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朔日清晨便见各大报亭所贩售刊物中赫然醒目的头版头条,全是对于夏瑜桐的批判和质疑,言辞犀利毫不留情。望着那满目琳琅的刊物,夏瑜桐心有感慨,感慨那当今记者媒体的咄咄逼人与添油加醋,也难怪娱乐圈中老是传出有人轻生的消息。
虽然报道如绽开的烟花般遍地开花,但夏瑜桐亦不会退缩更不会躲在家里哭,她毅然选择如常工作。这刚踏入设计部,众助理设计师就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时不时还混着窸攘的低论声。夏瑜桐恍若未闻,平静地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随后晨雨也急急赶进她的办公室。
“夏小姐,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那个报导……”晨雨前脚刚进办公室,便焦急地汇报起今日早间报道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了。”夏瑜桐冷静地打断她,悠悠地坐进湖蓝色的软椅中,面色平静的毫无波澜,倒是晨雨急得五官都快拧在一块儿了,且听夏瑜桐这么说,一时愕然得望着她。
“可是,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那该怎么办?Joan这个人最忌讳设计师的出身,如果她看到那则报道,那,那就完了!”晨雨哑着声询问。
夏瑜桐抬眼,淡淡地注视着晨雨问:“那么我问你,你可相信那则报导?”
晨雨愣了一下,思量了好久才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成了,凡是有脑子的都不会盲目去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报导。但是,如果她要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莞尔一笑,神色依旧平淡:“别太紧张,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之,别太在意报导的事情了。”
见夏瑜桐如此云淡风轻的看待此事,晨雨一时间竟有些弄不懂这个人了,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可以如此冷静,处之泰然,甚至可以将所有危机都扭化为转机,说实话心里还是着实敬佩她的。但如今这情况,媒体大肆宣扬,大家秉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怕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力挽狂澜了。
“夏小姐,您不想知道这则报导的来源吗?在这个节骨眼上,会爆出这则新闻怕是有人蓄意策划也说不定,而现在这个时候,会伤害您的只有……”晨雨踌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够了,别再提那则报导的事情了。”夏瑜桐打断她,漆黑的瞳仁深邃的泛起烟雾,几秒后烟雾徒然消散,空留那淡淡的目光:“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明星啊名人之类的,报导风头过了,大家也会慢慢淡忘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怕是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甜点了。”夏瑜桐嗤笑自嘲了一番,有继续说:“你出去工作吧,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事人都如此坦然,晨雨却如此担忧反而显得多余,索性听了夏瑜桐之言,埋头于工作中,该是不会再念想那事了。
待晨雨离开,夏瑜桐收住唇角的笑意,幽幽地眯起眼睛眺望窗外,密茂的公园有种浓郁的迷幻之色,她想起昨夜周怡经过一番调查,带回来那幕后始作俑者的身份,果真同她猜想的一样,所以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阖上双目,漆黑的睫毛覆上雪白的肌肤,呼吸匀称的起伏于鼻尖,不知为何竟感如此疲倦,或许是最近经历太多的缘故,而这种感觉从六年前那一夜后便再未又过。
设计部净亮的廊道内,白夕娜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拍打着地面,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她沉着脸色,手持一份杂志,怒冲冲地推开艾琪办公室的房门。
而此刻,艾琪正与助理小何在讨论新系列的事情。白夕娜刚青着脸进门,便阴冷冷的说:“小何出去,我有事要跟艾琪说。”
助理小何顿感气氛不妙,与艾琪疑惑的相互对视一眼,便答:“哦,好。”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小何离开后,白夕娜便重重得甩上了房门,怒意饱满得将手中的杂志狠狠地摔在艾琪面前的办公桌上,逼视着艾琪:“这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解释一下!”
艾琪低头去瞧那份杂志,琳琅满目的版块中头版头条便是踢爆杜氏企业新锐设计师夏瑜桐的不堪往事,报导中字字珠玑,句句理直,声声指控,仿佛成了真的一般。
瞧着那份报导,艾琪脸色一沉,故作镇定:“这个报导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她以前真的?”
冷眼见艾琪矢口否认,更装傻充愣,白夕娜讥讽似的一笑:“别告诉我这则报导跟你无关?夏雨桐是新锐设计师,可以说现在连一件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既然如此媒体怎会无缘无故去挖她的新闻,只有可能有人爆料!报导是真是假我不清楚,我只知道Joan这个人最在意什么你很清楚,眼下新系列的事情夏瑜桐肯定没份了,你说收益者会是谁?”
艾琪抿住唇一言不发,面色青得极为难看。
“哼,别以为你不说话,这件事情就会算了。”白夕娜气得呼吸不匀,“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举动可能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报导中指明夏瑜桐靠关系上位,那么,这件事就会牵扯到公司的高层,试问外界会怎么看杜氏。你做事的时候难道不会考虑后果吗?”
艾琪脾气性子本就难忍,被白夕娜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她即刻耐不住了,连忙回道:“你凭什么怪我?你自己呢?难道你不是也在针对夏雨桐,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公司利益之类的狗屁理由,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她,嫉妒她有杜少爷这层关系!”
白夕娜顿时气得脖颈发红,抑住怒火:“好笑,你竟然责备起我来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如果高层查下来,我是不会帮你掩盖的,自己做的烂摊子自己负责。”顿了片刻,见艾琪虽然脸色更加难堪,便又道:“当然,如果不查下来就算你走运。但是我告诉你,我以后都不会再帮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白夕娜边扬长而去,徒留艾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焦坐在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