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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府

今夜,天空中只有一轮弯弯的月亮,没有半点星光,我站在院外,抬头以45度角遥望着月亮,背影显得孤单而又寂寞。

“无言独立院中,月如钩,

寂寞红花深院锁冷夏。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每晚睡觉前我都会落寞地吟上这首改编了的相见欢。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柳眉深锁,又凝望了一会儿月亮才回房,我又在书房做了会儿画,灭了灯,我躺回床上,放缓了呼吸,果然不远处屋躲在树上的黑影离开了。

好了,我掀开被子,拿出藏在衣柜里的包袱,换上一件淡绿的衣衫,悄悄的翻过窗,悄无声息的爬上树,跳到了墙外。

柳袖儿的到来其实也给了我一个好消息,南宫星释明日纳妾,哪有空理我啊!我当然是要出去玩上几天了!

月亮越发皎洁了,没想到大半夜的外面还是熙熙攘攘的那么多人。

临渊国的字就像繁体字,我还是能看懂的,终于找到了家当铺,伙计见到我明显吓了一跳,不怪他,我用墨水在脸上画了个大的黑色胎记,估计他被吓到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姑娘,你要当什么?”

“这些。”我把随身的包袱放在柜台上,打开,里面是几对玉镯和几只金钗。

“咦,这些都是大户人家的东西,你哪来的?”伙计的目光里露出深深的怀疑。

“你听说过这条街的王府内的王妃吧,我是她的丫鬟,她叫我当了这些换钱,好去添置些家具。”

“你说的香王的王妃?的确不受宠。”伙计了然的收了东西。

换了几张银票,我收好钱后。在街上找了家客栈,名叫悦来客栈。

刚一踏进客栈,一个伙计立马跑过来,但看我一身寒酸的打扮,并没抱太大的希望:“客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掏出一张银票,放他手中,大气地说道:“我要住最好的房间!”

“得了!”伙计笑呵呵,殷勤地领我进了天字号的房间,眼巴巴地看着我,“客官,你还有什么吩咐?”

“准备一盆热水,还有一套白色的男装和折扇,等一会儿洗完了,有事我自会叫你!”

“是!”

洗好澡,换好衣服,我身穿着那袭白色长袍,面对着落地大铜镜,镜中的我有着颀长的身高,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微微扬起的唇角,再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放在胸前里面轻轻扇动,俨然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当我再唤伙计进来,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姑娘……不,公子,你真是风姿仙骨,美若天仙啊!”

我又掏出一张银票:“我不是本地人,我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比如说现今流行什么?此国皇帝是谁,临边又有哪些国家,我比较喜欢听一些传闻。”客栈里的消息比较多,小荷给我讲的还不够全面。

伙计喜滋滋地收下银票道:“哦,原来公子不是本地人!”

我整理了一下他的话,临渊国在大陆的南面,还有其他三国,分别是东面的齐天国,西面的彩云国,北面的金月国。四国目前交好,并无战争,也全靠千盛九鼎的和亲作用吧,彩月国的公主与临渊国和亲,再加上临渊国与其他两国的和亲,已经与三国联成亲家。

我对别的国家没什么兴趣,但是传闻的话比较有兴趣,齐天国素有关于鬼怪的传言,里面有一座鬼城,平日里是向来没人敢去的,就算是附近的村民也是个个绕道而走,每到半夜总会听到哭声阵阵,前些日子有人亲眼见到一个白衣的美丽女鬼从里面飘了出来,吓得丢了半条命。

彩云国因盛产美丽的石块而闻名,最为著名的就是彩云山了,因山上有五彩缤纷的美丽石块,远远看上去就像彩云堆成的山而得名,近日有一山民在彩云山上发现一颗透明的石块,在光下竟能折射出五彩来,可惜的是山民回到家后第二天全家都被灭了口,那颗神奇的石块也不知下落。

金月国,拥有着大陆上最多的财富,大陆有三分之二的面积是沙漠,金月国的百姓正是靠那沙漠发财,因为许多的沙漠下藏着巨大的宝藏,普通的百姓如果幸运的话可以一挖就成了大富豪,也有的人死在沙漠中。传说沙漠中有一座巨大的地下城,里面有几辈子也花不完的宝藏,只是能见到那座地下城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里面机关重重。

临渊国有着丰富的水资源,有两条著名的江水名叫清江和望江,有无数条它们的分支,临渊国靠水上运输,也成了一个富饶的国家。青城是临渊国的最发达的城市,相当于京城,街道繁荣,每条街都有青楼和鸭店,其中最最有名的就是天香楼和凤来楼。临渊国倒是没有什么传闻,绯闻倒很多,小到未出阁的女子的私房话,大到皇宫的私生活,茗茗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管别人私事,但是前世我就是因为不管他的私事,才被暗算,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听了。这些绯闻可信度太低,比如说道我,一个长相奇丑的女子,因为有一个权势滔天的丞相,香王才娶了她做王妃,香王爷因不喜欢她的丑陋外貌,因此连新婚之夜都没去。

古代就有了绯闻,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天,我就来到了天香楼,穿越女必来的地方——妓院啊,呵呵!

不愧是青城最有名的青楼,光是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女子就长得美艳动人,一个打扮不亚于柳袖儿的女人,摇着扇子倚着门框在看着什么,突然见到我进来,高兴的说道:“公子,脸生呐,不知道要找哪位姑娘陪你?”

“我进来看看。”说着我顺手掏出一张银票塞给她,她立马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跟在我身边:“不知道公子叫什么?”

我不知为何脑海里闪现出她对我说那名字,不觉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夏日暇。”

“你就是丞相的儿子夏日暇?”

我立马回道:“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和他同名罢了。”

“夏公子,你今天赶巧,等一会儿就是我们天香楼每月一次的表演,不知道夏公子可有兴趣看看?”

“当然,当然!”有戏看啊!

“你可以叫我十三娘。”她回头对我娇笑道,十三娘还是颇有姿色的,只是年纪大了,眼角的皱纹是抹多少粉也挡不住的。

天香楼有五层楼的一楼中央有一个红色的圆台,周围的柱子上挂着红色的帷帐,煞是喜庆,一米外是座无虚席的看客,二楼,三楼也摆放了座椅,当然是楼层越高,说明来者的身份越高,十三娘直接领我上了三楼。

不一会儿人都坐满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对面一个突起的阳台上,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白衣男子,一头黑发披散开来,俊美无比的脸上,丹凤眼微微眯起,仿佛有股子怒气。与坐在旁边一个笑脸常常的束着黑发青衣男子不同,他不停开口说着什么,仿佛无视他的怒气,或许就是要挑起他的怒气。

真是很有趣的画面。

这时候从四楼飘下了无数片粉色的花瓣,一个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缓缓地走上圆台,身边几个下人端来凳子和放着琴的架子,女子坐下,抬起纤纤素手,在琴弦上开始了弹唱:“旧年烟雨桥头见,不思量,自难忘,娥眉轻皱,素手弹来对君思……”歌声凄婉动人,我呷一口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楼下,是他?我一惊,茶水都差点翻出来了,幸好没人发觉,竟然是南宫星释,他来干什么?他不纳妾了吗?只见他四处望了望,对幻说了几句话,幻走到十三娘前低声问了句什么,她抬头,手指指向三楼。

此地不宜久留!

我离了座位,现在下去一定会撞到面。我随便找了个房间,没人,打开衣柜,里面有几件衣服,我脱下男装,叠好后放在衣柜里后,我穿上一件紫衣,把头把扎成两股麻花辫,用碧玉簪盘在头上,在下面留了一半的头发,蒙上纱巾后,从容的打开了门。

才关好门,一个丫鬟走过来对我恭敬地说道:“紫烟姑娘,等一会儿就是你出场了,快下去吧。”

什么?我被误认为紫烟。没办法,我只能跟在她身后下去,在过道上与南宫星释他们擦肩而过,他没有认出我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桃。”

“哦。小桃,等一会儿我需要表演什么?我一时紧张忘了。”

“紫烟姑娘,是弹琴。”

“哦,知道了。”

圆台上一个蒙着面的绿衣女子走下来,我接着上去,坐上去后,放眼四周,那些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挑了一首最喜欢的,锦灰。

宛若柳花入梦浅浅的飞絮

你的背影此去成灰

一阕香艳的词沉入故纸堆

回望浮生若梦含笑如归

你的心是一座孤岛

在时间的汪洋

等待那个倦倦的漂泊者

你的身是一条孤舟

在爱与死的河流穿越飘摇乱世

乱世的经纬

白发红颜桃花美人

暗香成尘无人可追

心冷似剑夜凉如水

诗篇成尘锦绣成灰锦绣成灰

此去柳花入梦淡淡的迷香

你的身影已然成灰

我一边弹一边唱,却不知三楼,我坐过的位子上此刻坐着被我的歌声所吸引南宫星释。

“十三娘,你确定她刚刚是坐着这个位子?”幻在一旁问十三娘,十三娘低声下气的说道:“是啊,不知道她怎么一眨眼之间就不见了。”

“楼下的那位姑娘是谁?”

“哦,是紫烟。”十三娘看了眼我,却突然看到紫烟从房门里出来急匆匆的跑向她:“妈妈,我演出的衣服不见了!”

十三娘愣住了:“紫烟你怎么在上面?那楼下的是谁?”

南宫星释了然的看了眼十三娘:“你先将紫烟安排到别的地方,那就是我要找的人,等一会儿她上来,不要声张,就把她当作紫烟。”

不枉费我多年的辛苦,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后,我下了台,小桃不在。可能去找其他的人,我走上三楼,没有他的影子。我放心的回到紫烟的房间,才要打开门,门自己开了。

“紫烟姑娘吗?”南宫星释站在里面,看着窗外。

幻在门旁,一脸漠然。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假的。

“是。请问公子是?”

“南宫星释。”他看着我,眼里有些哀伤。

“原来是香王爷。”

“你不问本王找你做什么?”

“该说的总会说的。”我坐到梳妆台前,开始解发,一头青丝落下,我拿起红木梳。慢条斯理的梳起了头发。

“你的唱得不错,是你自己编的?”他走到我身后,目光仿佛透过我在看谁,十分的温柔和疼惜。

“自然,我还可以告诉你歌名,叫锦灰,是锦缎成灰的意思。”

“听你唱歌,让本王想起了一位故人。”

“红颜知己?”我瘪了下嘴,不过他看不到。

“你很像她。本王可以为你梳个头吗?”

“不必了,王爷,紫烟不是别人,只是自己。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走吧!”我冷着声说道,伸手摆了个请,天知道其实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好,紫烟姑娘,下次再见。”南宫星释十分客气的回答道。

等他出了门,我立马拿下了纱布,穿回男装,很自然的走了出去。

不远处的拐角南宫星释默默地看着我离去。

幻在一旁轻轻地问道:“王爷,要不要追?”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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