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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见

尽管昨晚很晚才躺下,今天左木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八点钟就醒来了,对他来说,休假时间如果在上午十点醒来大概就代表着自己睡眠出现问题了。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一下时间,客厅里的钟是昨天慕容铃音拿来挂上去的,也不知道时间对不对。所以,左木安慰自己,大概是钟的时间出差错了吧。还是拿出手机,上面的时间也是显示早上八点。

左木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居然没有在假期睡满十个小时,真是不可思议啊。”无聊地感叹着自己睡眠时间的不足,不过既然醒来了,也没有必要继续躺着,刚好,可以继续玩游戏。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尽管左木也在工作,但他工作的性质其实和OTAKU一族是很像的。除了必要的进货以外,他只是窝在书店或者家里,看电视,玩游戏,而已。现在,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学习机(PS:作者认为将之称为游戏机更现实一些),当然要旧梦重温。事实上,左木在学生时代,就学会了一项很了不起的技能,无论是计算机,学习机还是其它什么东西,他都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将之完全改造成游戏机使用。

不过看来今天的游戏之路注定不会太平坦呢。

当左木打算连接上学习机和电视时,慕容推开储藏室的门进了客厅。

“今天好早啊,阿木。”虽然对阿木来说确实挺早的,“不过已经穿戴整齐的你这样说确实让我有点汗颜呢”,左木指出这个事实。“嗯,我习惯早起了。”慕容笑笑,也没有继续针对阿木的懒惰实施针对性攻击。

“昨晚睡的好些了吗?不过你眼睛还是有点红呢。”左木这样问。“嗯,大概是因为有点择床吧,习惯就好了。早饭想吃点什么,我去做?”“早饭吗?”沉思者阿木,不是在思考要吃什么,而是在回忆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早饭了。“大概有三年没有吃过早饭了呢。”厚颜无耻的阿木这样说(PS:因为总是起床太晚)。“如果你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那我就按我的习惯煮了啊。”“嗯,不过最好多煮点,卧室里那家伙每天的食欲都很旺盛呢。”“嗯。”

慕容起身去了厨房,左木打算继续在自己的游戏之路上前进,却被慕容制止了。“阿木,先去刷牙洗脸。不然待会又要和麻耶排队了。”“哦。”不甘心地放下手上的学习机,阿木顺从地来到浴室,唉,自由的空间啊,就这样消失了。

“阿木,你好像有什么怨言哦。”慕容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将左木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已经顾不得掩饰自己的不满了,“这是传说中的超能力吗?”阿木一直相信超能力的存在,现在如果眼前就有一位超能力者却被自己错过的话,那就真是抱憾终生了。“要说超能力的话,嗯,也算是吧,不过只对阿木有效哦。”“只对我有效的超能力吗?”左木暗自思忖,“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对你的了解啦,真笨。”果然,是读心术没错的。慕容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左木却感觉这声音是一直传到自己心底一样。即使不用左木询问,慕容也知道左木的疑问,所以可以及时作答。

今天是难得的早起日,也就是说在睡觉前争取到了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如做个计划吧,今天要玩些什么游戏之类的。左木一边刷牙一边为今天的游戏计划列表,嗯,上午可以玩三个小时的超级玛丽,中午吃饭时间一小时当做休息,下午玩两小时的魂斗罗,再玩两小时的坦克大战就可以吃晚饭,接下来才是重头戏,阿木的最爱,炸弹超人。这个游戏要一直从晚饭后玩到睡觉。嗯,决定了。左木心中是这样想的。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尤其是当你身边有女人的时候。这是作者给阿木的忠告,也是给正在读这篇文章的大家的忠告。

“已经洗漱好了。”阿木乖乖地向慕容报告,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对阿姨炫耀“我会自己洗脸刷牙穿衣服了”,据说,温柔的女人会让幼稚的男人变成孩子,看来阿木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不过,早饭还没有做好,毕竟,为了迎合麻耶的食量,慕容好像煮了很多东西。

在游戏之路上,继续前进吧。

阿木连接好数据线打开电视,正打算开始的时候,麻耶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好香啊。”

嗯,虽然没见她早起过,不过看来食物的诱惑果然比床更大呢。麻耶已经从床上跳起来,一溜烟的跑到厨房,“慕容姐姐早上好。”看来她倒是没有把时间搞错。

“麻耶,早上好,先等一下,很快就可以开饭了。”“嗯,在开饭之前,慕容姐姐你教我唱昨天的那首歌好吗?”喂,麻耶,不要再提这首歌了,慕容会伤心的。阿木赶紧来到厨房,说:“麻耶先去洗脸,准备吃饭了。”

“嗯。”果然还是对吃饭比较有兴趣吗?麻耶顺从地去浴室洗漱了,而且,也学会先关上浴室的门了,不错,不错。“慕容,如果不想回忆起那种伤心的往事,就不要教她了。”“哎呀,这真是阿木难得的体谅呢。”虽然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但阿木还是听出了一丝沉重。“小女孩的心事真是难懂呢,居然会喜欢这么悲伤的歌曲。”对阿木来说,本来女孩子就已经算是另一个世界的未知生物了,何况麻耶还真的是从妖怪世界过来的。

“我会教她一些其它的,希望她会喜欢。”慕容既然这样说了,左木也只能乐观地希望她不会教《两只蝴蝶》这种破歌给麻耶听。既然来到了厨房,总不好意思干站着,看了看慕容准备的菜色,阿木问麻耶:“麻耶,还想吃炒蛋吗?”从浴室传出来麻耶被障碍物阻隔的模糊但是欢快的声音,“好啊好啊,我要吃炒蛋。”慕容一愣,已经看到左木穿好了他的战袍,一件黑色的围裙。“准备欣赏下我的手艺吧,慕容。”

慕容好像丝毫不奇怪作为料理白痴的左木亲自下厨这种事,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左木面露微笑开始他的炒蛋作业。“阿木,你做菜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兴呢。”“是吗?那糟糕了。”“为什么?”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高兴会和糟糕扯上关系的慕容问到。“我看过一部小说啊,**蔡写的,里面说‘如果在厨房炒菜却显得很高兴,那这个人一定是炒菜烂到了极点’,难怪以前我同学都不许我下厨呢。”左木这样为自己找借口,却忽略了被他弄坏的两个电磁炉,五口锅,还有不小心摔碎的数不清的死不瞑目的碗碟,它们的遗言一定都差不多,“不要让那个白痴再碰我了。”

“嘛,阿木。其实**蔡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一定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是为自己喜欢的人下厨,那无论如何,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是高兴的,这种感情,多少年都不会变呢。”慕容在旁边纠正。“是吗?大概是吧?虽然我只要做这道菜的时候就会觉得很高兴,可能是因为我是做给自己吃的,而我是我喜欢的人。啊,糟糕了,如果我是我喜欢的人,那意思就是我是个自恋的人了?”左木的逻辑有些混乱,不过炒蛋还是一如既往的鲜美。

三个人坐在桌边,双手合十,“我要开动了。”

慕容品尝着左木亲手做的炒蛋,“没想到阿木你居然这么擅长做菜呢,不如以后厨房的工作我们一起负责吧。”阿木赶紧摆手,“别开玩笑了了,除了这道菜之外,我不管多简单的菜都能煮坏的。”“只有这道菜吗?”慕容沉思,看着麻耶有些好奇的目光,左木为自己辩解,“慕容你应该读过小李飞刀吧?”“当然了。”这曾经是阿木推荐过的小说。“古龙描写小李飞刀当初练习飞刀绝技时,数年来只是苦心致志在飞刀上,所以小李探花方能以飞刀无双天下。想来,我当初学炒蛋的时候,也是几年来专心致志在炒蛋上呢。不过到底是为什么一门心思学炒蛋,我倒是忘得干干净净了。这又是庄子说的‘得鱼忘筌,得意忘言’了啊,没想到我的境界这么高呢。哈哈”

“忘记了吗?”慕容心中是这样想着的,“不过你总有一天会全部想起来的。”麻耶完全没有听懂阿木刚才为自己辩解的生拉硬扯的一番话,只是专心致志在吃饭上。从这个意义上讲,她的境界也完全不在阿木之下呢。

“吃饱了。”每天过着这样的日子,真是幸福呢。阿木摸着自己的肚子,是不是有必要控制一下食谱,不然没多久就又该长胖了。“可是我长胖过吗?”这句天外音像是闪电般划过左木的脑际,但左木依然无视掉。这是幻听,他对自己坚持。

厨房里慕容正在和麻耶一起洗碗,本来左木也要去帮忙的,但是几乎摔碎自己碰到的第一个盘子(所谓几乎,是指麻耶在盘子摔到地上之前及时将它抓住,果然,反应神经超级敏捷呢)之后,就被慕容赶出了厨房,理由是,“既然是一家人,我当然要为家里的餐具负责。”现在要做些什么呢?实施自己的游戏计划的时间到了。

虽然不忿麻耶对家务的擅长,不过既然有空闲的时间,当然要游戏。

厨房里慕容正在教麻耶另一首歌,好像是慕容自己写的,据她自己说,她不喜欢唱别人的歌,因为只有自己写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即使是模仿别人的东西,也仍然是自己的。这让左木想到自己大学时候做作业的论调,所以也很赞同,因为即使是模仿别人的作业,也仍然是我自己的作业——虽然老师不这样想。

慕容唱歌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仍然是一首悲伤的歌,刚才听她说名字就叫“悲伤的声音”,歌词是这样的:

蝴蝶终于学会了飞行

有几颗星星落地?

那些曾经拥有的美丽

你是否还珍惜?

我听着远方悲伤的声音

不知不觉陷入了回忆

我不敢喝彩

只想明白

是什么让你这么伤心?

静悄悄地是什么坠地?

我的心碎裂

最后一次离去

美好的梦境

太容易清醒

悲伤总会让人陷进去

听不到的悲伤

是星辰的哭泣

眼前一阵大雨

我无力抗拒

那悲伤的声音

虽然名字是有些悲伤,左木听起来却比昨晚上听到的《蝴蝶》要欢快一些,而且这旋律有点熟悉。“慕容,这首歌是不是根据王力宏的歌改的?”“嗯,你听出来了,不错哦,阿木也许你也很有音乐细胞呢。”

“音乐细胞吗?开玩笑。”左木一直对身边的人宣称“我是我见过的最没有音乐细胞的一个人,所以我有时候不靠谱有时候不着调,大家以后想去唱歌千万记得不要叫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

听着慕容和麻耶一个教一个学的唱歌,左木不由得又被吸引进厨房,但限于慕容的禁足令,他只好站在门口,看麻耶认真的一句一句的学唱歌,完全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一切的幸福都有终结,而左木此刻的幸福就终结在两个人将餐具洗完之后。慕容拍着发呆的阿木的肩膀,“口渴了,喝杯茶。”才将阿木从刚才的歌声中唤醒。麻耶骄傲地说:“阿木,我已经学会唱了哦。”“嗯,就算你不说,我也听到了。”虽然是个还不太懂事的小女生,没办法在歌声中表达更深刻的东西,不过麻耶天籁般的嗓音足以弥补这种不足。慕容也在夸奖她有唱歌的天赋。

左木回到客厅坐好,等着喝慕容泡的茶,恰好是冬季,厦门街头随处卖的都是铁观音,作为特产乌龙茶,正适合冬季品尝。其实左木对茶道并没有什么讲究,不过这些小知识还是知道的。就算不去遵循春天喝花茶夏天喝绿茶秋天喝红茶冬天喝乌龙茶这么刻板的规定,但冬天来了,又有乌龙茶,不也是一大乐事吗?

只是很明显麻耶并不觉得乖乖地坐下等着喝茶有什么快乐的,她只是像一个多动症儿童一样各个房间乱跑,然后拿着前天晚上找到的蝴蝶项链出来,“阿木”,她怯生生地喊,左木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问,“怎么了?”

“慕容姐姐很喜欢蝴蝶呢,我们把这条项链送给她好不好。”

“这条项链吗?”看着眼前自己已经不记得是怎样得到的项链,左木却没办法跟麻耶解释自己心中一直出现着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将这条项链送给任何人。他并不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只是这时候,他却觉得有必要相信了。

“麻耶妹妹真是客气呢。”慕容将泡好的茶端上来,“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条项链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阿木,不如借给麻耶戴着吧,好吗?应该是很漂亮的。”“就算你这样说,唉,算了,麻耶你要照顾好这条项链啊,不要弄丢了,我得找时间看看到底是从谁那里得到的这条项链呢。”

麻耶得到左木的同意,心里也很高兴,却把项链交给左木,“阿木,你帮我戴上好不好?”让我来吗?虽然旁边慕容那家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条项链,但也没有办法了,还好自己有个哥哥的身份可以做掩饰,帮妹妹戴项链什么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是吧?左木心中这样为自己辩解。

这条蝴蝶项链看起来是很精致,不过应该有些年头了,保存的也不算太好,拿在手上看的话是没什么感觉,一旦戴在麻耶如羊脂白玉般美丽的颈部,就让阿木想到“稻草盖珍珠”这个词。转头面向慕容,“有没有感觉怪怪的?”慕容好不违心的点了点头,“是有点奇怪,大概是放太久了外壳有点氧化了吧,不如放到阳光下去晒晒。”

这也行?左木大为感叹,这个女孩子难道相信紫外线是硫酸可以抗氧化吗?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征求了麻耶的意见之后,果断将项链放在了阳台的折迭椅上,还特地打开了窗户,让更多的紫外线照射到项链上。

“接下来应该可以玩游戏了吧?”左木想着自己早上制定的游戏时间表,眼看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上午三个小时超级玛丽的计划看来要搁浅了。不过迟做总比不做好,左木还是打开了电视,准备玩游戏。慕容将冒着蒸汽的乌龙茶端到左木跟前,上午的时间就在喝茶和游戏中度过,麻耶和慕容坐在计算机前听歌,简单却快乐的生活,这大概就是左木一直追求的东西吧。

十一点的时候,慕容站起身来,打算去楼下买菜做午饭,她问:“谁要一起去?”本来左木不是一个喜欢买菜的人,却又不放心慕容一个人去,当然,更不放心慕容和麻耶一起去,所以只好在电视前举起手,“我去,我去。”麻耶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看到阿木要去,也要一起去,结果,又是三个人去买菜。

说是三个人买菜,其实所有的讨价还价的内容和挑选菜品的内容几乎都被慕容包揽了,左木只是负责提着购物袋,麻耶只是跟在他们俩后面轻声地哼着歌。本来左木相信女孩子是种麻烦到买菜都需要精挑细选像买衣服一样的动物,不过还好,慕容并没有这种劣习。她只是像一个能干的家庭主妇一样,迅速的买菜付钱,一切都很平和。

到回到家为止。

打开门之后,麻耶先兴冲冲地到阳台上看项链被晒好了没(根本不可能晒好的吧,左木心中想),阿木和慕容将菜拿到厨房,今天特意买了很多,因为左木不想每天去买菜,所以把之后几天的份也一起买了。阳台上传来麻耶的叫声:

“阿木,项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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