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邻居

静轩的邻居十五楼，有一儿一女，本应幸福的家庭，她却过着煎熬的日子。因为和静轩年龄差不多大，又是邻居，经常一块看孩子，就熟悉起来。她的大女儿和静轩的儿子一样大，同年的。儿子刚2岁，是在计划生肓之内的，但是如果不是，她也会生的。为什么呢？一个是她老公有钱，一个是她也要提高自己在婆婆家的地位。十五楼性格泼辣，好说好拉。和邻居们，无论老头老太太都能拉得来。这可能也是因为自从她嫁到王家后，就再也没工作，成天在家看孩子，别无他事了。听她说，以前刚毕业那会儿，她也是工作过的，还去过好多地方跑业务，但是自从她找了她老公，就没再出去工作。她老公，也就是王家，家庭殷实，公公婆婆都是退休工人，每月光退休工资就近六千，她老公原来是给政府单位的领导开车的，后来借机会自己开了搅拌站，专门给房地产商打交道，干活。所以慢慢也就发了家。而二人的关系也是渐渐恶化。从一开始的争吵，摔东西，到后来，她老公（以下简称王）在外面找女人，甚至有的女人为他怀了孕。王家地处市郊，现在的市郊可了不得。到处旧村改造，一家分三四套房子的有的是，加上分钱，所以都成了暴发户。王家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这样。因为和公婆不和，四年前，王才以十五楼的名义在静轩一个小区买了房。从此和公婆几乎不相往来。公婆更因为房产证上不是王的名，不知和十五楼骂过多少次。第一次去十五楼家，静轩都有点看傻了。所有的家具全是红木的，古香古色的；沙发两边的小红木圆桌上，放着不知什么名贵木种制作成的弥勒佛。主卧室和客厅里各有一个50寸的大电视。儿童房里是一正套儿童家具。十五楼说她们光装修加上家具花了近五十多万，而静轩家，家具加上简装就花了五万左右。就这，十五楼还说，电视还是刚换了不长时间，因为前不久两人打架，都砸坏了。静轩心里嘘唏一阵。她和老A吵架，没这习惯，也可能是没有钱的事吧。十五楼的老公，王，前年蹲了监狱，说是因为好几年前的一个事，抢活干，得罪人了。人家后来有了一定的权力，又找了个借口，说是王犯了抢劫罪，被措手不及的抓了起来。人家是早有预谋的，早就上下打点好了，就是要治他（指王），十五楼说。王出事时，十五楼的儿子刚二个月，一家人正高兴的时候，她和老公的关系也正想缓和的时候，和公婆的关系也正想改善的时候，王却被抓了，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点，十五楼又回到了以前煎熬的日子。她要一个人弄两个孩子，大的才八岁，正好上二年级，小的才两个月。本来生了儿子，她的老公都要奖励她一个五十万的手镯，一辆二三十万的车，可现在却成了空。也许她想要的不是这些，是和老公的关系能够和好如初，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可现在，公婆也不给她看孩子，她一边要跑关系找人，想让王尽快出来，一边还看弄一双儿女。记得王刚出事儿时，十五楼一个人，弄着俩孩子，早上还要送大的上学，她便把小的放在家里，大冬天的光脚穿着拖鞋，穿着单薄的睡衣，便骑着车子去小区北门送大的上校车，来回也就十分钟，小的却在家已经掉下床，哭着找妈妈。听她这样说，静轩眼里都有泪花，她说：你不行，就把小的抱着来，不就十来分钟嘛？你回来再抱走不行嘛？十五楼说：你们一大早，要急急火火的上班，那还能麻烦你们，我自己能行！为了给王跑关系，她还要经常外出，这时她便雇了几天的保姆，也是小区的老太太，熟人。静轩说，你家现在都成这样了，你给你公婆打电话，让他们来。你不打电话是你的事儿，他们不来，说明他们不懂事。十五楼说：我早打过，人家说有事，走不开。就是不来呀。他们自己的儿子出事后，说别让我管了，他们找人弄。啊，弄来弄去，我给了十万，她妹妹说都找人，给花了，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不见什么好消息。你说这叫弄的什么事？我去问问去来，他妹妹还和我打起来，他爹妈也不拉着。你说能让我放心他们给办来？当初，这个王八瞒着我让他妹妹跟着他干，给他妹妹了还不得七八十万？现在他哥出事儿了，他妹妹就这样对他，他现在可知道谁对他好了！现在这个社会，你光有钱是不行的，没有人，没有有权力的人也是不行的。十五楼自己开始跑她老公这事儿，找不着一个能切实帮上忙的人，知道那个人能帮上忙，却和人家搭不上话，更送不上礼，能送上礼的也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关系层。有的人家直接不理会，十五楼以为，看来是得罪的那家已经上下打点的彻彻底底了，就是要治他。就这样，十五楼说，又花了近八万多的冤枉钱，是一点作用也没起了。以为能定成别的罪，可到最后还是给定成了抢劫，他还是头儿！王，要出来，还要再过三年多，十五楼说：我不是没想办法，钱也花了，也找不了不少人，可还是这样，我能怎么办？只能等了。我好好把两个孩子看好，也算对得起他了。想当初，正天牛气冲天的，不着家，在外面胡搞，小三儿都把电话打到家里，说是怀孕了，听说公婆也知道，还让他爸妈领着去医院，他妹妹更知道小三儿的事，可有谁给我说过？就改治治他，让他这么欺负人！十五楼说：王从看守所转到监狱后，我也找人托关系，让他在里面好过点。那个月都去看他，给他带各种吃的。还给他充了电话费，一次能打十五分种的话，我也能给他说说工地上的事儿。啊，就这样，我现在一边跑工地，给人家要钱，一边还要去看他，给他商量。我做的够可以的了吧？刚给他充了100元的话费，这次去，说打完了。给我打了也就不过三次，问他给谁打这么多，不说。人家管事的，我送礼了，虽然没给我明说，我也猜出了八九。这是又和小三儿联系上了。你说他气人不气人。我气得说不管你了，你说他说了句啥？巴不得！气死我了快！静轩听到这，说：也许你误会他了，你话也别说太绝了，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他应当有数，不会这么绝情吧。十五楼说：他，我很了解。他能做出来了。我都没脸给你说。以前打架，有一次，他把我推倒，用脚跺我的脸，血流不止的，你看看我这儿还有疤呢，我疼的直哭，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半夜2点多！我在院里住房了十多天，他都没去看过！他就这样的人！静轩听到这，心里一惊！没想到十五楼的遭遇这么惨！自己再和老A吵架，也没到这种程度。静轩一时不知怎么说，一声叹气，为十五楼打抱不平。十五楼接着说到：他就这样对我，我妈都说我为什么不和他离婚？离婚之后能找什么样的？我给你说，男人一有了钱，没一个好东西！我现在有了这俩孩子，我自己前不久又偷偷的买了一套房子，他现在在里面，我能给他花的都花了，他这样对我，我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嘛？我不花，都让他给小三儿花了嘛？你说是吧？我也想开了，好好把孩子养大，有这两套房子，我再暂些钱，就行了。改我得到的，我一份不让，就这样过吧！静轩听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婚姻感到一些安慰。也为十五楼的境遇感到痛心。男人，真的有钱就变坏嘛？女人被男人逼得能无限强大嘛？还是双方各自在婚姻的围城中战斗？有时互不相让，直到头破血流；有时就互相依偎，各取所需？十五楼经常来家里找静轩说说话，静轩就听着，她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再强大的心，也会受伤的。她所能作的就是尽量安慰她。静轩心里真是佩服十五楼，要是自己也是这种处境，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