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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父女连心

陆雪音和罗娜走后不久,金宝珠才缓缓的抬起满是泪珠儿的小脸,脸上的表情很无奈,也似乎是麻木的表情,也许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小女孩儿可能已经适应到要么接受要么反抗的阶段,很明显,她选择的是向陆雪音等人妥协,长期营养不良,小女孩儿比同龄的孩子们都矮上一头,反抗只有她自己吃亏,所以她只能选择沉默,消极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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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满足陆雪音等人的胃口,金宝珠变着法子的找家里要钱,编谎话说老师让教补课费,或者说要买铅笔,金妈妈不给的话就半夜爬起来,悄悄的溜进爸妈的房间偷拿老妈钱包里的钱.......家里的钱财不断丢失,金妈妈就是再粗心也发现了不对劲。这天金宝珠刚放学就被金妈妈一把拉到卧室。“跪下!”

“扑通~”金宝珠二话没说,也不问妈妈为什么罚她就跪下,她心里早做好了准备,每天拿家里的钱给陆雪音,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生怕被家人发现,其实她心里还存着一种侥幸,从前家里有钱的时候,她手里从来没缺过钱,无论要多少,爸妈都给她,还经常问她零花钱够不够用,她心里也明白,现在家里境况不如从前,只是她害怕.....相比之下,她更怕同学们欺负她,不跟她玩.........

“说!你每天都拿家里钱干嘛去了?.......是不是去电子游戏房了?”金妈妈顺手拿起屋角的扫帚,吓唬金宝珠,等了半天见女儿闷不吭声的掉眼泪,就是不说拿钱做什么,自从金爸爸生病以后,家里生活一天不如一天,全靠几个亲戚家救济,所谓拿人家的手短,经常找人家要钱也不是常事儿,某个亲戚说话已经夹枪带棒,她也想出门找个工作维持生计,可看看这一屋,老的老,小的小,自己的男人生病卧床,还不能自理,小女儿刚上小学四年级,更别说,家里还有个咿咿呀呀刚学说话的小儿子,哪个都离不开人,她曾经也是个好强的女人,现在被这一屋子老老小小的困在家里,心烦的每天都在强压脾气,有几个以前的小姐妹们一直在劝说她离婚改嫁,她放心不下儿子女儿才没回应,现在见女儿又不懂事,她气不打一处来,掂起笤帚就挥了下去。

“啪....啪....啪.....”

自从刚回家时吓到小女儿,把小女儿吓病之后,金爸爸金汉煜就一直躲着小女儿,本来因为毁容自卑的心情更加阴沉,每天都躲在卧室里,对于医生说的心情好,病自然痊愈,全不放在心上,这几天,也听到金妈妈的唠叨,他也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小女儿会说谎骗钱,他让金妈妈先出面问问金宝珠是不是有苦衷,会不会需要买什么东西不方便对家人说才偷钱,没想到听了一会,小女儿一句话不说,金妈妈倒先动起手来。一急之下,金汉煜也顾不了许多,打开卧室的门,冲到金妈妈身边一把握住扫帚甩到一边,“你干嘛,孩子有错好好说呗,你怎么上来就动手啊!”金汉煜小心的靠近女儿,生怕再把女儿吓病,“呜呜呜,爸爸........”金宝珠一头扑到爸爸怀里,委屈的直哭,也喊出了自从金汉煜烧伤三年后第一声‘爸爸’,父女俩抱头痛哭了足足一个小时多,直到金宝珠的嗓子都哭哑了,一嗝一嗝的小脸憋得通红,也是,自从金宝珠出生后,无论多调皮多胡闹,家人都不舍得打她一下,尤其,她还有张灵巧的小嘴,小丫头甜腻的声音嗲嗲的撒个娇,天大的错,别人也舍不得怪她,自从父亲生病后,没有零花钱,没有人疼爱她,现在母亲还动手打她,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被小女儿搂着脖子哭了半天的金汉煜,心疼的抱起金宝珠回到卧室,拉起女儿的衣服大概检查了下伤口,斑斑血痕映着金宝珠的雪肌,看的金汉煜又心疼的掉眼泪,小女儿自小娇生惯养,什么重活脏活连洗碗都没让她碰过,孩提时洗澡更是找邻居专门要的新鲜牛奶给小宝珠泡澡,稍大点,条件好点儿后,更是牛奶洗面奶,沐浴露,连香皂都比她妈妈用的高级,现在说打就打,小女孩儿身上的皮肤当时就嫩的浮出血珠。“来,爸爸的小公主,不哭了,我们金家的女儿最坚强了,也别怪你妈妈,她也是心急,告诉爸爸,你拿钱干嘛去了.......如果要买什么钱不够的话,爸爸这里还有点儿,你拿去买吧?”金汉煜小心的给小女儿敷了药,怕她害怕自己,伸手想把她抱下大腿安顿在床边,谁知道小女儿一直沉默的揽着自己的脖子不松手,他只好开口询问。

“哇.....爸爸,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金宝珠再次忍不住大哭,金汉煜以为小女儿是为偷钱承认错误,刚下开口安抚她,就听小女儿一边打着嗝一边说“爸爸,那次,我不是故意说你是鬼的,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呜呜呜........我早就想跟你说对不起了,爸爸一直躲着不见我,我以为爸爸生我气了呢,呜呜.....我也不敢进来找你..........爸爸一直是最疼我,我不想你不疼我.......爸爸...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永远一个样儿,呜呜呜,永远都是那个给我买雪梨罐头的好爸爸,呜呜呜,爸爸,你不要不理宝珠,好不好?........呜呜呜”

“傻孩子,你是爸爸最疼的女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是爸爸没用,本来想赚更多的钱为你买更多的漂亮衣服,结果.....唉!”

“呜呜呜,爸爸,我不要漂亮衣服,呜呜呜.......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可多可多的钱,我只要你和妈妈好好的,呜呜呜.....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金宝珠抱着金汉煜的脖子,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把头埋在父亲的怀里大哭.....

至此,这对住在一个屋檐下互相躲避,误解了三年的父女终于和好如初,在以后的岁月里携手维护金家完整,自然——这是后话!

大哭了一场的金宝珠和父亲解开了心结,在金汉煜的劝说下走到金妈妈身边,颇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歉,又在金爸爸的调解下,一家人重新坐到一起询问金宝珠为什么不知会家人就拿钱,小姑娘嗫嚅着把陆雪音勒索她,威胁不能告诉家人老师的始末说了一遍,金爸爸一听就火了,恨不得带着女儿出门去陆雪音家问问她爸妈怎么管教女儿的,金妈妈这时也冷静下来,想了想,又转头劝金汉煜冷静,下午去学校找陆雪音和老师了解完情况再评断,并不是不相信女儿的话,而是金妈妈无法相信一个比自己女儿小的女孩儿能屡次勒索得手。

在老师办公室里,班主任张征林也不相信陆雪音勒索金宝珠,张征林是个刚从市里某大学毕业分配到这个村子的老师,让他教一群八九岁的小娃娃,他心里满是委屈,每天上课,把数学公式和一些考试重点往黑板上一抄,就自顾自的坐在讲台上看小说,好在当校长的叔叔说了,坚持完这个学期就把他分到六年级升级班代课,这俩年教委可都是实行的升学率奖金制,带升级班虽然累点,但那是钱呐,每进入重点中学一个学生,就能拿一份提成,总比带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好,说到陆雪音,他是值得的,数学成绩蛮好,小妮子才刚十岁,就已经含苞待放了,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她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的,也不穿内衣,只穿一个薄薄的水蓝色上衣,稍稍鼓起的胸部让班里很多男生趁着打扫卫生故意向她身上拨水,她还笑的娇俏,只是自己一个才毕业的男老师又不适合开口,只好听之任之,上课的时候自己还能饱饱眼福,当然这话不能说给别人听,当着金宝珠妈妈的面,自己还是要装出个圣贤之师的样子来,金宝珠那小女孩成天阴阳怪气的,也不合群,从没见她和哪个同学玩在一起,学习成绩也一般,真懒得管她。

金妈妈在张征林老师的敷衍下满意的离开校园,她以为联系了老师,至少可以保证小女儿在学校可以安心学习,最多放学的时候自己抽空来接她下课就是。

确实!金妈妈走后,张征林踱到班里,仔细看了陆雪音两眼,越看自己的得意门生越不像勒索金宝珠的那种人,是不是金宝珠说谎?她既然会以交补课费为名义骗她爸妈,也许这只是她想办法骗钱的借口?“陆雪音,金宝珠,你们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陆雪音,金宝珠的妈妈说,你勒索金宝珠俩年多?是真的吗?这可是犯罪啊,你要真是勒索了,学校可要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啊!”张征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雪音。

“老..师,我..我没!是金宝珠说谎!不信,你问班里的同学们,她经常偷钱买冰淇淋贿赂我们,怕我们告状!是不是啊?金宝珠~~”猛一听到老师这么问,陆雪音吓的差点坐地上,仔细看了看一向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张老师,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她想老师心里是向着她的,腰一挺,偏头看着金宝珠回答老师的问话,刻意拖长的声音充满了威胁。而金宝珠一看到陆雪音瞪她,又想起班里陆雪音的那些‘帮手’们,不禁又想起曾经请小武哥哥教训陆雪音后的麻烦。

“唔......嗯!”金宝珠看出班主任明显是袒护陆雪音的,干脆低头唔了一声就再也不说什么。

张征林见金宝珠妥协的默认,就叫她先回班里,叫住了自己的得意门生陆雪音,“雪音啊,今年的期末考试,你准备好了吗?”

“嗯,老师,我早复习好了,放心吧!老师,你说金宝珠她家人会去派出所告我吗?”毕竟是小孩儿,金宝珠虽然软弱好欺负,陆雪音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忐忑,既担心她家人去自己家里告状,又害怕刚才老师说的警告。

张征林大手一摆“放心吧!我刚才说来吓她的,都是一个班里的同学,相信金宝珠不会那么多事,再说就她家那样,派出所也不会理她呀!你回班里以后再好好和她说说,哄哄她,就没事了!以后别找同学们要钱了,你要的多了就真成啰嗦啦!”面对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张征林耐心的指导着。

陆雪音甜甜的一笑,穿着白色上衣的小胸脯一挺,“嗯,好的,老师,谢谢哦!我回去一定会好~好和金宝珠说的!老师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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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基本是边哭边打字的,似乎所有的文字都无法形容出那种情景,父亲怕吓到小女儿的忐忑自卑,女儿想开口给父亲道歉却因为自尊一直不肯低头,其实在家人面前,自尊真的很形式化,而恰恰是这种要不得的自尊让父女俩平白蹉跎了三年,往后的岁月里,很多人对我说,当爸爸的对女儿不公,或者说是在利用我,我从来都是付之一笑,我从不愿意犯第二次错误,所以往后的岁月里,即使我父亲真的做错什么,我也从不评价并且维护他,固然我家人除了钱,什么都不会付出,相比之下,我的父亲至少教会了我很多........做人最基本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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