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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往事

八年前,小木还在读高三,成绩很好。其实他不算是个很认真的孩子,喜欢偷懒看小说看漫画,也喜欢着一个女孩子。当时他每个月来我这里一次,什么事都会跟我说。他跟我说,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她的学妹,两个人约定要考取同一所大学。他会告诉我那女孩子多美丽,可爱,善良。在他眼里,他的学妹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经常,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让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会嫉妒。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我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因为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高三的寒假了。整个假期不过十天左右,我和小木一直都在家呆着,当时,我看到他失魂落魄丢三落四的,觉得很奇怪,就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告诉我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再也没有听他说起过他爱的漫画,小说,还有学妹。有一次,问起学妹的事情,想看看会不会刺激到他,没想到他想也不想就直接问:什么学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那种反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撒谎,是真的忘了有这个学妹这回事。

假期结束之后没多久他在学校里出了事故,我父母一直在忙,所以家长联络簿上签的是我的名字。老师通知我去学校,才知道,他跟一个朋友打架了。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原因只是那个朋友在他睡觉的时候站在他床前,结果被他袭击了。当时其它同学都作证,说他几乎像是梦游一样。所以,并不算什么,我让他跟那个同学道歉之后也就过去了。

再之后,就是很多同学觉得他很敏感,很容易受刺激。渐渐地,他的朋友都逐渐疏远了,可是他什么都没察觉。用以前我完全没办法想象的专注力去准备迎接高考。他的小说,漫画,也被疏远了。

高考结束了,他说一切都很顺利,并且估了很高的分数,填报一些很好的学校。只是,分数下来之后,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的。当时,我家里也产生了纠纷。父亲一直在指责他,母亲就一味袒护他,再加上以前积累的矛盾,他们离婚了。每个人都搬到了新家,将那栋房子留给了小木。后来,他去补报了志愿,厦门的学校。

之后,就是他的大学生活了。听说,在那里他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不冷漠,也不热情,好像交不到什么朋友,也竖不起什么敌人一样的怪人,他的班主任跟我联系过,希望我能好好跟他谈谈。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每年的假期,他一定会回到我父母居住过的房子里,每天正常的作息,看电视,看漫画,跟每个人打招呼,好像那里还有其它人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他是疯了还是怎么了。只是这孩子和其它人相处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虽然算是行为有点奇怪,但总的来说,好像只是记忆出现了偏差,让他以为,曾经在那个房子里生活的人,都还在。所以,他总是记着我女儿已经两岁了,喜欢吃棒棒糖这一类的事情。

他总是以为在大学期间他来过我家好多次,其实,一次都没来过。

不过,他毕业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他和每个人都一样正常。后来,还开了那家书店。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恢复正常了,也意识到自己曾经出现过的记忆混乱。没想到,他还是在这所房子的记忆中,出现了问题呢。

看着泣不成声的左意卿,慕容不由得上前,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阿木,让他-早点恢复。等他把这些事情都想起来的时候,我们一起来看你。”

左意卿反握住慕容的手:“嗯,从今往后,我弟弟,就拜托你照顾了。”

两个女人都没有注意到从客房发出的亮光。

麻耶好像本能般地打开妖怪书,翻到搜魂咒,低声念诵出来,一团亮光仿佛凝结成手,在左木的身上抓来抓去,不一会儿,抓出一个小小人偶。“怎么可能?应该是情种啊,怎么会是盲兽?”

抓出人偶之后,左木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没多久就清醒了过来,看到麻耶坐在床前发呆,忍不住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麻耶,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都没想。”仿佛是一个被窥探到私密心事的少女般害羞,麻耶连忙否认。“不过,阿木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不过我刚才是怎么了?”左木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倒下。“刚才你和姐姐说到订婚的事情,然后就喝了点酒,没想到阿木你酒量这么差呢,才刚喝点就晕倒了。”

“呃,是吗?”虽然自己以前酒量不怎么样,但也没想到几年不喝酒,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被麻耶嘲笑了。左木苦笑着,站起身来。“不,阿木,你先躺着,我帮你倒杯茶。”麻耶快步走出了客房,去找慕容和左意卿。

看着客厅里执手相泣的两人,麻耶并没有告诉她们真相,只是希望小雨先躲起来,不要再刺激到阿木,顺便编造一段记忆告诉阿木,就可以减缓这些症状,看着侃侃而谈的麻耶,左意卿不由得惊讶起来,她突然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麻耶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慕容有些惊讶。

三个人对好了台词才回到客房,大家都将刚才的悲伤情绪隐藏起来,只是左意卿嘲笑着左木浅薄的酒量,慕容坐在床边温柔地牵着他的手,告诉他结婚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麻耶将茶端给左木,让他慢慢喝,小心烫。

看着眼前的温馨场景,左木突然想,也许就这样一直待在北国也不错。

虽然会冷,可是有家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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