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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婆婆,这摩诘实乃大才,寥寥数语为偌大一座终南山传神写照!遥望终南,东西之绵远如彼,南北之辽阔如此,唯有立足于“近天都”的“天都峰(中峰)”,方能收全景于眼底。而细观山中千岩万壑,苍松古柏,怪石清泉,奇花异草无数。不愧为“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

终南连绵山脉中有座三面环山一面悬崖的山谷,绿树掩映间依稀有几栋千年古树搭建的木屋,古朴而典雅。屋前石敦上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手捧《王摩诘文集》边看边点着头

“好了,行儿,今天琴棋书画的时间已经过了,开始练功了!”少年行儿的对面坐着位宫装妇人,满头华发银丝蔓舞,看起来如期颐之年青丝不在,然那精致细腻的五官会马上让你推翻自己的认知,此时这位满头白发却年如三旬的宫装妇人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少年行儿。

“好,放心吧,婆婆,我肯定会在一年内让自己达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这样我就可以去山中找草药了”

“傻孩子,婆婆已经是快一百岁的人了,还能保持现在的容貌已经很知足了,头发白是属于自然规律,生老病死,草木枯荣是天地大道,人人都想永生不死,挣那一线机缘,然又有几人可以逍遥与天地呢?”婆婆满脸的慈爱,当说到天地大道永生不死时依然风轻云淡,只是听在行儿的耳中那声音越发的飘渺,好似随时随风而去,羽化飞升般。

“啊,婆婆,你已经有一百岁了吗,那为什么还那么年轻啊”

“行儿,有些事也是时候跟你说了,记得以前婆婆跟你说起过你是我十年前从金兵斥候手中所急,那时你母带着你五岁的哥哥及未满三岁的你于金兵南侵中原时与你父岳飞及宋军失散。金兵斥候不知怎地知道了你们三人乃是宋军将领亲眷,于是带人围追截堵你母子三人,婆婆恰巧路过将你们带离险境,你母虽为女流却颇有决断,见我带着三人经黄河不借助外力仍然如履平地般踏波而过,顿时惊为天人,非要两个儿子随我学艺”婆婆说到此,语气也欢快起来,想是记起当年往事“我看你大哥资质平平,而两岁多的你虽还口不能言,也还未学会行走,但却骨骼上佳,且据婆婆面相你是有大福缘大气运的人,于是婆婆破例收你为徒。”

“因你哥哥自出生在军营起就有金兵细作打主意想以此要挟你父投敌,且大宋自身也非铁板一块也有人心怀叵测,是故打你出生起你父母就封锁了消息并想带回乡下故地从而与我相遇,刚巧我收你为徒将你带回终南山以避人耳目。你本名岳霄,后我为你改名天行,岳天行。整整十年了。”

“傻孩子,你一直说叫婆婆亲切,我们逍遥宫的宗旨就是逍遥,即无拘无束,优游自得;安闲自在。只要不欺师灭祖,不恃强凛弱,不做有违良心道德的事……其他随你。所以你叫婆婆也无所谓”

“婆婆,我一直没有问,门派里就咱们两个吗”天行每天的事情就是练武,琴棋书画等,很少有机会听婆婆讲江湖传闻,此时听到这连忙问道

“以前你还小,许多事情不明白,我就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你也大了,你入门十年了是时候告诉你了,你随婆婆来,”

婆婆起身走到几栋木屋中唯一的六丈高也是最大的一栋里,拿起香烛点燃对着背紧靠墙壁位于正中如同真人大小的两个并排玉石雕像鞠躬行礼“这是我派创派师祖五柳先生,右边的是祖师伯六玄真人你行九叩大礼吧,十年前你还不到三岁且幼时较鲁钝,我逍遥派本就逍遥为宗旨没那么多规矩的,就先传了你武艺,及琴棋书画技艺。今天就正式拜师拜祖师入门吧!以后除祖师仙去之日外就可不用随时磕头。”

天行恭恭敬敬对着雕像行九叩大礼,眼前雕像均栩栩如生,右边道人一派仙风道骨,衣带当风足下祥云涌现,好似欲随风而去,左边雕像却头戴葛巾天庭饱满双眼微扬目视前方,也不知雕刻之人用何手段整块的白玉眼眸却漆如点墨如风平浪静的大海深邃却祥和无波,长髯飘飞,身着宽袍,衣带飘然,足着云头履。至圣至贤,同时又让人如沐春风与世无争的感觉。

“师父,难道祖师爷是魏晋名贤,著有《归去来兮辞》的五柳先生?!”这时候天行难得正式的叫起了师父,以无比仰慕目光望着祖师爷。

“是啊,师父学究天人,品行高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为五斗米而折腰,辞官归隐于终南山。终日吟诗作画,琴乐悠悠,流连于终南山的山水之间。一日行至一处断崖不幸却被猛虎堵路,传说有位道士宛如神仙御剑而来,救了师父;师父是圣贤,胸怀儒道两家学说,相识后互为对方学识倾倒,结为至交好友,终日谈经论道。并教会师父道家养生之术,两人携手共赴慢慢长生路,然这是条披荆斩棘之路!师父在师伯(救他的道人)的引领下也学会了御剑飞行,且熟读儒道两家经典,一日日出时分于天都峰打坐练气,回想每日所研读之老庄经典,恍惚中好似看见无边无际的北冥之海,容百川纳万物于胸怀,于是神功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后经师父及师伯相互印证完善,起名北冥玄功!因师父是熟读儒道两家方悟神功,故本派非儒非道,亦儒亦道,所以学武之时琴棋书画亦是功课!”

天行头次听说原来世上还真有能御剑飞行之人,并非小说家之言,不禁新潮澎湃,眼放金光“那祖师爷和祖师伯是飞升成仙了吗?”

“行儿你是书房里的杂书看多了吧,如果那么容易就飞升成仙,那仙人还不得满天飞啊,刚刚我说长生路是条披荆斩棘之路!这其实是祖师爷说的”婆婆的声音飘忽不定,好似也在感慨当年祖师往事“师父身边有位书童自幼追随,后不知道何故离去,我也不知具体,咱们就不妄加猜测了,你只需知道他离去后于世俗武林中自创门派,也称逍遥派,日后你行走世俗如碰到本派武功的也不必奇怪,不必追究。他们除了外功招式学去了十之八九之外,本派典籍北冥他们学到的有三层就不错了,听说有的弟子走上了也吸人内力为主的邪道,这实在是对师父师门不敬,但师父在世时曾言,功法无正邪,用之正者正,用之邪者邪,况如还有人用之为邪,自有其取死之道,正所谓盈不可久。”

婆婆在雕像的左手中指上轻轻的向左转了三圈,在反向转了一圈,只听一阵咔咔清响,雕像连带底座前移,露出一条紧比雕像略小刚好可供成人通过的密道,待两人进入后又一阵咔咔清响雕像回移原位,通道顶部零零星星的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龙眼(桂圆)大小珠子,将整个通道映射的纤毫毕现。左边通道里绘画着祥云连绵中仙宫若隐若现,仙风道骨的神仙或驾祥云或乘仙鹤,更有那九天仙女驭青鸾翩翩而来,跃然于壁。右边者是祖师有名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写实绘影及道人御剑乘风救人于虎口的故事绘画。不一会儿穿廊而过婆婆在左边仙宫图卷上最后题字人道渺渺仙道茫茫的茫字中间一点一按,只见通道尽头硕大太极图自动从阴阳曲线中分,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纵横十丈高也十丈的大厅映入眼帘。

“左边墙壁上‘兵’是指跟开这总门一样只需运转北冥劲于指尖点在兵字最后一点即可打开本派收藏的一些法器、神兵利器及一些暂时不知用途的稀奇事物,旁边‘丹’相同只需丹中一点即可开启炼丹房”婆婆一一指着四周娓娓道来“丹兵中间的典最后一点开启的是本派最高心法典籍北冥玄功及凌波微步,以及师父师伯修仙以来辛苦搜集自创的一些法术。其余三面墙壁上刻的就是世俗的至高武学,师伯是以前“举孝廉”的秀才,后遇兵祸被侠士所救并传授武艺,最终以武入道,你祖师爷也可以说是以武入道!”

“行儿,师父是一百年前还是婴孩时被你祖师所救并带回养育张大的……”

“什么,祖师一百年前岂不是七八百岁了吗?!人可以有那么长的寿命吗?”

“别打岔,这是本派的传承,你听仔细咯!”婆婆少有的严肃起来“师父和师伯功参造化突破先天大成,脱离人体桎梏,打破枷锁,可以御剑飞行,九州大陆纵横来去,我怀疑再进一步都可以永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区区七八百寿元又有何奇!”

“脱离人体桎梏,打破枷锁,永生不死,与天地同寿!师父我也要向祖师一样!”

“谈何容易啊,为师受资质所限,到现在也不过是后天巅峰,差一步就是先天,可却迟迟不能突破,还在人的范畴,人生七十古来稀,也许能比普通人多活个几十年,但到一百二左右就是大限了,只有突破后天,到达先天才能有近三百年的寿元,你祖师和祖师伯却是突破了先天,达到传说中的金丹大道,寿元到底有多少,没有前例,也无从得知。我十岁时你祖师和祖师伯外出游历说要寻仙缘,以其突破现有境界,仙缘就是好运碰到些天材地宝啊或者前人修炼遗留的功法、丹药法宝等等,甚至于游历中真的有大仙缘像祖师领悟北冥一样因某事某物或某景而顿悟。师兄争着为我取名洛霞,随师兄姓王。师父走时将我托付给师兄,代师传艺”说到师兄时婆婆脸上红晕微现,不过天行正遥想当年祖师御剑英姿,也未曾留意“在师兄的传授下我每天做跟你现在一样的功课,转眼过了十年,我清楚的记得那年,空中飞来一只纸鹤,我看出那是师父用来传讯用的,师兄看后告诉我,师父说逍遥派逍遥有余而锐气不足,故改名逍遥神宫,凡逍遥宫弟子须谨记,仙道是条披荆斩棘之路,须勇猛精进,不断斩杀一切,方有望大道,在仙道之路上一定要紧守本心,不为外物所乘,谨记祖训不做有违良心道德之事;小让而大挣,有实力才能逍遥于天地,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妇人之仁这点尤其切记以免误人误己……”

“到现在我也不知师父师伯到哪里去了,后面的不能妇人之仁因何而起,师兄也没说,我猜他是知道大概的,只是从那天起师兄就开始在天都峰苦修,不理外事,连续苦修六年以后终于突破先天脱离人体桎梏,打破枷锁,告诉我要去找师父师伯,找到后就回来,叫我不要担心,就此御剑横空而去,至今杳无音讯……”说到此,婆婆忍不住滴下泪来,“几十年来我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却一无所获,与你母子三人相遇就是外出找寻师父三人……”

“师父,您放心,师祖三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尽快达到先天,找到师祖,师祖是我最仰慕的人!”

“好了,行儿,所以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也快十四了,如果你能在十六成年前突破到后天巅峰即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我就让你下山历练,与你父母团聚,从此以后就仙凡有别,要心无挂碍,早日达到脱离人体桎梏,打破枷锁的境界,师父是没有多少希望了,也就一二十年了,师父师伯师兄三人就靠你去找了!”

“师父放心,行儿从小是师父带大,相当于从小出家,况父母身边尚有大哥进孝道,延续血脉传承,我看到他们好好的就好,就安心修炼达到师父的境界我就去寻仙缘”

“你现在功力够了,就是境界感悟不够,当年我突破是师兄天天让我仔细聆听自然感悟自然!咱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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