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门口,阿风带着时南凤不住的伸着脖子往里张望。
“小兄弟,我已经到地方了,你就快点回去吧,记得替我好好谢谢你家主人,有时间,我一定会再去漓州,亲自拜谢的。”
“还是……我还是看你进去了再走吧,相必,进去了可能就安全了。”
“放心吧,在这宫门口上,没有人敢再碰我一指头了,去吧,”时南凤给阿风一个放心的笑容。
阿风虽弄不清楚对方为何会进到宫里,看她样子,又不肯实言相告,阿风也不好多言,见她那般坚定,只好点头答应,转身离开。
看着阿风的身影越走越远,时南凤方才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门口的士兵一看,忙放她进去,时南凤看着脚下的一块块方砖,再抬头看着熟悉的建筑,终于笑了,放心的笑了,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顺着记忆中的路,时南凤直奔皇上的御书房,踏入门槛,看着专心看着手里折子的皇上,时南凤的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皇兄。”
时纪生听到声音,忽然愣了一下,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女人,眼睛慢慢瞪大,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小凤?”
时南凤哭着点头,冲上前去,将时纪生抱住,好似受了万般委屈,竟压抑不住的哭出声了,整个身子也跟着不停的发抖。
“你这一走,快三十年了吧?”时纪生轻拍着她的肩膀,“还知道回来看看,总算是有心啊。”
时南凤终于停止哭泣,将时纪生慢慢松开,“皇兄一切可安好?”
时纪生点头以示回答,亲切的拉起她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呢?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带回来,真是一出嫁,就忘了娘家人了。”
时南凤刚忍住的泪水,在听了时纪生的话后,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了?别一个劲儿哭,你非得把皇兄也给弄哭才甘心是不是?”时纪生说着,眼眶里竟也是一片水雾,抬头看着门口,诧异的问道,“月奴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一提起月奴,时南凤的心都跟着痛起来,伤心的样子,看在时纪生的眼里,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妨给皇兄说说?”
“我……不想说。”
不想说是不是就代表他猜对了?时纪生看着此时已不再年轻的小妹,眼睛里好似经历了太多东西,没有刚离开时的纯静,刚刚见面,她竟没有喜悦,全是泪水,这说明什么?只有一种可能,她过的并不好。
“不说也罢,等你想说的时候,皇兄再洗耳恭听,”拉着时南凤的手,“我带你去看看额娘,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时南凤用另一只手擦着眼泪,点点头,跟着皇兄走了出去,此刻,看着皇兄拉着自己的手,是那样温暖,她以为,自己就是死在外面,可能她的亲人都不知道,她绝望过,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她终于坚持下来,为的,就是今天,她终于回来,终于见到了亲人,也终于,心里踏实了。
夜晚,肖可欣刚坐进盛满热水的木桶里,闻着身边阵阵梨花香,那种惬意,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她陶醉的闭上双眼,任由花香沁入心田。
一个黑影,在夜幕下更显诡异,看着亮着灯的房子,轻手轻脚的上前,叭在窗户上,伸出手指,轻轻一扣,本是完好无损的窗户纸,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刚好可以看到正坐在木桶里洗澡的肖可欣。
忽然,室内传来一阵异香,肖可欣正纳闷着,却惭惭没了意识,整个身体往下滑去。
“谁?”周凤莲看着不远处正叭在窗户上鬼鬼祟祟的身影,下一秒,放开嗓门子喊起来,“贼,抓贼啊……”
叶一纯刚走进房间,听到周凤莲的声音,想也不想的就冲了出去,一个轻功便进了隔壁的院子。
“大姐,怎么了?”
周凤莲指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紧张不已,“有贼啊。”
“贼?”叶静纯也快步走进来,“看清楚长什么样子吗?”
周凤莲摇摇头,忽然瞪大着双眼,指着肖可欣的房间,“这……这孩子……不会……”
不等她把话说完,叶一纯便快速来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一股潮湿的花香扑鼻而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叶一纯心中大惊,赶快转身,正要走出房间时,下意识的往木桶里看了一眼,发现一旁的一双布鞋,还有旁边放着的衣服,一步上前,双手便进了木桶。
叶一纯将肖可欣从木桶里抱出来,快速的放到床上,拿了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盖住,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刚好,又见周凤莲走进来。
“帮她再盖床被子吧,不然,可能会着凉,”叶一纯说着就要走出去,却又停下脚步,“那个,请大姐不要说是我救了她,她是个姑娘家……”不知往下应该继续怎么说,只好低着头走出去。
周凤莲有些不解,不过,在掀开被子的时候,心里就全明白了,这还了得?她的欣儿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出嫁呢,就被人给看光光了,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对,不能让她知道,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周凤莲想着,忙从柜子里取出件干净的衣服,趁她醒来之前,帮她穿上。
肖雨欣醒来后,感觉身上晕晕沉沉,一脸不解的看着床边上坐着的姨娘。
“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洗澡的时候晕倒了。”
“太累?”肖可欣牵强的扯动着嘴角,这可从何说起呀?她一天到晚的,除了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在梨花林里溜达溜达,这也能累着?无语。
“快起来吃点东西吧,肚子里,肯定早抗议了,”周凤莲一脸疼爱的说着,双手将她自床上拉起。
“我身上好酸哦,好似没有睡醒似的,”肖可欣边下床边不解的皱着眉头。
“一会儿吃完饭,出去转一圈,说不定精神就好了。”
“嗯。”
叶一纯坐在隔壁院子里的饭桌上,却好似没有什么胃口,满腹心事的样子。
“你,怎么都不吃?”
秦元蓉一脸关心的神情,忽然凑近叶一纯,还把他吓了一跳。
“我不饿,”叶一纯说着,站起身,脑海里始终在想昨夜周凤莲口中的那个贼人到底是谁?他总觉得奇怪,若真是偷东西的贼,为何周凤莲又说什么东西也没有丢,而且好像是专为偷窥肖可欣洗澡去的,但为何又吹入迷香?对方到底是淫贼,还是……有意要害她?
站起身,连招呼也不打的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去?”秦元蓉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跟着追到门口,“我吃的好饱,带我一起出去转转吧?”
叶一纯竟是一脸不解,她不是有大哥吗?干嘛老缠着自己?很冷淡的看向正一脸笑意盯着他的叶静纯。
“元蓉啊,来。”
接收到弟弟不耐的信号,开口叫着秦元蓉,却又见她一听到自己唤她,竟上前拉住叶一纯的胳膊不放。
“带上我嘛,带上我嘛。”
这嗲的致腻的声音,让叶一纯的脸瞬间黑到了极点。叶静纯不敢小嘘,忙起了身,给厨房里正收拾的张妈打声招呼,也跟着来到门口。
“走吧,我带你出去。”
秦元蓉一脸高兴,竟一左一右的将胳膊挎在两个男人臂弯处,叶一纯却是刚刚被她触碰到,就快走两步,将对方的胳膊谅在了一边儿。
秦元蓉岂止是不高兴,心里竟有些伤心了,她长的不美吗?不比那个肖可欣强吗?为什么,他都有心思陪着人家吵架,一个大男人,人家那么不给他面子,却也没见他记仇的将对方不理。
“一纯哥。”
叶静纯的下巴差点掉地上,知道这秦元蓉的心思,这意思表达的再明了不过了,可是她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自家兄弟的脾气,一时半会儿的,恐怕她是很难摸透。
肖可欣坐在梨花林中,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果然舒服很多,竟靠着身后的梨树睡着了。
当叶静纯兄弟及秦元蓉看到她时,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叶一纯的眼神里,竟闪过一些让人猜不透的东西。
“可欣姐姐,”秦元蓉的大声的叫喊着,给人的感觉,好似她与肖可欣很亲密的样子。
叶一纯兄弟俩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就看到肖可欣被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女人吵醒过来。
“咦?公……公主?”
肖可欣心中纵有一万个不情愿,也还是露出笑脸,从地上站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对了,你昨天晚上家里进了贼,一定……”
“那个……”叶静纯急忙上前,打断秦元蓉的话,“有事,还有点事,可欣,我们先走了,”叶静纯毫不温柔的上前拉着她就要走,却不想,她的一颗心还在叶一纯的身上,竟一伸身,将对方也拉住。
叶一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走吧?他是实在对这个女人超级不喜欢,不走吧,万一,肖可欣问到昨晚的事情,怎么办?这一问两问的,要是知道是自己把她从木桶里救起来的话,那还得了?想到此,叶一纯也没哼声,顺势跟着秦元蓉就从肖可欣的面前走过去。
“什么意思啊?”肖可欣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秦元蓉一脸满足的样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的,看上去好不开心。
可是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拜托,她正睡的香,招谁惹谁啦?非要过来给她打声招呼,非要把她从睡梦中惊醒,非要……这招呼就那么重要啊?真是越想越气,再次蹲坐在地上,继续与她的周公下棋去。
直到中午,叶一纯的心里都烦躁不已,被秦元蓉时时刻刻缠着,他曾多次火大的看着哥哥,传递着自己的不悦,甚至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