的亲生兄弟还要好。流雨公子还曾笑说,要是有一天弟弟离开了他,他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可是······”说道此处,紫英脸色凝重起来。“短短一年之后,南星家族竟发生了难以预料的惊天变故。南星家族在一夜之间,全族被灭,而且凶手正是南星家族一直赖以倚仗的骄傲,南星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南星流雨。月满则亏,水盈则溢,真不知道是悲剧来得太快,还是造化弄人。屹立百年的南星家族顷刻之间,覆灭了,只留下一个不知何去何从孤苦伶仃的四岁孩子。”紫英讲道此处,叹了一口气。

“而那个四岁的孩子就是······小澈!”晚溪小声自言自语道,手里紧紧握住青花茶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炎阳也若有所思,变得安静起来。御风询问道:“十二年前,南星家族所发生的灭族悲剧,在下也有所耳闻,只是,实在猜不透其中缘由,不知护阁可否告知。”紫英摇摇头,“刚刚二公子也如此质问老夫,可是,老夫确实也不能得知其中因由。不过老夫觉得,那日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二公子,二公子这些年来必定是一直徘徊在那日的阴影与仇恨当中,以至于一提起来,便不胜悲痛而晕倒。看到他们两兄弟一个下落不明,一个一心只想杀掉另外一个,老夫······”紫英说道这里,停了下来。

“老夫,老夫的,你一点儿都不老嘛,干嘛这样自称?”本来沉重的气氛被炎阳一句漫不经心的问话打破了。晚溪闻此,有股想要把手上茶杯砸向炎阳的冲动,但立马遏制住怒气,转而朝紫英尴尬笑了笑。接着,又转头用一手挡在嘴边,小声责怪一旁的炎阳道:“孙炎阳,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礼貌啊。”只听紫英笑道:“呵呵,这位小兄弟说的在理,只是习惯了,怕一时改不过来。”

“小澈?”众人因晚溪的惊问都转头看了过去。此时,小澈正站在大厅通往厢房的入口处。御风关切道:“小澈,你没事儿了吧?”“走吧!”小澈依旧冰冷,说完正要往大厅门外走去,紫英站起身道:“二公子如果执意要走,紫英也不便挽留,只是······同根执仇愁更愁,紫英只希望二公子能过得快乐!”小澈脚步缓了一下便径直走出了厅门。御风三人也连忙站起道别。“这不是有一个比我更没礼貌的吗······啊——”炎阳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被刚刚站过来的晚溪使劲在胳膊上掐了一下。“小澈,等等我!”晚溪随即立马追了出去,“唉!晚溪,你不要总这么差别对待好不好。”炎阳说完也追了出去。“那么,护阁,我们就此拜别了!”御风抱拳向紫英道。“小澈,还要有劳真人挂心照顾了。”紫英十分诚恳道,并一面吩咐下人取来金银。御风推道:“小澈本就是极玉峰的弟子,照顾他是我的职责之一,太多钱财于修道之人反为负累,这个就不必了。”御风微笑着说完便也走出厅门,跟了上去。

晚溪追着小澈到后院小径上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哎呦~是谁啊?”晚溪一手抚着被撞疼的膀子抬头一瞧:“柱子!?”尽管六年没见,但晚溪一看到这个人熟悉的面孔只有瞪大眼睛的份儿了。“你是?”柱子迟疑一会儿,又仔细端详了晚溪,猛然惊觉道:“你是晚溪?”“是啊,是我!”晚溪兴奋地抱住了柱子,“六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晚溪此时只顾抱着柱子喜极而泣地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柱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晚溪道:“晚溪!你这六年都跑哪儿去了?大家都想死你了,特别是老板娘······”“我娘,她还好吗?”“怎么会好呢?你那时候才十岁,突然失踪了,这些年老板娘每天都会念到你,虽然知道这里面有老板的责任,可也不敢明说,只能自己一个人晚上偷偷地哭。”听到这里,晚溪愧疚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晚溪又问道:“那,我爹,他是不是很生气,有没有冲你们或是曦霞发火。”柱子叹口气道:“倒是没有特别生气,但偶尔喝醉了也会抄起鞭子打曦霞,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喊着你的名字。”晚溪恶狠狠道:“这个老顽固,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打人。”晚溪心里一面为妹妹替自己造了罪而心疼,一面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是,林铁刚竟然会把妹妹当成自己来抽打。父亲为何会如此憎恨自己?晚溪怎么也想不明白。“对了,柱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来送木头啊!这家大富豪定了好几车优质木头了,虽然有点儿远,但佣金很高,我就来了。不过不止我,还有几个新来的帮手。”此时,炎阳追了上来:“晚溪,你在这儿干嘛呢?”晚溪一扭头道:“要你管?”柱子见到炎阳,问道:“小兄弟,你认识我们家晚溪?”炎阳随口答道:“那当然罗,都在一起六年了,熟得很了!”晚溪瘪嘴到:“谁跟你熟得很?”炎阳又问柱子道:“那,你是?”柱子憨厚地笑了笑,自报了家门。接着,又转过头来问道:“晚溪,你不回去吗?”晚溪低头道:“我们现在刚刚执行完任务,还要回极玉峰向师父禀报情况了。”晚溪说完,扭过头去。“回去一下也无妨的。”晚溪抬头,看见御风正向这边走来:“御风师叔!”接着,炎阳道:“既然御风师叔都这么说了,晚溪你就回去一趟嘛!有家可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我都不知道该回哪里呢!”炎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副很轻描淡写、无所谓的样子,晚溪却很在意地看了炎阳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晚溪又想起了刚刚听到的小澈的身世遭遇,突然觉得自己反而还是三人之中最幸福的一个,有父,有母,有妹妹,还有柱子他们。有人牵挂,有家可回,真的该要珍惜呢!还是回去一趟吧,至少给母亲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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