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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潇凡

“哥哥,我们莫名其妙的带个人回去,爷爷会不会怪我们啊?”兄妹俩走在前面,小男孩在后面不紧不缓的跟着。嘴角的血丝已经擦干净了,脸上除了火辣辣的灼疼之外,并未有其他不适,也就拒绝了兄妹俩的搀扶,一个人在后面跟着。

哥哥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从小到大爷爷对自己的修炼极为严格,平时很少出门走动,今天听说孙立和程菲顶着个仙神学院学员的名号回来,才借此机会向爷爷提出要求,出来见见学员的风采,长长见识,殊不知碰到这种事,纳闷的拍了拍脑袋,原来见义勇为也不是那么轻巧的事,还怕爷爷会教训自己。

回头看了看小男孩,貌似刚才还真的像是抢了人家的馒头啊!这见义勇为还真说不过去,不过瞧得人家这模样,也怪可怜的,就当自己一时同情心泛滥,糊涂了!顶多到时爷爷真怪罪下来,就抬出家族的大名大义来,既然拔刀相助了,怎么也得帮人到底,半路撇下人家,名声上说不过去,要是妹妹也在旁边推波助澜一番,问题应该不大。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柳轩停下脚步,转身问小男孩。

先前小女孩的问话,小男孩也听到了,本以为哥哥吞吞吐吐的,似乎不怎么好开口一样,是打算叫自己不要跟他们回去,心里也做好准备了,却是没料到是问这个。

“好象…叫…潇凡”小男孩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好象?”兄妹俩有些狐疑。

“奶奶说那两个字…似乎是那么读的”小男孩有些尴尬。

“似乎?”兄妹俩瞠目结舌。

听小男孩说,打从一开始,自己有记忆的时候,自己身边就只有老奶奶一个人,老奶奶膝下并非无子女,早在几十年前,大陆战乱,帝国大量征兵,家中男丁更是不可避免,男人都走了,所以就只剩下老奶奶一个人。

直到战争结束,有些人回来了,但更多的是一去不返,永远的留在沙场,老奶奶的丈夫、儿子便在其中。小男孩是老奶奶上山捡柴时碰到的,看样子才出生没多久,被好心的老奶奶抱回家了。没过几天,村里有人在山里发现一具女尸,从地上的血迹和身上的伤口来看,死因应该是受伤流血过多。没有人知道老奶奶捡到的婴儿是谁家的孩子,也没人知道死者是谁,村民只是简单的把尸体安葬在附近的山谷里,而婴儿便被老奶奶抚养。

婴儿用雪白的貂皮裹着,颈上挂着一块玉佩,还有一小块布帛放在襁褓里,这是小男孩身上所有的东西了。布帛上绣着两个字,“潇凡”,老奶奶猜想应该是这孩子的名字,村里人识字少,经过大家的一致讨论确定,才认得那个字似乎就是“潇”字,小男孩的名字便由此而来,这些事都是老奶奶临终前对小男孩说的。

随着潇凡的长大,村民也陆陆续续的向城里搬离,老奶奶死时,村里也没剩几个人了,只能草草的安葬了。失去了照顾自己长大的老奶奶后,潇凡一个人走出村,四处漂泊,那年潇凡八岁。

跟今天看到的情形差不多,一个小孩子并不能做什么养活自己,有人看着可怜,或许会丢几个金币,可以解决几顿饭,不过大多都是在饥饿中熬过的,所以有时候饿得慌了,也逼得抢几个馒头充饥,卖家有时见着可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便吓吓也就算了。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现在,说来也奇怪,潇凡的身体虽算不及虎背熊腰,可也不像一般的小乞丐,好象风一吹就能刮走,虽然瘦小却也精壮,跑起来也轻快灵活。

询问了下刚发生的事,与心中所料相差无几,潇凡的确抢了两个馒头,所谓饥不择食,但逃跑则要讲究得多了,往往是朝人多的地方闪,特别是小孩子,钻进人群里要找出来等同于大海捞针,这是潇凡两年来得到的经验。其实卖家也是随便吆喝几声,吓唬吓唬人家,不然赶在孙立动手之前,就已经跑过来抓人了。

“跟那臭屁佬说的差不多,我这模样就一个小乞丐,刚才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而且听他们说,你们是柳家的,虽然我不知道柳家的地位,但从刚才他们恭敬的态度来看,应该很很厉害才对,你们这样带我回去,怕是不合适,所以...”潇凡清楚自己的身份,柳家看来名望不小,门槛不是什么人都能逾越的,近两年混迹于街头小巷,多多少少也听过关于一些世家贵族的事情,世家贵族从上到下规矩甚严,非自己能够触碰的。

“呵呵...”听惯了世家子弟儒雅文绉的谈论,对于潇凡的市井言语,兄妹俩却是感觉有些新鲜,“你也不用感谢我,其实我看到那个...家伙这样欺负人,也是颇为不忿,以为自己是仙神学院的学生就了不起,瞧不起人,也想领教一下手上有几分本事,倒是搞得自己狼狈至极,让人见笑了!”

笑归笑,潇凡说的也正是柳轩犹豫的问题,方才听了潇凡的经历,也是觉得有些凄惨,生于世家,作为公子小姐,从小到大过的都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从不知道流落街头、饥寒交迫是什么滋味,但是想到一个馒头都要抢才有得吃的场面就觉得心酸,遇到好心的还好,要是碰到凶狠的卖家,追着了还不狠狠地打一顿,人大多都是欺善怕恶的,武力至上,这就是现实。所以就此丢下潇凡,也是与心不忍,等禀告的爷爷再做定夺,或许爷爷肯收留也不一定,总比没尝试过要好吧!

“世家贵族不全都是仗势欺人的,我爷爷他老人家是非分明,也没什么架子,虽然有时候严厉了点,那也是为了督促我练武,我先带你到门口,等回去找爷爷商量看看什么情况,那时真不行再说吧!”柳轩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还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可是...”

见潇凡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他心里还犹豫不决。

“没什么可是的了,就这么说定了!”说罢,便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把手搭在潇凡肩上,贵族看不起平民,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同样的,平民也瞧不起贵族,因为他们大都仗势欺人,话又说回来,天下之大,世家贵族何其多,有时候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享有声誉的也大有人在,要改变他原来的想法,也非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只有等他亲自接触到了,才会真正相信。

走在路上,三人成了鲜明的反差,特别是柳轩和潇凡勾肩搭背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瞠目,连一旁的柳叶儿也忍不住嘀咕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了!路人投来奇异的眼光,让柳叶儿感觉不太自然,毕竟是女孩子家,还做不到柳轩的无视和潇凡的厚脸皮。世家子弟和市井乞丐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类人,却是如此奇怪的走在一起。

潇凡心里感激柳家兄妹,不像一般的世家子弟,整天没事就嚣张的走在街上欺压贫民,骄横跋扈;柳轩则因为潇凡境况可怜,虽然抢东西吃,那也是小孩子饿得没办法了,心地倒是不坏,以前没跟这样的贫民打过交道,今天遇到潇凡这样滑溜的人,感觉特别有趣。

“对了,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围在街道旁,看着那几个人经过啊?而且听你们说那个孙立是什么仙神学院的,那学院是做什么的?”潇凡一直奇怪孙立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引得那么多旁人去看,后来又听柳轩说他们是那什么仙神学院的,更是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那学院到底是做什么的,学院学院,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学习的地方,自己这两年来稀奇古怪的听过不少,却没听别人提起过这个仙神学院,听起来还似乎是个很出名的地方。

柳轩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身边的潇凡,虽然说潇凡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怎么说也是经常流浪在大街小巷的人,应该能听过才对的呀!其实他却不知道,潇凡是经常在外面转,但听到的都是些贫民的鸡皮小事,如谁家的阿花得了怪病,某某家的阿黄失踪了,再有就是些贵族世家骄横跋扈的事情。仙神这种顶级的修炼书院,对于贵族世家都是一处仰望的所在,贫民更是可望而不可及,所以一般的贫民却是很少听到关于仙神学院的事迹,毕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不过,诧异归诧异,柳轩还是耐心的为潇凡讲解仙神学院的来历。

仙神学院,这所聚集了无数天才青少年的书院,如屹立在云端的丰碑,受千万人景仰;又如一曲美妙的旋律,让无数人传颂。千百年来,精英辈出,从学院走出的强者数不胜数,无一不是在大陆闯下赫赫的声名,更有的修炼到极至,白日飞升,留下千古佳话。仙神学院,是无数修炼者向往的圣地,能进入其中者,都是些天资卓越或者是背景雄厚的,天才的聚集地。

“原来书院不是读书的地方,是打架的场所呀!”潇凡心里嘀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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