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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守护者寒至

修炼,看书。

月慎的生活出现了无休止的循环。

平静而枯燥的修炼生活结束于当她花一个月差两天突破了凝旋境界二重天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一下,房间中出现了一个女孩。

一个挺漂亮的女孩,浑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火爆气息。

月慎认识,她叫月娴。前月慎很怕的一个人。她总是莫名其妙的跑出来臭骂月慎一顿,然后又略显心虚地跑开。

不过月慎可不太信任前月慎的记忆。她保持着修炼姿势坐在床上,双眸定定地看着这个闯入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

这样几乎不带感情的目光看得月娴有些发憷,为月慎的表现小吃惊了一会后,她清清嗓子,开口:“族长让你过去。”

月慎眨眨眼,表示她知道了。

月娴见状不禁怒从心起。靠!好歹回句话吧,连月紫怡对自己的问话最少都会点点头,她眨眼算怎么回事?

“哼!”月娴冷哼一声,可想起前几天月紫怡和月焕都让自己对月慎好点,只得压下心中的愤怒,口气很不好:“你最好快点,大多数族人都等着呢!”听到这句话的月慎对月娴的影响不由得微微改观,这家伙看来到不是自己的敌人。虽然她口气很不好,但却在暗示自己做好准备。

月白当着许多月族人叫自己去,到底有什么事?

月慎看看眼前的月娴,很明显她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但出于看不起前月慎,便也不屑于告诉现在的自己。哎,想知道具体情况,看来也只能贿赂一下这个“姐姐”了。

“月娴姐姐,多谢告知了。”月慎的声音夹杂在风中。月娴回头,看着月慎的笑脸,忽然一喜:这丫头开窍了?开窍了!“你变聪明了?”月娴的想法脱口而出,但说完又后悔了。月慎听了也不在意:“呵呵,以前多让姐姐担心了。”月娴听到却大笑:“哈哈,你这丫头以前真是傻得可以啊,被人坑了还在帮人家挖陷阱坑自己呢!”月慎心想着货说话还真不怎么中听,但自己也不讨厌。说实话,自己很少讨厌什么人啊。“以前还要多谢姐姐的帮忙。”月慎说得很认真。前月慎不是傻子,月娴帮着她她心里也有数,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来表达心情。月娴倒是有点不习惯:“哈,那个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月慎笑了,原来有个挺二的人在身边也不错。

“对了,”月娴忽然正色“你要做好准备啊,这次恐怕不好对付呢。”月慎知道这家伙终于切入正题了,也认真起来。月娴接着说道:“月白族长这次打算给你一个真正的守护者。”“哦?”月慎惊讶了一下,怎么月族守护者太多了么,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月娴眼睛眯了眯,淡棕色瞳仁反射出细碎的阳光:“这个守护者可很不简单,他是全帝国的守护者中唯一一个传统守护者家族的人。”

守护者家族?

这回轮到月慎不断发愣了。

守护者家族,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培育守护者的家族。守护者家族出来的守护者比普通的守护者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但守护者家族人口太过稀少,而且地点太过隐秘,多少年来从未有一人见过。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守护者家族的血脉传承使每个守护者在认主之后,能够以血为媒介与其主人建立一种关系,无论相隔多远,彼此之间都会有感应。并且,随着一方实力的提升,另一方也会受益获得相应的好处。也就是说,就算你是一个好吃懒做不怎么修炼的人,有了这么一个守护者,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实力无法提升了。人家守护者都帮你修炼了,你坐享其成就行。守护者家族的人修炼奇快,相应主人的实力提升也会很快。

综上所述,守护者家族的守护者是如何抢手,可见一斑。

很多人都认为守护者家族只是一个传说,月慎到没想到月族会拥有这么一个稀货。月白对于月族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月娴见月慎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吓住了,安慰了一句:“别担心,我可以预想家族将施加的压力,不过月白族长既然决定了,就一定会成功的。”月慎猜到月娴的心思,笑着说:“放心吧,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且守护者是自己选择主人的嘛,更何况是守护者家族的那种变态呢。家族的那些人就算想反对,理由也不充分。”“我说,小丫头,你有信心收服那个守护者么?”月娴实在有点好奇。月慎嘴角扬了扬:“那就要看我们八字是不是相冲了。”月慎不喜欢在事情毫无头绪之前下结论,要是那个守护者和烈云那种货色一样,自己还真是无法“收服”。月娴撇嘴:“切,真没挑战性。”月慎也不回话,向前走去。月娴看着月慎的背影,发现这个从前的白痴丫头自己还是挺喜欢的。

议事厅内——

月白放眼望去,两旁是白花花的长老,下方是黑压压的叔辈人物,最后靠门的地方还有几个年轻一辈中颇受重视的小辈。巨大的议事厅在今天竟显得有些拥挤,家族里有威望的人物应该到了十之七八了。

月白脸色微不可寻地变了变,要不是为了稳住月轻云,自己还真是舍不得把守护者家族的那位拿出手。不过嘛,也挺值的,毕竟如果月慎差点死掉的事情被月轻云和月峻知道,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大厅里很安静,落针可闻。这样的安静让人觉得压抑,月白不喜欢。

终于,安静被脚步声打破。

两条黑影从门外越过门槛印在了议事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而伸长。来的当然是刚刚走完两百多级台阶进入大厅里的月慎与月娴。月慎笑得淡然,月娴笑得灿烂。

当然,在两人看到大厅里这架势后,不约而同地收敛了一下。

月慎走上前,恭敬地对月白行礼:“月慎见过族长。”一旁被惊悚了一下的月娴也回过神来,同样对月白行礼,然后拍了拍月慎的肩,更灿烂一笑,最后回到了广袤的人群中。

月慎哀叹,到底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

月白看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清清嗓子开了口:“各位,今天把你们叫的这里,是有一件事想与各位商量。”大厅里回荡着月白低沉的声音,但谁也没有回话。月白也不觉得尴尬,接着宣布:“我决定,让守护者寒至自此以后保护月慎的安全。”话音一落,十之八九的人脸色一变。随即这种矜持安静的气氛再也保持不住,各位德高望重的月族成员交头接耳起来,低低的议论声连成一片。月慎冷眼观察着,除了少数一开始就知道情况的人以外,其他人的表情大都是惊讶、嘲讽、嫉妒或若有所思等等,精彩程度不亚于卖脸谱的地摊。

总而言之,看不到一个赞同的表情。

月慎瞟了一眼月白。我亲爱的族长,你要怎么办呢?

月白看情况差不多,轻咳一声,大厅里马上又恢复了落针可闻的气氛。只不过这一次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火药味。月白神色如常:“各位有何高见?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圆脸小眼睛秃头,典型的奸商模样。奸商一出场就斩钉截铁地否定:“族长,我认为此事不妥。”奸商顿了顿,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月白的脸色后接着说:“族长,月慎乃是家族中的小辈,以她的资历是没有资格拥有守护者的。”月白看都没看他一眼:“看来全月族最有资格拥有守护者的,是闭关的老祖宗。”奸商脸上汗珠落下:“族长,我的意思是,月慎她,她……”奸商“她”不下去了,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一群白衣天使打扮的长老圈里走出来一个两鬓苍苍的老者,他看了一眼奸商后缓缓开口:“族长,我也认为此事不妥。现在全家族的年轻一辈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拥有守护者,突然让月慎破例恐怕会引起普遍不满。况且月慎身边已经有了守护者烈云,这已经是一项殊荣,再加上寒至于理不合。我认为寒至应该给家族中天赋最出色的年轻一辈,这样家族中就可以迅速地培养出两个年轻高手,何乐而不为呢?”一番话合情合理,说出众人的心声,连月慎都觉得他说得挺好。

月白皱了皱眉回答:“烈云早已不再保护月慎的安全了。况且长老,我并没有说过要让寒至认月慎为主,认谁为主是守护者自己的选择,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寒至只负责保证月慎的安全。”那位长老犹豫片刻再次反驳:“族长,月慎在月族里是很安全的,与其他月族人一样。”言下之意就是大家都一样,族长大人你有本事就每个人都派个守护者吧。月白脸色沉了一下,嗤笑一声:“哦,前几天月慎还在月族‘同样’的安全保护下差点没命。”长老脸色白了白:“那只是一个意外。”月白眼神瞬间阴冷:“意外?哼,好啊,我问你,月族的防范措施是拿来干什么的?!做做样子给别人看么?我告诉你,保护,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其他人既然有本事潜入进来暗杀一个人,就有本事暗杀所有人!难道等到我月族全灭时,你的忏悔就是因为这件事是个意外?!”长老被月白震住了,身子抖了几抖,再不敢说话。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不过每当剑即将拔弩即将张的时候,都会出现一种叫和事老的生物。

大长老就是这种生物。不过它们往往是最阴险的。

大长老顶着满脸的假笑站出来,语气柔和:“嗳,大家都是一家人,紧张什么。族长刚才也说了,守护者的选择是自由的,不如我们让寒至出来自己选择如何?”一个折中的意见很快博得了多数人的同意,月白僵着脸,也勉强同意了。

从头到尾,月慎这个主角似乎都被忽略了。在心里又哀叹一声没有实力就是没有存在感之后,大家开始期待寒至的出场。

寒至在月族,是一个很神秘的人,除了族长月白与将他带回月族的月峻,没有任何人知道寒至是圆是扁。

谜底伴随着议事厅内门的旋转而被揭开。

大厅里所有人呼吸一滞。

水蓝色的长袍,修长的身形,一张让人看了就不想再挪开视线的脸。

在场的女性莫名其妙地呼吸急促起来,甚至还有部分男性。这个发现让月慎一阵心惊肉跳,嗨嗨,至于么?

月白的咳嗽声又一次帮众人回神。所有人的视线都离开了寒至,尽管还有一些视线时不时地飘过去。

寒至表情淡然,等待着月白发话。

月白扫视了一圈,最后看着寒至开口:“寒至,你愿意在一段时间以内保证月族直系子孙月慎的安全么?”不止月白,所有人都看着寒至,甚至还有一些人跃跃欲试。不过寒至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快:“好。”顿时众人都惊讶然后沉默。没想到寒至会答应,毕竟守护者是很现实的,实力对他们来说最为重要,只有实力才是他们守护资格的见证。选择一个比自己弱太多的人,实在算不上聪明。

月白这个时候才看向月慎:“月慎,你愿意吗?”其实这一问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多此一举,X的,会有不愿意的吗?但月慎良久的沉默让很多人不满了,虽然大多数人更乐意认为月慎是被惊喜傻了。

月慎低着头,脑子里念头飞闪。

怎么会是他?那个生活在厚重藤蔓之后的世外桃源的人。那个自己醒来之后见到的精神力最高的人。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月慎通过图书馆里的精神控制类书籍准确地控制了自己庞大惊人的精神力,在今天来议事厅之前还特意收敛了许多,毕竟如果被怀疑起来不好解释。现在月慎决定冒个险。

月慎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精神力向寒至探去,里面传达的信息:“是你?”很快,寒至的精神力也返了回来:“嗯。”月慎继续交流:“吃过饭了没?”对方的精神力没有丝毫犹豫回馈:“早饭吃了午饭还没。”月慎心里暗赞一声随机应变能力真不错。正打算继续交流,猛然发现气氛不对头,抬头看到月族众人气势汹汹的眼神,月慎了然了:“族长,我愿意。”月白难得露出今天的第一丝微笑,点点头:“好,各位都看到了,这件事你情我愿,没有任何人影响。”月慎听了这句话嘴角一抽,你情我愿?这词是这么用的?倒是寒至很自然地站到了月慎身后,微微低头。

月白很满意,挥手宣布:“今天就这样,各位做自己的事去吧。”

与寒至的第二次交流就这样结束。

出了议事厅的大门,感受着四周射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月慎有些烦躁。转头看了看满脸“其实我存在感很弱”的寒至,月慎只好选择快步奔回房间。

“我修炼了,你随意。”寒至在收到月慎一句话后,就被关在门外。不过他也不介意,盘腿席地而坐,也开始修炼。这个举动让正用精神力覆盖周围区域的月慎诧异一下。正当月慎打算告诉寒至一下以他作为门神根本是在吸引妖魔鬼怪前来时,烈云出现在了周围区域。

怎么又是这家伙?月慎警惕起来。怎么说呢,月慎的确很少讨厌什么人,但对于烈云她就是很不喜欢,没来由的。说实话连害她两次的月瑾月慎都不怎么讨厌,顶多有点烦,想要杀月瑾也只是因为月瑾影响了月慎的修炼进度而已。

门外的寒至消失不见,不出意外的话是去和烈云进行友好交流了。

这场友好交流直到晚上才结束。寒至与烈云消失了一整天。月慎也懒得管,对于寒至她没怎么上心,她相信寒至与自己并不会有什么太深的交集。只要他不对自己不利,保不保护什么的无所谓。反正月白只是为了给月轻云一个交代而已,自己被顺手利用一下。寒至嘛,他想离开也很容易,随便说他相中了哪个做主人,他也就圆满了。对于这样的利用月慎虽然算不上开心,但也挺满意的,各方都得益,真是公平互惠的合作。

月慎继续努力修炼。她有预感,自己修炼得如此神速一定与自己身体发生的改变有关。但想要了解一切,只有等到自己的实力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不过,应该不会太远了吧。

每一个斗气修炼者的身体里都会有凝聚斗气的气旋,在弛旋境界之前身体内的斗气都以气态存在;弛旋境界到之后的控天境界以液态存在,气旋变为旋池;控天之后嘛,听说就是以固态存在了,这时候的旋池进化为旋灵。月慎体内的斗气自然还停留在气态,不过月慎总觉得自己的斗气与其他人的不一样。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但总归就是不一样。

对于自己修炼的神速,月慎很惶恐也很满意。惶恐是因为这样的速度太不真实,满意是因为前月慎太弱,而自己必须变强,这样的神速很省时间。

月慎计算过,按照这个速度,自己两年之内突破弛旋没有多大问题。两年之后,自己快满十七岁,比起月轻云这位二十岁的帝国最年轻弛旋,自己还早了三年多。不过两年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心情一好,一年半就突破了。

也许到那个时候,自己对现在莫名的状况也会有些了解了吧。

其实月慎也不是没有想过请教一下其他人,不过出于他们的表现,月慎觉得问了他们也不会得到答案。也许唯一靠谱一点的是图书馆的阴沉老人,不过他与自己不熟,到时候对自己不怀好意就惨了。

深吸一口气,月慎压下心中的浮躁,凝神修炼起来。斗气如同飙车一般在她的经脉中流淌,她甚至能听到那洪亮的咆哮声。眼看着五脏六腑中的杂物不停地被斗气炼出,运转,再随着呼吸排出体外,月慎笑了。这样明显的修炼成效,不知在这片大陆上会有几个呢。

运转完五十个周天之后,月慎缓缓呼出一口气,紧闭的眸子睁开,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充沛的力量让人心情舒畅,月慎禁不住把全身的斗气都放了出来,否则她会忍不住大半夜的去找人决斗。

看着周身如洪水般暴涌而出的斗气,月慎愣住了。

白色!白色斗气?!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拥有属性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风元素的属性?老天,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在房间里绕来绕去激动了好久,月慎终于淡定下来。她尝试着轻轻释放出一丝精神力感应着周围风元素的波动,然后以那丝精神力为引子来带动周围的风元素。月慎蹙眉,失败了。周围没有任何起风的迹象。难道自己有这白色的斗气不是属性的缘故?月慎忽然有些失望。也正常,任谁知道自己中了五千万大奖,然后发现其实中大奖的只是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那失望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咬咬牙,月慎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操控空气中的风元素。不知失败了几千次,房间里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睁开眼睛,月慎疲惫地笑了笑,有些自嘲。算了,不是就不是吧,自己能拥有这种神一般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好了。

转身打算睡觉。在整理被子时月慎的身影顿住了。不管怎么说,还是……不甘心啊!右手紧握成拳,感受着指甲深陷进肉里的疼痛,月慎豁然挺着了身子,大步向门外走去。她就真不信了,自己有白色的斗气却操控不了风元素!

深夜的风凉凉的,似乎吹到了人的心里。月慎深吸一口微冷的空气,感受着微风刮起时周围那些风元素的运动方向,再次放出精神力开始了尝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气在月慎的衣服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月慎站立在院子中央好像化为了一座雕塑,清冷的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深秋的夜静谧无比。除了风清扫落叶的沙沙声,天地都好像死去了。长夜漫漫,星光点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孤独。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渐渐地,天边露出了明媚的霞光,红云映照着大地。月慎已经一动不动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个晚上。一丝阳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几许倔强,几许疯狂。

屋顶上,寒至目光闪了闪。虽然不知道月慎在干什么,但他也为她的坚持有些震动。

良久,月慎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她的眼睛和从前一样清亮,只是这一次眼底却多了些不明的东西。眼睛里氤氲着晨雾,看着朝阳露出自信的笑。

元素控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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