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咯噔”声中,电梯停了下来,轮胎打开电梯门,大家的眼前立刻明亮开阔许多,但是这种明亮开阔也只是相对于那些下水管道而言。
这里或许可以称为“街道”,上下的高度大概有四到五米,宽也不过三四米,两边都是一个一个的屋子,有的地方干脆就是依地势而建的小窝棚。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浑身穿着破烂的人躺在地上睡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腐臭的味道。
“街道”的照明主要来自顶部的管灯,虽然明亮,但是因为残缺不全,有的还一闪一闪,所以这里的明亮也仅仅只能相对于下水管道而言。
“你们就住这里吗?”无双有些恶心,但又不好表现出来。
“是啊,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的空气是不像外面好,过段时间你就会适应的,在你们的城市是不是不这样?”轮胎已经从无双的表情中看出她的感受。
“恩,我们那里四季如春,到处都飘着一种清新的香气。”
“哦,那可真好。”轮胎一脸的羡慕。
“当然好,那里就是天堂,你们这里就是地狱、垃圾堆!”李磊非常不屑的说道。
无双撇了李磊一眼,然后安慰轮胎道:“你别理他,他不会说话。”
“没关系,这里本来也很脏。”轮胎似乎不是很在意。
大家跟着轮胎往前走出十来分钟后,路上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肖睿峰和他的队员全都提高警惕,仔细的观察着这些人,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但是这些蛮荒之城的居民对他们却不怎么好奇,只是扭头看看,然后就各干各的,不再理会。
走了一路,无双也观察了一路,虽然这里又脏又臭,但是在她看来,却又新鲜有趣。她发现这里的每个人都生的面目狰狞,男人就像凶神恶煞、五大三粗,女人也是彪悍刁蛮、立目横眉,一看就知道都是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他们这些人有的坐在那里喝着什么,有的在路旁的木箱子上玩着什么,还有的在垃圾箱里翻着什么,吆五喝六,好不热闹。一条狭窄的街道上,就聚集有好几百人。
“他们在做什么?”无双指着在路旁的木箱子上边玩边吆喝的那些人问道。
“他们在玩扑克,是一种赌博,我有时也去和他们玩两把。不过一会儿见了我阿妈,你可不要告诉她,她不让我赌博,知道了会伤心的。”
“赌博?我听说过,那是非常不好的事啊,我们的法律禁止赌博。扑克又是什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管是谁都会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扑克就是牌,就是……,怎么说呢?回头我教你玩儿,可有意思了。”
“我可不赌博!”无双小嘴一撅,直摇头。
“不用非得赌博才玩扑克的,我们平时娱乐也玩那个,全当消遣,就像一种游戏,特别好玩儿。”
“那行,回头你教我。”无双的眼里瞬间又放出光芒,“说话要算数哦。”
“学那做什么?垃圾人的垃圾游戏,我们可是拥有高贵基因的上等人,注意你的身份。”李磊很不高兴。
“你管我呢,讨厌!又没让你学!”无双对他的无礼说教非常生气。
李磊被无双顶撞的气血上冲,可是又没办法,他真的很爱岳无双,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不敢违背。
“那个人又在做什么?”无双接着问轮胎。
“他在喝啤酒。”
“啤酒?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含酒精饮料,原始人才喝的东西。也只有他们这些没受过教育的垃圾人,才喜欢那种被酒精麻木的感觉。”李磊又抢话。
“你在说谁?”那个喝啤酒的大汉突然站起来指着李磊咆哮,大概是离的有些近,他们说话被他听到了。
张梦立刻举起手里的枪对准大汉,他不这么做还好,大汉一看他用枪指着自己,马上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枪口,“你开枪,开枪试试,老子才不怕死。”
大汉这一靠近说话,嘴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连那些特警队员都差点吐出来。
“大叔,大叔,别生气,他们是外乡人,不懂礼貌,您就放我们一马。您的啤酒算我的,我再请您喝一杯怎么样?”轮胎满面赔笑,话来的好快。
“你个小王八蛋还有点礼貌,冲你这事就算了,有空教教他们礼貌。操!”说着还打个大饱嗝,弄得周围更是臭气弥漫,不过轮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轮胎付了酒钱赶紧招呼大家继续前进。离开那大汉一段距离后,无双才敢小声的问轮胎:“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野蛮吗?”
“恩,但也不全是,阿妈就非常温柔,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吧。”说着轮胎看了一眼张梦,张梦没理他,“他们这些人本性并不坏,只是脾气有些暴躁,所以在这里要想生存得学乖些。”
“咦?对了,刚才那家伙的嘴那么臭,你怎么没反应?”
“呵呵,我会闭气功,他说话的时候我不吸气,在我们这里这种人多了去了,所以得掌握一定的技巧。”说着轮胎向无双眨眨眼。
“呵呵……”无双被他逗得直笑,笑声就像银铃一样。
突然,一声响亮而又轻佻的口哨声打断了她的笑声。
“嘿,哥几个看呐,哪来的小妞,真漂亮。”
“是啊,来,跟哥亲一个,今晚去哥那住吧,哥的床大。”
“哈哈……”几个衣着邋遢的年轻人在那里跟着起哄。
“嗨,大骗子哥,你过来下。”轮胎和他们中的一个大个子打招呼。
“干什么?”那个大个子朝轮胎走过来,他比轮胎还高半头,身材更是大出一号。
“这是我的朋友,叫你的朋友别找他们麻烦好吗?”说着伸手递给他一小包东西,“新弄得,好着呢。”
“哼哼,小子,艳福不浅呐,什么时候给你哥弄个来。”说完大骗子转过身朝那几个年轻人摆摆手,那几个人这才收住声,不过眼睛依旧贼溜溜的在无双身上转来转去,看那意思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总算又能安全通过,大家也都长舒一口气。虽然特警们手里有枪,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是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使用武力的,所以没人愿意多生是非。
“刚才那里是我们这个区最热闹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事儿都有,再往前走就没事了。”轮胎安慰大家。
“你刚才给他的是什么?”无双的好奇似乎永无止境。
“是烟叶,我刚弄的,本来打算和水管他们分的,没想到遇到大骗子了。”
“那个……,大骗子是做什么的?”
“他是这里的小混混头儿,我们这个区的都怕他。”
“他欺负你们吗?”
“不,一般不,就是游手好闲,偷吃抢喝的,好吃懒做那种。”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肖睿峰见越走越远,突然开口问轮胎。他已经半天没说话,一直静静的听轮胎和无双的对话,并观察周围情况。
“没多远了,马上就到。你们先去我家吧,我阿妈肯定高兴,会给你们弄好吃的的,她人特别好,你们一定会喜欢。”
“我……”李磊刚要说不去,肖睿峰就在他的肩头拍了拍,示意不要说话。
“好啊,好啊,听你刚才一直提起,我也好想见见你阿妈。”无双拍手赞成,样子就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