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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掩人耳目的把戏(2)

程可欣便是辗转反侧地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一个,她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又调整了被子和枕头的角度,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留在于家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要不是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指望着从这里弄点钱,能还上她那个死鬼丈夫欠下的一屁股债,她用得着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吗?

可眼下于家人死了一个又一个,她可不想蹚这趟浑水,还是赶紧从那人手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价钱,然后一走了之,这才更实际些。要是因此而把命赔在这里,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程可欣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前,取出随身携带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她坐回到床边,用手指抚摸着里面显露出的痕迹。那是一个中等大小的记事本,原本蓝色的封皮看似有些年头,所以微微褪了色。程可欣将记事本从塑料袋里取出来,翻开里面的扉页,上面的蓝色字迹已经有些晕染开,纸张更是显得发黄。

把记事本拿在手里,程可欣就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有了它,就不怕那个人赖账不承认,至于蒋秀玉是死是活,蒋怀远人在哪里,她都不关心。

程可欣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原本安静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吵闹声。程可欣随手掀起被子,把记事本和塑料袋严实地遮挡起来,才急忙走到门边。她并不急于打开门,而是先隔着门边的玻璃窗向外看去,然后倾身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程阿姨,外面着火了!”陈姗姗的身影出现在程可欣的窗前,满脸焦急地拍打着玻璃。

程可欣一惊,“什么?严重吗?”

“还不知道,看样子火势不小。”陈姗姗指着门口的方向,只见浓浓的白烟正源源不断地从屋顶升起,还伴有噼啪的火星燃烧声响,“程阿姨您也先出来看看吧,不知道火会不会烧到这里来。”

“可是……”

“您还犹豫什么?等火烧过来就来不及啦!”

程可欣迟疑地看了看屋里的被褥,又转身看到于家其他人都披了衣服匆匆忙忙地从屋里跑了出来,似乎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她随手在椅子上拿起外套,也跑了出去准备看个究竟。

“程阿姨,这边,这边,快点儿来!”程可欣一走出屋,陈姗姗就关切地拉住她,跑向院子外面。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于伟急忙从另一边的屋里跑了出来,衣服上的扣子还狼狈地系错了两颗。而林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于司,还有于欢、莫晓琳、于力也都从各自的房里到了院子中,最后出现的是于琴。

“好像外面着火了。”陈姗姗和众人解释着,我一觉醒来,就看到有许多白烟升起来。

“那还不赶紧去看一下!”

大家刚走出院门,就看到雷宇航迎了过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平静,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停住脚步,淡然地开口说道:“没事,虚惊一场。”

“你去看过了?”陈姗姗忙关切地问。

“一个烟头点燃了隔壁院子盖住杂物的报纸。”雷宇航指了指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陈姗姗踮起脚看看,“那现在火势如何了?”

“已经扑灭了。”

陈姗姗和雷宇航的一问一答,足以让大家听出,事情并没大碍。于伟打着呵欠挥了挥手就要走回院子里,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恐惧,“虚惊一场,还是回去睡觉吧。”

“等等!”陈姗姗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喊,把其他人吓了一跳,就连于伟也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她,等待着下文。陈姗姗皱起眉做出苦思的表情,又偏头想了想,吊足了只能安静等着听的大家的胃口之后,才充满疑虑地再次开口道:“你们不觉得这次的着火很离奇吗?这个时候明明夜深人静,大家都睡觉去了,怎么会有个烟头?而且那一点儿的火星,哪会产生这么大的烟?”

于家近日来状况频出,弄得众人都精神紧张,风声鹤唳,就算陈姗姗只是提出几句质疑,也足以让他们在各自的脑子里自动遐想出无数最坏的可能,脸上都不禁浮现出些许惊怕的神色。

于琴忍不住脸色苍白地问:“姗姗你的意思是,火不是意外着起来的?”

“我觉得也许是人为。”

“可那人的目的何在?”

陈姗姗学着电视里的大侦探,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抬起头环视大家,“我们是否所有人都在这里?”

“好像都出来查看情况了吧。”林惠点头答道。

“也就是说,院子里没留人,是不是?”陈姗姗右手握拳,一击左手的手掌,“你们刚才出来时,都锁门了没有?”

“那时候乱糟糟的,都忙着赶紧跑到外面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哪还顾得上锁好门?”于伟不满地抱怨,仿佛陈姗姗说了一句多么没意义的废话。

“我最近在报纸上看过一些盗窃案,说是有的小偷就用在别人家附近弄点儿烟雾制造混乱,好趁机进屋行窃的手段,作了不少案,详细情节就和今晚的事情很像。”

“什么?那很有可能我们的屋里被偷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可欣,她瞪大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度。说完,转身就要快步往院子里走,却被陈姗姗眼疾手快地拉住。

“程阿姨,别急,万一小偷还在院子里,或者在我们某一个人的房间里怎么办?您撞上他们,怕他们会伤人,还是大家一起去查看一下比较好。”

“对,对,我同意。”于伟忙应和着,他立起的衣领正好遮挡住了傍晚时候脖子上留下的勒痕,可仍然一副精神委靡的样子。可能是惊魂未定,心里留下了阴影,原本都走到院门边的他,听陈姗姗这样一说,赶忙不着痕迹地往大家身后退了几步。

“我……我不怕,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程可欣双手交错地搓着,陈姗姗记得曾听父亲说过,这动作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姿态,表示她在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试图说服自己。看来程可欣并不如嘴上说的那般镇定。

陈姗姗看穿了程可欣的这种心理,上前拉住程可欣的手再次劝说道:“您可别小看那些盗窃的惯犯,他们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程可欣略作迟疑,果然没再甩开陈姗姗坚持单独行动。

“如果非要这样不可,那我提个要求,毕竟我一个女人和你们都不熟,我的房间不希望那么多人进去。”程可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于家几人身上扫了一圈,但速度很快,就算陈姗姗一直敏锐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没能准确地捕捉到她视线的焦点到底是谁。

“没问题。”陈姗姗痛快地点点头,“正好我也觉得一间一间查起来比较费时间,干脆我们按照男女分一下组,表姐你要照顾于爷爷,就和雷宇航、于伟、于爷爷、于力叔叔几个人一组,我就跟于欢阿姨、程阿姨、晓琳还有于琴一组,反正大男人进女孩子的房间也不方便,就男人查男人的,女人查女人的,这也比较安全,你们有意见吗?”

“就按照你说的办好了。”

程可欣也不等其他人回答,迫不及待地拽着陈姗姗率先往回走。陈姗姗对雷宇航使个眼色,跟在程可欣身后,走进了程可欣的房间。程可欣一打开门,便放开陈姗姗,径自走到床边,翻开被子,谨慎地查看着。

趁着这空当,陈姗姗踮起脚,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视线所及的东西,一个蓝色封皮的记事本映入她的眼帘。程可欣宝贝的就是这个?这个记事本除了有些旧,看不出任何奇特的地方,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玄机?陈姗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确定了东西完好,程可欣似乎这才发现了陈姗姗跟在后面探头探脑,赶忙一伸手,用被子重新把记事本遮盖得严严实实,并用整个身体挡在床前。

“好了,我房里没丢东西,你们可以离开了。”

“可程阿姨您其他地方还都没看,您不再确定一下?”

“不需要。”程可欣坚决地摇了摇头,从程可欣的反应看来,再也没有东西比这记事本更为重要了,看来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答案。程可欣见陈姗姗还看着自己,没有要移动脚步的意思,又再次催促道:“我有点累,不想和你们到处晃了,剩下的几个房间,你们自己去看吧。”

“那好,程阿姨您早点儿休息。”

告别了程可欣,陈姗姗又象征性地和其他人查看了一遍另外的房间,便结束了这次浩浩荡荡的大搜查活动,反正他们也达到了原本的目的。

等于家众人都相继回房去睡下,陈姗姗和雷宇航才又偷偷溜出来,和等在巷子口的司徒煜与姚子樱会合。

“怎么样,你们有发现吗?”一碰面,姚子樱就关切地询问道。

“嗯。”陈姗姗点点头,把今晚的情况,包括在程可欣房里看到的情形,都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看来程可欣的秘密,就在那个记事本里。”

“不错,部长你最有办法,今晚的行动算是很成功,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再把程可欣的记事本偷出来看个究竟?”

司徒煜扬起嘴角道:“这个恐怕不能太着急,如果记事本真的如此重要,发生了这件事,程可欣肯定对那个东西看得更严,我们偷来被她察觉就不好办了。”

“也对,还是找合适的时机再说。”

“对了,刚才发生了一件事,于伟差点儿被人杀死。”陈姗姗忙把之前听到声音后,看见于伟在小巷子里被人袭击,之后凶手逃跑的事,向司徒煜和姚子樱说了一遍。

“这事你和你爸爸说了吗?”姚子樱问。

“还没来得及,我晚些时候会打电话告诉他。”

司徒煜摸了摸下巴,沉思道:“看来凶手还是没打算放过于伟。”

“没错,我看姗姗你们还得多注意于伟的安全。”姚子樱也应和道,“不过,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明白。”

“我们该回去了。”雷宇航适时出声提醒。

“你们出来太久不好,被发现就麻烦了,宇航说得对,还是快进去吧。”司徒煜也点头道,“至于子樱美女,我会把她安全交到她家司机手里。”

姚子樱闻言,不屑地看了司徒煜一眼,“我看你是想顺便搭车回家。”

“子樱美女你真了解我,这点儿小心思都瞒不过你。”司徒煜微微一笑,唇角勾勒起完美的弧度。

“鬼才了解你,要坐车就快点走。”

在姚子樱的催促下,两人挥手告别,踏着夜色在小巷尽头消失了踪影。陈姗姗打了个哈欠,也懒洋洋地道:“我们也去睡觉吧,折腾到半夜,累死了,不过还好不是白忙活一场,我们侦探俱乐部成员的密切配合再次成功。”

“只能算成功了一半。”

雷宇航煞风景地丢出这一句话,惹来陈姗姗的白眼,“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有收获总比一无所获要强,是不是?”

“太容易知足就少了前进的动力。”

“真是个无趣的理论,不和你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姗姗放弃了和雷宇航的争论,与其和他站在夜风里讨论这个没结论、没营养的问题,还不如抓紧时间再睡上几个小时的觉来得更实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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