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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谋划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唐尧便早早的起来了,将原本放着残羹冷饭的缺角木桌小心翼翼的移开,露出木桌下黑俊俊的洞口。

这是唐尧几年前挖好的,直通唐府之外。以前每次木管家送些钱财来,唐尧便从这个洞口出去,换些日常应用之物。

从洞口出来,天色还早,唐府的仆人们还没有起床,街道空空荡荡的。唐尧深吸了一口气,在空荡的街道中急速奔跑起来。

穿过层层叠叠的富人区,街道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一些早起的小贩也开始吆喝着竹筐里的货物。唐尧从一个卖早点的矮小汉子手里买了两个包子,转身钻进一个破旧的巷子。

这条小巷是叫花子们休息的地方,此时大家都没起床,只有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捧着一本破书,借着昏暗的晨光吃力的读着。

“月牙!”唐尧轻声叫道。

“唐哥!”小姑娘看到唐尧,分外高兴的样子。

唐尧将手中的包子递过去一个,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接了,大口吃起来。

包子的香味弥漫开去,一些叫花子悠悠醒来,睡眼蓬松的看了一眼,“唐哥来了!”竟然十分熟悉。

唐尧坏笑一声,“啪”的一下将剩下的一个包子扔到叫花子脸上。

叫花子一个轱辘坐起来,惊喜道,“肉包子!”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围了好几个人。

被砸到的乞丐看上去也有十五六岁,一身肌肉十分壮实,人称“大力哥”。是这条小巷少年乞丐的头头。

大力哥挥挥拳头,将其他人赶走,这才放心大胆的吃起来。

唐尧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哄闹完,才笑着开口道,“大力哥,我今天来是有事跟你商量。”

大力哥嘴里塞满了包子,含糊道,“什么事唐哥你说,是不是让我教训你们家的奴才,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唐尧摇摇头,打断道,“是仙派要来收徒了。”

大力哥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小半个包子,“仙派收徒?”

“不错,每隔两年,各大仙派就会广收门徒,我家那个女人求了皇上请来剑王谷的仙师,三日后就到了。”

“唐哥有机会见到仙师?”大力哥沉吟一下,“你家那个夫人恐怕不会让你露面吧。”

“所以这件事,还需要各位帮忙。”唐尧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半晌之后,众人商量好了什么事,这才又嘻嘻哈哈玩闹起来。

唐尧起身想走,转念又想到了什么,拉住大力哥诚恳道,“你们每日讨饭终究不是办法,轩辕城地处中州,是天下五宗中百花楼的势力范围,既然剑王谷会来,不出五日,百花楼的仙长也会赶来,届时轩辕城内年满十二人皆可去应征,不如带着他们是去试试。”

大力哥点点头,又犹豫道,“灵根是何其珍惜的体质,百花楼怎能看上咱们这群叫花子。何况要大家分开……”

唐尧闻言,将大力哥拉到一处安静的角落,复又劝道,“何必妄自菲薄,就算百花楼不成,百花楼之后,还会有许多略小的仙派,若身具灵根,总有机缘,何况若你们当中有一两人修得无上仙法,何愁救济不了其他人。”

大力哥闻言,这才郑重点点头,一把握住唐尧的手,“你放心!”

出了小巷,唐尧又来到一处名为“翡翠坊”的地方,这里原本只有几家老字号的玉石店铺,轩辕城开国之后,天下太平,百姓安泰,不知不觉,这里就聚集了一大批玉石商贩,索性连坊名也改为翡翠坊。

唐尧沿着街道缓步走过,每家店铺门口,都摆着一张硕大的八仙桌子,上面大大小小摆了不少粗糙的石头,桌子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两个大字,“赌石”

唐尧挨家看去,眉头却越锁越深。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叫卖,“来来来,快来看啊,上好的灵石,静待有缘人了啊!”

唐尧循声望去,见一家店铺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店主卖力的吆喝了半天,见围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下手赌石的,不由得有些着急,“快来看啊,我桌上这些可不是一般的玉矿中采来的,而是在上好的灵石矿中得到的,若能开出灵石,等仙派选徒的时候进献给仙长,自然能保自家孩儿一个好前途啊。”

“灵石?”唐尧沉吟一声,也靠了过去。

一般的玉石矿脉深埋地下,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生的好看而已,但若是玉石矿脉生在灵脉之上,沾染了灵气,便称之为灵石,是修仙之人必备之物。因而玉石和灵石在外观上几乎没有区别,只是灵石的成色更好而已。围观的人群哪能辨识,自然将信将疑。

店主见无人光顾,擦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老板,赌石!”正沮丧着,忽然看到一个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来。

“三两!”店主见是一个半大小子,不由有几分失望。

唐尧从怀中掏出荷包,取出三两碎银子放在桌上,也不管老板接不接,顾自的观察起桌上那些粗糙的石头来。

半晌,唐尧忽然发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狠狠看去,刹那间,眼中竟闪过一丝金光,不要说旁人,就是唐尧自己,也毫不知情。

不过金光闪过之后,唐尧似乎更加确定,将那块石头拿了起来,递给老板。

“预祝公子心想事成!”店主朝唐尧拱了拱手,招呼伙计将石头小心翼翼的切了开来。

“咦!”伙计忽然惊呼一声。切开的石头中,果然露出均匀翠绿的玉石来。

“是灵石,是灵石,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定然马到成功。”店主见状大喜握着唐尧的手不停地抖着。

唐尧微微一笑,眼中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微微红肿起来,接过玉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翡翠坊。

店主还想再问,围观的人群忽然涌了上来,围着老板喊道,“赌石赌石!”

回到小院,唐尧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谁也不知道,从小他便有一个奇异的地方,便是只要盯着一件东西用力的看,便能有一刹那透过外表看到东西的内部。但是代价也不小,每次看过之后,都会头晕目眩,眼部红肿,视力急剧下降,甚至有时会失明。只有把自己关在完全无光的黑暗环境中,才能渐渐恢复。

这一次唐尧没有倾尽全力的看,但还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过眼见角落的竹筐中空空如也,唐尧还是叹了口气,背上竹筐,朝唐府的厨房走去。

此时晌午已过,唐家的主子们都已经用过了午膳。厨房是一个黑俊俊的瓦房,此时已经熄了炊火。后面的一个破缸中,堆满了不要的菜叶垃圾。

唐尧将自己的竹筐放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从破缸中捡些还能吃的东西,放在自己的框中。自己眼下的情况,恐怕明天无法出门,所以今天要格外多捡一些。

正忙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等唐尧回头,便有一个声音响起,“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野种。”

唐尧回过头去,正是唐家的两位公子,唐啸云,唐啸雨。后面还跟着两队仆人。二人似乎刚吃过饭,正叼着竹签,一脸玩味的看着唐尧。

唐尧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们。

“看什么?你不服气?”唐啸云“啪”的一声将竹签扔在地上。

唐啸雨却依旧笑着,“哥哥何必生气,咱们马上就能拜入仙派了,从此仙凡有别,因为这种人动了肝火,白白堕了咱们身份。”

唐啸云闻言也笑了,“二弟说的对,只是咱们唐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被别人这么挖墙脚,总是不好。”

“哥哥如此想,就找人教训他一顿以作惩戒。”唐啸雨说完,朝身后的小厮没使了个眼色。唐家两个少爷要拜入仙派,全府上下忙不迭的巴结。立刻又好几个人走上来,撸起袖子,一把将唐尧掀翻在地。

唐尧毕竟瘦弱,只能紧紧护着头,忍受着众人的拳脚。

“今天这一切,我迟早都要还回来。”唐尧喃喃说道,拳脚如雨点般落下,这点声音,自然无人听到。

“吩咐厨房,最近做些豆腐肉类,不做蔬菜,省的被人白白占了便宜。”唐啸雨冷冷吩咐了一声,这才跟着哥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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