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髯摸了摸鼻子。被廖青红这麽一说,陈髯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髯就待说些甚麽!忽然,心有所感应。转身向院子的月洞门望去。
廖青红疑惑的看着陈髯,道:“髯哥哥,你看甚麽?”话音刚落。只见从月洞门里,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位身影。
“陈小二,你怎么来了?”廖青红嘴里这麽问着,眼睛却一直在观察那位女子。这位少女,身着红衣青裙,面容姣好,年纪看上去不到二十。
“我怎麽不能来?我是带我师父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啊!”陈义哼道。
“你师父?是她吗?”廖青红指着少女说道,语气有点不相信。
“你就是陈髯?陈官锦的儿子?”那少女缓缓开口问道,从进门起一直在瞧着陈髯。而陈髯也在观察她,陈髯觉得她的样子好熟悉,似乎在哪见过。所以一直在沉思回忆,忘记了答话。那少女还没在意,廖青红和陈义却急了。
廖青红以为陈髯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看,“太没礼数了”。廖青红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说道:“髯哥哥!别人问你话呢?”。陈义就直接出手,心道,“陈髯,想不到你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人。”陈义上前一步,就伸手去推他。陈髯现在也是修道之人了,虽然还不会法术,但身体机能超过常人。这一瞬间,陈二的动作,在陈髯的眼中变得慢了一步。陈髯身体一扭,转到他的身后,伸手轻轻一推,陈二一个趋趔,就向前跨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形。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陈义与廖青红,都没反应过来。那少女微微一笑,“陈义,谁是你师父啊?我答应了吗?不过,这你也太笨了点吧!”
陈义头没转,就直接跑了出去,别人也不知道他是何表情。
“这个痴儿,真真是个钝根!”那少女淡淡地说道。
陈髯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就是陈髯!你认识家父?你是何人?”
那少女突然伸手把陈髯拽了过来,两只纤纤玉手,搭在陈髯肩膀上,手腕钩着陈髯的脖子。这一幕,廖青红是又惊又气。惊的是,这女人举动太过随意大胆。气的是,陈髯为甚麽不躲开。
“喂喂喂,你干嘛呢?”廖青红上前就要推开那少女。
那少女看了廖青红一眼,然后直接在陈髯的脸上亲了一口。这一下,就连陈髯也不能再淡然处之了。原本,那少女要搂他的时候,他待要躲开,但那少女的动作,却在他躲开之前的那一瞬,就搭了上去。但在旁人看来,就如同陈髯没躲一样。
“你、髯哥哥?”廖青红先是恨恨地盯了那少女一眼,再又委屈似的看向陈髯。
陈髯现在也很无奈,他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了一样,挣脱不开。只能小幅度的不满的扭动身躯。但同时,这少女使坏,身体也随之扭动。这麽一来,在旁人看来,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廖青红这个五味杂陈,主要是受气。声音都有点哽咽了,道:“髯哥哥,你、你、你,太坏了。再也不理你了!”说完也跑了出去。
“青红!青红!”陈髯喊了两声,对着少女生气道,“我说你也太坏了吧!说吧,这里就我一人了。到底怎麽回事?你究竟何人?”
“呦呵!小子,竟敢这麽对你姨娘说话?说,你是不是喜欢那小丫头啊?”那少女如是说。
“姨娘?”陈髯真的不淡定了。
“是啊!还不赶快叫姨娘!”那少女笑眯眯地说道。
“我不记得,我爹讨过二房啊!”陈髯疑惑道。
那少女敲了陈髯一下头,啐道,“呸,吃个跪栗子(方言,意思是暴栗)。在京城待久了,家里话都不懂了。我是你娘的姐姐,你该叫我姨娘。”
“不可能啊,你比我都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是我娘的姐姐呢?”陈髯道。
“怎么不可能!我现在是内景期的修士了。返老还童算什么?”少女笑道。
“修士?内景期?甚麽是内景期?”陈髯对于修道,一无所知,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很想知道。
“内景期是修道的一种境界。你现在就处在‘观想期’。人间修道境界分为四大境界,十三小境界。至于修道之后,成仙后的境界就不可知了。通常的统一的划分是:炼己,观想,内景,举霞。这是当今道门统一的标准划分。我就只和你说说道门的修道境界吧。另外的儒门,佛门,女修,与我道门是有区别的。至于小境界,却有宗派之别。大概可以分为三派,三派在名称上有差别。因为神通上和修道方式不同。三派分别是:符箓派,内丹派,外丹派。其实,听说符箓派也分内外两家。不过听说符箓内家一部分早已失传,另为一部分被并入了内丹派了。我修的是内丹派,我的境界就是内景期的金丹修士。”少女看到他很想知道的样子,就松开他,退了一步,缓缓的略讲了一下所谓的修道境界。
“这修道一门,太过于广博幽深,奇异神妙。我何时才能入门啊!”陈髯沉吟道。然后,接着问道:“你真是我姨娘?”
那少女笑道,“当然!你娘叫石嫣,我叫武岚。你娘的肩背上长了一颗红痣。”
“你姓吴?”陈髯道。
“我姓武。我是你娘的亲表姐。当年,我和你娘都是宁州,武宁山人。恰好我和你娘都无兄弟姊妹,所以父母很是疼爱。我俩从小就习拳脚,耍枪棒。志同道合,我就经常住你外祖母家。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俩都各自遇合了自己的师父。教我们修道的师父。我进了武宁派,而你娘进了乌盅派。之后,我俩就少有联系。我在山上修了三十年,才有如今的修为。我今年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乌盅派找你娘。但是,乌盅派告知我,你娘二十年前就离开了乌盅派。我问为何?他们说,你娘动了凡心,与一世俗之人结合。后来,你娘与你父亲,得罪了黑沙门以及元正国的朝廷供奉。乌盅派出面,救了你娘一命。但你父亲却死了。我刚好经过海州,就来看看你。然后,我要去找黑沙门讨一个说法,找那元正国的皇帝老儿问问。”武岚严肃道。
“我,我娘、姨娘,我呢?我该怎么办?”陈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武岚沉吟道,“你跟着我不好!你虽然有观想期的修为,但是一点法术都不会。修为太弱,那黑沙门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要不你到武宁派,或者去乌盅派。我跟你说,你娘的事,还是要等我们的修为高了,才能让那些家伙偿还欠我们的。我说讨说法,也讨不了什么说法!”
陈髯使劲一捏拳头。良久,才问道:“姨娘是叫我去拜师?”
武岚点了点头。陈髯道:“姨娘,敢问是武宁派厉害,还是乌盅派厉害?”
武岚微微一笑,想了想,道:“我问你,何为仙俗?”
陈髯看了武岚一眼,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暗道,这个问题与哪派厉害,有何关系?陈髯想了半天,才道:“人山为仙。人谷为俗。学仙脱俗,譬如登山,要一心向上,勇猛精进。才能见到大风光、大境界,生出大气象。反之,则随波逐流,混混蒙蒙。譬如雪山上的滴泉,随山势而流走,而积于低谷。归于泯灭矣!”
武岚先是一愣,后又打了陈髯一个暴栗。
“姨娘,我说的不对,也不该打我啊!”陈髯无语道。
“你这小子,明明从来没有名师教导过。说的倒是好听的很!不过,我可告诉你,说谁都会说,关键是要做到。”武岚笑道。
“你长得比我年轻,能不能不这麽一副长辈对晚辈的慈祥的神态!”陈髯小声嘀咕道。
“那我告诉你吧!想得长生,就去武宁。想得神通,就去乌盅。”武岚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陈髯一听如此,就要说些甚麽。武岚却伸手一点陈髯的额头。顿时,陈髯就感到,一股信息流,传入脑中。半响,陈髯睁开眼,却发现武岚不见了。连喊数声,不见人影。
陈髯无奈,只好转身回房去了,嘴里喃喃道:“搬、运、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