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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解脱

星期一的课程对司徒的学习能力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作为教导司徒那个班的老师却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平时成绩良好的司徒同学在今天会退步了这么多。一张对司徒来说必定可以拿一百分的试卷,硬是被他做成了五十八分,连及格线都进不了。而且不用怎么猜都可以看得出,精神涣散、无精打采、嘴唇不停蠕动着,说着没有人明白的语言。作为老师的他虽然非常担心这个班里的尖子生,可是他又觉得,作为一个老师不可以管辖学生太多了,更不要说是班里稀少的尖子生了。

今天司徒没有去弓箭部,从早上开始,他的面部表情就一直没有改变过。如果不是那两道泪痕已经消失了的话,其他人就一定可以看出司徒有哭过。双手无目的的乱舞,就连笔直的腰部也憋屈的弯了下来。眼镜早不知道丢哪了,不管了,反正又没有人会在意我……

回到四人破旧的出租屋,可能是非常不爽还是怎么了,平时就摇摇欲坠的大门直接被司徒一脚踢开。有其他人在他身边看着的话,就会看见刚才司徒拿着钥匙使劲找寻钥匙孔的样子,到最后终于不耐烦了,一脚把门踢开。钥匙掉在地上也不捡,走进屋子后就把书包随便一丢,走向冰箱,拿出只有奶嘴时不时会喝的啤酒。走到橱柜,拿出红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管玻璃桌上的杯子干不干净,打开两种酒就往杯子里倒,混酒……

安静的小屋,宁静的环境,寂静的呼吸。甚至可以感受到液体通过五脏六腑时的难受,甚至可以让今早的场景再一次的在面前重现。在上世纪,就有过啤酒混红酒灌死人的案例,更不要说是一个刚好成年的小孩了。喝不到几杯,通红的脸颊就已经代表了司徒开始酒醉的事实。站起身,收拾着周围的脏裤、脏衣服。黄色杂志捆好,桌上的零食袋子丢了出去。抹布擦干净了整个屋子的一切物体。拖布让整间屋子铺上了一层灰色的干镆,窗子也用洗洁精擦过。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完美……

曾经四个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司徒也不记得是谁了。为什么大家会刚好住在一起,又为什么会刚好是孤儿。那时候四个人都回答不出,但其实司徒知道,他自己与孤儿有着一条不管怎么跨都跨不过的鸿沟。悲哀的是这条自己一直以为跨不过去的鸿沟在某天竟然轻易的被跨过了,只是一场简单的车祸,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每一份每一秒都有可能出现车祸,司徒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

父母死后,所有跟他们有关的物体都已经被烧毁了。遗产留下不少,但却唯独没有给司徒留下温暖。奶嘴、占士邦他们或者还看不出,呆子一早就已经看出了司徒的谎言,也没有揭穿,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不想拿出来分享,也可以说是不想再挖出来回味。

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只用了三十分钟。整个厅子都在司徒的双手下重生了,再没有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有透过去浑浊不清的窗片、就连沙发的色泽也像是重新被油过一样。除了大门,除了大门,除了只有大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风吹过的时候,摇摆几下来代表自己的存在……

戴上头盔,不够几秒,司徒进入了游戏。依然是之前那个环境,森林、太阳、小动物。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缺了点东西。一个人冒险的时候,司徒并没有更加小心,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摇晃晃的随便向一个方向走去,嘴唇再次蠕动了起来,不明的语言再次孵出。走着走着,走出了森林。嘲笑的是,竟然回到了小溪,回到了起点……

盲目的踏过溪水,冰凉的感觉并没有为司徒带来清醒,脸色更加陶醉,酒醉的境况更加严重,溪水的清醒作用在冲上脑的一瞬间,所有的酒精也跟一起上去了。晃了两晃,脸色开始泛白。还是没有倒下,司徒的意志一直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紧了紧手中的铁弓。迈开步子向村子的方向奔去,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突然回想起村子的惨状,那是多么美丽的事情啊!为了回去看看……看看……只是看看而已……

‘吼’再次出现的青狼似乎更加残暴,嗜血的獠牙透露着他现在到底有饥饿,大吼一声。千里相传…不够几秒,相继被召唤而来的狼群逐渐包围了司徒。司徒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浑浊的眼神从一开始就盯着青狼,青狼作为这一带的狼王又怎么会惧怕。四肢猛的一扇,嘲笑的表情再现,风刃狂舞!青狼此时也好像忘记了自己召唤来的小弟,一出手就是范围攻击,风刃直接划过司徒的身体,还没完,更把司徒身后的狼群刮去一大片。

青狼嘲笑的表情直接僵硬,惊恐的眼神紧盯着被风刃割成两边的司徒。只是残影……竖弓、抽箭、瞄准、射出。只是一箭,但箭上却包含着连青狼都退避三舍的风元素。这是司徒第一次使用技能,不是敏捷、也不是攻击、只是单单的穿透力。风属性的技能——追风箭!为了让技能的攻击力更加大,司徒直接抽去了自己一身一半的魔法值。浓郁的风元素甚至在箭头旋转起来,拖着长长的青色尾巴,犹豫狂风般,肆虐着周围的大地。只有五级的狼悉数被挂向天空,而阻挡在箭头面前的一切物体则直接被穿透,然后被风元素撕裂。直到现在,司徒才突然感觉到,这个游戏的规则,不再是有限的攻击能力,每一个技能都可以成为必杀,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带领自己去到更新的境界。

青狼或许惊讶于司徒这一箭的威力,但它也不是一个傻瓜,这一箭的只是看气势,青狼都知道要退避了。就算是快如流星,在青狼早有准备下也是射不中青狼分毫。箭的缺点就是范围小,而小小的风暴在青狼面前根本就起不到一丝威力,攻击力强大的木箭又已经被青狼躲过去了。还没完,仿佛早知道青狼会躲避过这一箭一般,处在群狼之中,脸色不变,再次拉弓、再次射箭。两支箭犹豫追星赶月般的往青狼射去,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追星赶月,以司徒的实力,就算是处在这种状态也是不可能射出的。

左右眼同时被锁定,目标就是青狼刚躲过追风箭后的落点。避无可避,青狼恐惧的看着木箭来临,诡异一笑,青狼直接趴下,木箭划过青狼的背部往它身后的狼群射去。嘲笑的表情再次溢于表,嘲笑司徒妄想凭两只木箭就杀死自己,嘲笑司徒的无力。如果不是狼的尊严不允许,青狼早就好吼一声,让自己的小弟去解决司徒了。

只是放了三箭,整个狼群起码就瘦了一圈,级数也生了一级。悉数加在敏捷上,每一次升级系统将会奖励五个属性点。加上这一级已经8级的司徒,就拥有了惊人的敏捷。点了三点敏捷,不知道为什么停了停,随后把这两点点在精神上,一点精神等于十点魔法。追风箭的释放条件只是五点魔法值,加上现在多出的二十点魔法值,司徒的魔法上限就已经来到了七十点,每升一级状态就会回到最盛,所以现在的司徒根本就是全盛状态。

追风箭!这次的攻击司徒没有多用魔法值,只是耗费了五点魔法。但射出的木箭却有五支。这也已经是司徒的极限,五支追风箭,封锁了青狼的所有退路,而青狼作为精英级的怪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击败。五支箭呈一个五星阵往青狼射来。下一刻,青狼的动作直接让司徒的脑袋清醒了不少,青狼看穿了,看穿了司徒这个攻击的弱点。奋力一跳,嘴巴直接叼住处在中间的那只木箭,奋力的一跳也顺利的越过了四支箭的包围攻击。但是躲过了又怎么样,四支箭撞入狼群,这下子还真的叫狼群爪翻了。司徒忽视了青狼的嘲笑,摊开的双手,好像即将要拥抱天空一样,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青狼疑惑了几秒后,马上就领悟了司徒为什么这么做的意图。这个下贱的人类竟然在享受我族狼群被攻击时所发出的哀嚎,瞬间想通这一点后的青狼终于表露出了除嘲笑之外的第一个表情——愤怒。我要在我的子民面前撕碎这个人类,四肢用力,前爪对着司徒的头部,用力刮去……

‘吱’犹豫悦耳的音乐一般,青狼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一箭穿喉!!头上慢慢飘出一道红字‘-50’对仍然是新手等级的司徒来说,这是多么惊人的攻击力啊!而且司徒还一次都没有将属性点点在力量上,这一箭势在必得,青狼的前爪离司徒的头部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司徒的木箭已经对准了青狼嘲笑的嘴脸,欣赏着动物惊愕的表情,享受着周围的哀嚎,这个游戏…真的很棒……

致命一击,打掉了青狼一大半的血液。司徒走到青狼面前,死鱼一样的眼神略略的看了看青狼的狼狈,随后仿佛觉得碍眼,一脚踏下去。此时的青狼也不管什么尊严了,哀嚎一声,周围的狼群得到命令,迅速往司徒奔了上来。“太迟了…”低下头,轻轻的在青狼耳朵旁念叨了一句后,在青狼恐惧的眼光中,一箭夺去了它的生命……

或许其他的小说,此时主角应该很帅的摆个POSS,再配合上群狼逃走的场景,的确是很华丽的场景。但这么可能,周围的狼群根本就没有因为首领被杀死而停下脚步或逃走,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往司徒的方向奔来。司徒解脱似地的伸开双手,闭上眼睛,等待着狼群的来临。这个游戏真的很真实,真的很棒,此时的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被群狼撕扯的疼痛,还有酒精慢慢退却的眩晕感,内脏被抽出的声音,还有脑髓被舔舐的声音。唯独感受不到自己紧紧握着铁弓的充实感……

夜晚的降临,奶嘴三人一边有说有笑的走向家。来到家门不远后,发现门口被打开,三人一惊,迈开步子迅速跑向屋子里。一走进去,平时熏臭的空气已不在,肮脏的大厅化为整洁,黄色的杂志早已消失。如此整洁的场景,三人看到应该高兴才对,但没有,三人的表情反而一脸凝重。他们已经清楚知道司徒出事了,根据之前的经验,司徒这个家伙只要一遇到什么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就会回来喝酒,然后打扫屋子。所有的事情做完后,司徒那家伙就会一个人非常恐怖的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却调了静音。看着无声的节目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而且那家伙还非常叼没有一次晕过去,只要到自己受不了的那一刻,就会停下来。缓过气之后又继续喝……

“看来这次很糟啊!”奶嘴走到玻璃桌前,看了看面前的啤酒和红酒,还有那个泛红的杯子。虽然自己没试过,但也看得出这小子是混酒喝了。奶嘴想了想后,走进卧室,看见司徒那家伙正在玩游戏,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没事!!”

客厅里的呆子和占士邦没有回奶嘴的话,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在听到奶嘴的话时,都松了松绷紧的肩膀。呆子走出门捡回了司徒的钥匙,占士邦则拿着司徒喝过的杯子走进了厨房。奶嘴看见司徒没事后,也没有打扰他,找到司徒收拾好的一大堆脏衣服,向洗衣铺走去。

呆子和占士邦今晚都特别的沉默,抽出大学的功课,呆子一个人孤寂的留在大厅里备着明天的课程。占士邦走进了房间,从自己床位那里抽出了一本跟医学有关的精装书,坐在司徒的身边默默的看了起来。十五分钟后,奶嘴拿着一个空框子回来,也没有说什么。从厨房里拿出工具箱,用几分钟把门修好,试试用钥匙开开,修好后,三人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当三人同时坐在沙发时,司徒也刚好退出了游戏……

来到大厅,看见自己的好友们都坐在沙发上,可能是在游戏里面已经发泄了不少,所以司徒也没有哭丧着脸。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眼神迷离,慢慢述说起自己这次的失恋经历。“跟以前一样,根本就没有开始过的恋情。!”

“我们早猜到了!!”占士邦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伤人的话,但他不知道他这句话也是伤人话系列之一。

“那是一个温暖的秋天…”

“现在不是秋天么??”

“你小子给我闭嘴!!”奶嘴无可奈何的制止了占士邦的臭嘴,现在可不是搞笑的时候,要知道现在的司徒可是什么都干得出,就算是割脉,你问那小子,那小子也肯定跟你说,他试过。

“我因为在游戏里遇到了挫折,在没有箭的情况下,憋屈的被一只青狼干死。如果那时候我有箭的话,说不定还有一拼,但我没有。我死了,糟糕的心情让我在弓箭部得不到任何人的关心……”

“你小子的性格会有除我们之外的人关心你??”

“奶嘴,你是不是也要陪占士邦一起疯!!”必要时候呆子出声了,老师的威严在此时彻底的暴露出来,单单是压力就让奶嘴这个健将闭嘴。有时候,占士邦甚至在想,呆子有没有可能就是第一个打败奶嘴的人啊!!

“在那时候,只有她向前了,只有她为我擦汗。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很美、很可爱……”

“每次你小子都是这么说的……”

“奶嘴,出去!!快点,出去!”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嘻嘻!!”

“我不可自制的爱上了那个女孩,在那段时间我觉我就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还是那可恨的恐惧症,遇上喜欢的女孩子,在她们的面前我根本说不出话,我不敢去表白我的心意。但只要看着就好,看着她微笑的时刻,看着她扶婆婆过马路,回忆着她为我擦汗时候的害羞……”

“怪不得伙计你那段时间里这么亢奋了,原来是有唉的滋润啊!!”占士邦轻轻的念叨了一句,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开。

“但现在一切都消散了,她有男朋友,她竟然会有男朋友…是啊!她这么完美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是我想像的这个世界太完美,还是这个世界太残酷??”司徒述说完整件事后,头枕在沙发,眼睛开始湿润,点点泪珠想落下,但又马上被司徒自己忍了下去,只有这次,只有这次,自己真的不想哭出来,只想自己承受。

“孩子,还记得我们以前看过的一部片子吗?”呆子很久未现的苍老嗓音在此刻再次出现,从口袋里抽出很久没戴的眼镜,一边用抹布擦着镜片一边对司徒说道。

“什么?”

“我们每一个人其实每时每刻都处在宿命,但起码我们拥有选择权利……”呆子把眼镜戴在鼻梁上试了试,架了架中间的连接部分,叹了一口气。“眼镜又小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戴不上喽!!”

“谢谢……”司徒细细品味着呆子的话语,不管怎么说,呆子在自己难过的每一个时刻,他都是永远支撑自己顶梁柱,不管什么时候。奶嘴和占士邦这个家伙早已经睡着了,他们做了一天,也很累了吧!为了陪自己,还是死的都不进去房间里睡觉,这份友情,或许自己今生今世都还不清…….

“什么?完了吗?几点啊?!”司徒推了推奶嘴的肩膀,醒来的奶嘴第一句话就是跟时间有关,看来他真是累坏了。

“嘿!兄弟!谢谢你!!”司徒拍了拍奶嘴的肩膀真诚的说道。

“切,说什么呢?竟然是兄弟的话!当然能撑你到底啊!!”

“是不是真的先?”

“当然啦!!”

“那正好,老子今晚呢就八成睡不着了!作为兄弟的你就陪我喝酒喝到天亮!!”

“啊!!不会吧!!饶了我!!”

“咦,搞什么?伙计们!!”

“你也来吧!!”

“干什么!啊!喂!!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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