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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愿

真的无法只用一晚上的时间来消化今天,不已经算是昨天的事了。习念在床上滚来滚去,看下闹钟,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可自己仍没有想睡的***,安家人的面容一直交换出现在脑海中。

头明明很痛很涨,眼睛很疲惫,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可就是睡不着。把手伸出来玩了玩,看着手掌心里的纹路,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蹩脚的电视剧情。

从少走失的千金小姐,吃了很多苦,终于就要真正相认了,以后就过着公主般的幸福生活,嫁个好老公等等…无奈的笑了笑。

习念没有想用到哭来发泄心中纠结的那种郁闷,她也没有想哭的感觉,就感觉心中憋得慌。是真的太久没哭了的原因吗?不懂,就在这纠结的情况下还是睡了过去。

早上5多就醒了,这睡眠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呀!会不会就此精神衰弱,事实证明自己想太多了。由于阴天的缘故,天依旧灰蒙蒙的,房间里还是要开灯。

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都是自己曾经的宝贝,习念看着这些曾经珍惜的东西,才感觉到一丝心痛。并不是人长大后就遗忘了这些,是自己忙着读书,无暇再顾及和回忆了。

其中一支已经早已不能写的圆珠笔让习念有些难以放下,那是小夕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那时小夕父母放弃把习念送到孤儿院,用走后门的方式让习念进学校读书。习念刚开始用笔还是用铅笔,在乡下习惯了,而且那时圆珠笔的价格要比铅笔贵多了。小夕看了不习惯,就分了一支给习念,“你要慢慢习惯学会用圆珠笔,我的先分给你一支,明天我们再去多买几支”

右边放着一个已经变了形,生锈的铁做文具盒。和小绕真正成为朋友就是因为这个文具盒,那时小绕是习念的同座,刚升高中,大家彼此还很陌生,同座间都话很少。有次小绕不小心把习念的塑料文具盒给打破了,当时还嘲笑怎么会有人还用这么土的文具盒。习念那时真的很讨厌这样的女生,可后来小绕赔了一个新的文具盒,两人才渐渐熟络起来,最后成了好朋友。

还有一个破旧的小娃娃和一个发黄的中国结,那是习念第一次过生日时小绕和小夕送的。习念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每年都是按小夕收养自己的那天为自己的生日。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对习念来说都是很珍贵的东西。看着这些,能够回忆起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忘记了,却又突然浮出的往事,习念觉得时间真的就像是指缝间游走的风,那么悄无声息的溜走。

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看着天逐渐的慢慢变亮。习念想到如果自己以后成了安习风的妹妹,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

差不过快将近七点,下楼帮张嫂做早餐,就去叫小夕起床了,小夕看起来心情不错

“嘿嘿,习念,要是你以后回到安家,谁要叫我起床才好啊?”

“你就这么期待我去安家啊?”

“啊!这个嘛,百分之五十啦”

“百分之五十,这期待值可真高啊”

“唉唉,我是在为你着想,你的幸福永远是第一位哦”

“我好感动哦!废话少说,下去吃饭”

吃过饭没多久,安家夫妇就来接自己了,看来是太心急了。可是心中隐隐想要见的人却不在,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习念用力甩掉了。

张嫂看到安荣安副市长吓了一跳,客气的招待完后,转身就去打电话,看来是去报告小夕父母了。小夕则一面乖巧的跟安习风父母打招呼,说客气话,一面和习念做表情。

夫妇两对小夕家四处观看,安伯母还特意到了习念房间。对着习念的东西是摸来摸去,衣服里的衣服是看了又看,这神情让习念的心里很感动,有了些难受。

小夕陪着习念一起去,一路上安习风的妈妈说个不停,习念讪讪的笑着应付。那都是她四岁前的事了,她又不知道,心里太大的感触。

做完鉴定就只剩等着结果了,习念的心再一次忐忑起来,心里还是很期待结果是好的。父母这个概念对于她来说模糊又憧憬,她也想感受家庭温暖。

从医院出来后,安家夫妇极想带习念回家吃饭,被习念拒绝了。走在路上小夕一直兴奋不已,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那感觉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小夕,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我也不懂啊”

“哎呀!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是不是太兴奋了?”

“你看我像是兴奋的样吗?”乖乖摇头

“小夕,我想去还有些事,要去找个人,你先自己回家吧”

“你该不会是去找程炎吧?”

“真聪明”

“这样啊!好吧!现在变成程炎是习念第一重要的人了,小夕就要被抛弃了”

“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别瞎说”

“开玩笑的啦,你快去吧”

看着小夕上车后,就打电话给程炎了,她觉得现在很适合找他。通完电话,习念就去了那家程炎带自己去的书屋,程炎现在在那边。

再次走进去,感觉还是那么清新和舒畅,跟那郊外的湖畔给人的感觉一样。习念无意识的想到了那个湖畔,才没去几天,感觉就像很久没去一样。

书屋的服务员对习念礼貌的微笑,看样像是已经记住自己了一样。程炎还是坐在上次那个地方,姿势依旧,习念微笑走过去,程炎是个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舒服的人。

“喂”特意压低声音

“来啦,怎么今天有空啊?大忙人”

“好讽刺哦”

“哪有?”

“哼,我去拿书了”

“你来找我不是有话说的吗?”

“唉,等会,先别破坏了这么惬意的气氛”

“行”

习念还是拿上次没看完的书,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还是一样的姿势可是心却不静不下来了。翻了几页,看不下去了,乱哄哄的脑袋看不进去,看了程炎几眼逼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走吧”程炎拉着习念的胳膊

“怎么了?”

“像你这样哪里看得下去啊,我们走吧”

“那好吧”

一走出去就看到下雨了,习念皱了皱眉

“又下雨了”

“是呀!真好”

“你喜欢下雨么?”

“还行,我们去个地方”

“哪里啊?”

“你去过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一次见面?啊!那个‘ONE’”

“对呀!”

“干吗去哪?现在是白天耶!”

“谁说白天不能去酒吧了?”

“我说的”

“你说的不算,走吧!”

白天“ONE”酒吧里人还是很多,不过今天是星期天,人们都比较有空。外面依旧是阴沉沉的白天,酒吧里跟夜晚没什么差别。

“ONE”二楼里人就较少了些,这个地方不错,习念挺喜欢这的,虽然第一次来这就丢了脸。

“在想什么?想到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

“为什么二楼和一楼反差这么大呀?”

“恩,这老板设计的,我也不懂,我想故意这样设计,是吸引客源吧?”

“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懂,没见过,一般都是由总监出面”

“这么神秘”

“干这行的,正常啦”

“那是,你看台上怎么没人表演啊?”

“要等到晚上,这里表演的人一般都是多才多艺。曾经这里有位驻唱的女歌手,最后被音乐人发掘,成为著名歌手的,现在还挺红的”

“哦,那也有人弹钢琴啊?”

“弹钢琴现在还没有专门弹奏的人,一般给客人娱乐用的”说完程炎就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

“去弹琴啊?”

“啊?弹琴”

程炎走上台,台下的人立马全都注视着他,这人的吸引力真不是不一般。程炎转头给习念一个灿烂的微笑就弹了起来,他优雅的弹奏着,习念被吸引住了,她有种错觉,感觉除了优美的琴声之外就只剩下自己和程炎两人了。

程炎弹奏时会偶尔转头对习念微笑,习念也微笑的回他,这时习念想程炎弹琴弹得这么棒,不知道安习风那家伙会不会弹琴?水品怎么样?之后习念严重鄙视了自己一下,这时候竟然想到他。

“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梦中的婚礼》”

“你弹得很好听耶!虽然我对这一窍不通,可是完全被你吸引住了”

“你应该要被琴声吸引住才对”

“没差啦,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厉害还谈不上”

“那么,安习风他也会钢琴么?”要是话是可以收回的,习念想立马把这句拉回嘴里,可惜他已经传进程炎的耳里了。

“他啊!也会”

“这样,小夕是不是常来找安习风”

“不懂,应该吧,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的”

之后两个就没说话,喝着饮料静静的。

“今天找我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和他们做亲子鉴定了,心里面不太舒服”

“不舒服?你应该很期待和父母相认的,你这种矛盾的心里我还理解。不舒服,感觉不恰当吧”

“唉,不懂,尤其的郁闷,感觉全身就是不通畅一样,很疲惫。明明是很期待的,可是却害怕进入那个家庭”

“不通畅啊?那我们就找到让自己通畅的办法”

“什么?”说着又拉着习念离开

“你又带我去那”

“运动”

“运动?”

“运动是使身体舒畅的最好方法”

程炎带着习念到了华名的附属大学,“华名大学”简称M大。第一次来M大,习念激动不已,一次次感叹华名的有钱,M大算是贵族学校了,这里的建筑风格堪称一流。

华名是政府的门面建筑,只要来华名就会觉得这座城市是多么的繁荣,这叫以小见大,实际上并非如此,一般有外来个贵宾之类的都是让他们来参观华名中学或是M大。

“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M大的操场吧”

“是呀!”

“现在在下雨耶!雨中运动浪漫是浪漫了点,但是对身体不好”

“M大的操场不是露天的”

程炎推来操场的门,习念看到那么小的一扇门,可是背后竟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走进去,运动场在正中央,周围还有底下几层都是是观看席,程炎拉着习念下去,正对面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银幕。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运动好啊?”

程炎跑到一个木桌下,拿着个篮球

“蓝球”

“可我不会打篮球”

“谁要你会了,只要有运动流汗就好了,你别忘了,我们是要让全身顺畅啊”

“是也”

“原本是想带你去踢足球的,可惜下雨了”

“没事,那我们快开始吧”

程炎把球往习念面前抛,习念下意识的往后缩,没想到球没到自己面前,往后看球进框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

“就这意思,快,我们开始吧”

习念打篮球根本就不按规矩,硬从程炎手中把球抢走,三分线上投,投不中后就乱求八糟的投,狂扔。投了不知多少个,终于投中一个对程炎比出胜利的手势,程炎不屑的看着她。

之后两个就开始随便玩,能怎么玩就怎么玩。习念用脚把篮球当足球踢,踢得脚痛死了,可是感觉很爽,程炎把操场遗留的空矿泉水瓶摆好,把篮球当保龄球扔。

“不行了,累死了,休息一下”习念很不客气的摆出大字型躺着地上,程炎则坐在她旁边。

“看你这样,肯定很少运动”

“是比较少了,我都把心全放学习上了”

“偶尔运动也是有好处的”

“是啊”

“现在顺畅了没”

“当然喽,不仅舒畅还很累耶”之后程炎也很不客气的躺了下来,只是姿势优雅多了。

“你差点压到我的手了啦”

“你知道吗?其实我比较喜欢独自一个人待着,独自做些事情,像这样运动,还有去书屋之类不会有人打扰到自己的事”

“那你带我去这些地方,不怕我打扰这份平静,一个人做的事原本已经习惯了,突然加个人会不习惯吗?”安习风也是这样,明明说喜欢单独一个人却还要把自己拉进来。

“啊!这个,不懂”

“不懂?”真的假的?

“我不太会说话,有时显得很笨”

“这有什么”

“我是个很不跟人交流的,老是找不到话题,尤其是跟女生。最先遇到一个想要认识的女生,就去问朋友该怎么进行交流?怎么样两个人才会成为朋友?”

“那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他们说,脸皮要厚,拿着一点点的小事要不断的邀约,趁着合适的机会向对方要联系方式,进一步了解对方之类的”

“邀约啊!那你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比如,比如…”

“恩?”

“比如,我一直在拿吃面当做理由,我比较笨,只会拿这么笨的理由了”

“吃,吃面”

习念看向程炎,发现程炎一直看着自己,他眼睛里有一丝的不同,害得习念不敢直视。

“差,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恩,差不多,走吧”

“都这么晚了”

“那我们去吃晚饭吧?”

“恩,随便吧”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不会像以前一样很直爽的说“好哇”

“还是去那家店吃面吧?”

“…行”

又来这家面店,上次是和安习风一起,这回又变回和程炎一块,这老板娘脸上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

“小姑娘,哦哈哈哈…你怎么还是又换人了?这还是原来的,不过你换的好,始终是原来的才合适自己。上次那谁,一看就是那种花心的少爷,这位看起来才实在”

“好了,老板娘,老规矩”尴尬!还实在,什么都不懂,废话还特别多。

“她说的是风吧”这话的口气跟某某人曾经说过的一样。

“恩,我们来过这几次”

“我知道”

“你知道?”

“有段时间没和你一起来,突然很想吃面就自己来了,有次来时看到了你们”亏自己还守得这么严,这叫做贼心虚,可是自己又没做什么,这下弄得自己更加难堪了。

“恩,这样”

程炎没说话低头吃面,习念看他这样也赶紧吃面,既然他不继续问那自己还说什么,而且也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

“这么巧”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安习风的?习念抬头看着程炎,程炎看向习念的背后

“风,是你啊!真的好巧”果然是他,他怎么突然来这?要不要这么巧。

“安习风,你怎么来这里了?”废话,别人就不可以来这啊!

“啊!我,我路过,然后就看到你们,过来打个招呼”

“这样,要一起来吃面吗?”

“不用,我吃过了”

顿时三个人都没再说,一片安静。周围的人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三个人,这老板娘一脸担心,像是我们会掐架一样。

“那个,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炎你和习念继续吧”

“恩,你回家吗?”

“不是,去找…”做了个手势

“行,去吧”

看着安习风离开,习念才想到,安习风说是看到我们才进来这是不可能的。从门外看到我们这还可能,可安习风是开着车在路上看到我们这就不可能了。

他开车不专心死命往里瞧也不可看清楚啊!而且他的车停在那么远的地方,说明他在说谎,可他干吗要说谎?

程炎送习念回去时并没有说话,习念觉得这样也好,她现在满脑子在想刚才在面店时安习风为什么要说谎?

“我进去喽”

“习念”

“啊?”

“如果你真的是风的妹妹你会开心吗?”

“开心?”

是呀!开心。习念这几天想了很多种自己将要的生活会是一种怎样的生活?自己期待的生活要有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忘记了,只要开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或是改变了什么那些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开心就会感觉幸福,一切都会变得不重要。

“不懂,我想这要看以后吧”程炎点点头

“那么我走了”

“习念,你回来啦”

“恩”

“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哦,一般吧!干嘛问这个?”

“没有,好奇啊”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对了,习念我爸妈知道了事情之后,打算提早回来也”

“哦,好吧!那你是很失落喽”

“不会呀!我也挺想他们的呢”

“唉,今天我好累哦!先回房了”

“哦,去吧!对了,作业别忘了借我抄”这家伙!

洗了个澡习念才更有精神,身上的汗味被都洗掉了,可困意还是有些的,下雨天就是容易让人犯困。

习念做作业的效率并没有降低,什么事好像都不能影响到她的学习。小夕真的对习念太了解了,等她做完作业就大摇大摆的了进来,准备抄作业。

“习念今天我们晚上一起睡吧?”

“又来”

“一起嘛,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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