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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凡人庸身

满布星辰的夜空,银月凄凉的挂其中,原本皎洁的碧玉,却似如被染上道道血痕,纯净之中,血红索绕。月光倾倒在一片死寂的大院里。院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他们穿着各异,有仆人,有丫鬟,有贵妇,有小孩。而那一滩滩鲜红的血迹,似乎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院外一片宽敞的空地中,月光视乎像是一盏巨型聚光灯,将它所有光亮都汇聚于此。一片亮白之中,一群蒙面黑衣人,有序的围成一个圈,圈内有一人,残破的衣裳里,是道道献血口子。手中提着一柄金色刀身紫色刀刃的大刀。微风之中,肃然是有万分凄惨之色,绕在眉间。

“孤枫陌,恐怕你万万没有想到,凭你一代武神修为,枭雄一世的本事,却也抵不过一包小小的毒药吧。”一位蒙面黑衣人大笑道,拖着一柄黑色弯刀缓缓向他走去。此言一出,那刺耳的笑声似乎喧闹了整片夜空。

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刺激着这位散发着冲天怒气之人。惨遭屠门的他,便是这古幽大陆之上,名声大震的一代武神:孤枫陌。

面对缓缓逼近的蒙面人,孤枫陌眼中顿然生出一道火光。颤抖的手死死捏着手中的刀把。

“伍德!你个畜生。”孤枫陌低声怒喝,凄惨的呵斥声环绕在周遭,引得周围喧嚣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不用遮遮掩掩,”伍德大手一挥,面部轻纱缓缓飘下。

看清楚了前面站着的昔日挚友,孤枫陌怒目双间,万念俱灰之际,他咬牙切齿道:“畜生,你究竟为何如此赶尽杀绝!难道也是为了那无上至尊?”

“废话!那无上至尊,古幽大陆就此一本,想要越境的人不止你一个,可你却霸占了这么多年,我百般求全,你却一再拒绝!死有余辜!”伍德楠楠自道,说的理直气壮。

孤枫陌摇了摇头,顿时,一阵怒吼顿空而生,身体周围衍生出一团熊熊烈火。火焰不断攀升,直奔天际。此举惹得众人连连后退。

“哈哈哈,算你有自知自明,念在你我昔日旧情,我就让你****了断,留你全尸。”看着前面大火之中的孤枫陌,伍德仰天大笑。笑声响彻天际,盘旋星辰。

大火之中,孤枫陌一动不动,捏着手指上,那闪烁着黑色光芒的戒指。死死的盯着眼前面目狰狞的挚友伍德,眼神中,却嫣然挂着一抹泪花。而那笑意澎湃的脸,在他的瞳孔中慢慢放大,最终,沉寂在了一片惨白的月光之下。

淡淡的身影渐渐虚幻在了烈火之中,然而一道漆黑的身影之上,悄悄传来一句坚定之音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报这焚天之仇!”

这场屠门在孤枫陌的****中,落下它沉重的序幕,大火最终,换来了一缕青烟,和一堆黑色灰烬,唯独那柄紫金大刀静静的立在那飘渺着些许青烟的灰烬之上,火红的刀身,散发着腾腾煞气、、、、、、、、、、、、、

此时,伍德身后的人群中,缓缓走来一人,扯下面纱,露出无比奸诈的笑脸。

“二当家,您终于可以完成心愿了,还望您不要忘了小的立下的汗马功劳啊。”伍德小心翼翼的退到此人身后恭敬说道。

一阵狂笑声肆起,放肆的盘旋于空。

“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

、、、、、、、、、、、、、、、、、、、、、、、

人群后面,一片丛林当中,一道身影颤抖在黑暗中,虽只是一道黑色身影,但婀娜多姿,曲美蜿蜒的线条,却也不失柔美身材的惊艳。虽看不到相貌,但就这般身材,那长相定是妖娆。

黑暗中,她静静的看着一切的发生,置身事外,却又处事之中。轻声哽咽在这般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声音不大,但却夹杂着一股撕心裂肺之痛。

、、、、、、、、

夜,如期而至。诺大的落地窗前,依旧坐着一个少年,繁星满布,月如银盘。冷冷的月光倾洒在少年的脸颊,让那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无一丝血色。

少年微昂着头,深眸之中,一抹孤寂回馈着这有些冷冽的月光,三月以前的他,却不在这个蔚蓝色的星球。

如似针毡般的地毯让他一坐就是三月之久。每到夜雾拉下,亮洁的月光便会如期而至。倾下它温柔的情怀,试图安慰这仰头少年。但怨入骨髓的他怎么能释怀,数月之前,同是这亮洁月光之下的屠门之劫。

怨怒犹如滔天海浪般,在他内心翻涌。三个月以来,那睁眼闭眼间浮现的熊熊火光,如同呼吸般,伴随着他所有的思绪。空气像是毒药,分秒之间,都在侵蚀他的内心。撕咬他的灵魂。痛处,随着一呼一吸之间,紧凑的攻击着他那瘦弱的身躯,蜷曲在这偌大房间一角的他,微颤着身体。

房门外,时不时会传来些许吵闹声,当然,这种吵闹声在他来到这里之后,便没有停歇过。嫣然一抹自律。他却不被任何事物动容,因为他无力去抗拒一切。自醒来到现在。他感受不到自己的任何修为,甚至,这如同骷髅般的身体连最基本的正常人的标准都达不到。

表情依旧,动作依旧,如画卷般,定格在空气中。

“那孽种到底要怎样!,妈的要死就给老子死远点!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老子看着就心烦!”房门外,一位带着金丝眼镜,衣装革履,梳着油光可鉴的发型,看样子,已是中年男人摸样,面如土灰,尖嘴猴腮的面相透露出他那恶贯满盈的人格。他贴着门,朝房内大声喝道。、

“韩国宗,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儿子,你的心怎么能够如此狠毒!”说罢,男人身边一位中年妇女摇身,撕扯着韩国宗的衣服,试图拉走这满嘴喷出恶气之人。

韩国宗有些气急,带着力道,抬手一挥。将那中年妇女顺势推了出去。妇女吃力,一头撞向了正面的房门,那门衍之上,承载了十几年的灰烬在这股撞击之力下颤抖着跳身,挤进那充满怨怒的空气之中。

妇女头部撞在房门之上,有些晕沉,带着虚弱的力气,蠕动两下双唇,随后,便无声无息的倒在门前。地毯之上,悄悄被一抹红晕侵染,慢慢延伸开来。

见此情景,男子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脸颊上,毫无一丝顾虑与自责。反倒是原地跺了跺脚。掏出一只香烟点上。

“妈的,你个败家老娘们。亲女儿你都没这么袒护,对这个有人生没人要的杂种倒是激进的好。要死你俩就死一块儿去!”说完,韩国宗深吸一口烟雾。清了清嗓子,恶狠狠的吐出一口略带烟土气息的口痰,毫无顾虑的飞向晕厥在地的妇女。抬脚,仰头。跺着蹭亮的皮鞋,走下了楼梯。

在那百合花造型的灯罩下,散发出一抹淡淡的黄晕灯光,倏然环绕在诺大的房间内,这是别墅的二楼走廊,一道房门前,嫣然躺着一位身着朴素之风,却带着贵族气息的中年妇女,妇女面部显露痛苦之色,微微皱紧的眉梢下,紧闭着双眼。

暖光安静的回访着房间的每一处凸起。淡淡的光晕之中,空气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慢慢跳动在颇为华丽的别墅内。那紧紧关闭的结实红木门悄悄的离开门框,缓缓往里退去,门内一片黑暗之中,钻进无数道暖黄色光,一道消瘦的身影。顶着黄光,显出于面。

少年面无血色,忧郁的深眸下,高挑的鼻梁好似人造般精致,两片朱唇虽有些惨白,但在这精致的脸颊之上,相得益彰。整张有些病态的脸庞上,却不失一抹的俊俏。在这黄光之中,更显英俊之风。然而那浓眉紧皱之间,隐隐传来一股强烈的煞气。似乎要凝结住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般,让呼吸都有些压抑。

少年面如白玉,下颌角显出两道凸起。牙间发出吱吱响声。浓眉越皱越低,深眸越描越黑。如同黑洞般的深眸里,那煞气慢慢膨胀,瞬间弥漫在整个偌大的别墅内。

强大的杀气如同猛兽般撕咬在空气中。连安然自得的黄色灯光都有些畏惧之气。淡下它的光芒,生怕被这猛兽发现般悄悄躲进灯罩。

结实的红木门自觉地往最深处退去。少年渐渐被畏惧的灯光所呈现在一片漆黑当中。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摸样。修长的身躯上,如同骨架般支撑着一件白色纱衣,那轻柔的纱衣里,隐约被黄光照出他骨架的结构。非常明显,似如骷髅。而那消瘦的身体之上,缮发着俊俏气息的脸颊里,却是越来越重的怒气。

少年微微握住拳头,深邃的缝隙之间,并无多少肉来填充。高高耸起的骨节微微的颤抖起来。如同白纸般的手掌,被指甲深深的嵌入。有些淡红的血液缓缓挤出指甲缝隙。轻轻的滴在原本就染红了的地毯之上。

滴滴血珠落下,如同松动的水龙头。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杀气锋芒的面颊更显露于略微有些温润的空气中。

少年动了动脖子,骨节发出清脆的嘎吱响声。有些迟缓的曲腰试图抱起地上呼吸稀薄的妇女。

显然,少年有心无力,使出浑身之力,却不能拖动妇女丝毫。少年有些气急。深眸之中,顿然涌现一抹亮光。一滴明亮的泪珠如钻闪耀在眸间。

少年再三尝试,却依旧无法将地上的妇女扶起。他有些懊恼,拽紧拳头,猛然砸在被血液侵湿了的地毯上。

凸起明显骨节的拳头上,纤细的中指挂着一枚透露着古老韵味的戒指,戒指造型颇为奇特。如同生在手指上般契合。底座如铂金般在这暖黄灯光中,闪耀出它独特的神秘光泽。而复杂的底座造型之上,却有些非常精细的纹理,若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现。那些纹理好似有所规律的绘成一幅图案,却又无厘头的覆盖在底座的每个凹凸处。

底座之上,是一颗漆黑的方形黑石,似如玉,又如金。

形态为凸起的立体方形,而凸处又非常微妙。毫无突兀可言。此黑石有着那黑金般混浊的光泽,又如玉石般清澈透亮。显得非常神秘。

然而,这枚戒指在随着那娇气的拳头砸向地毯之后,接触到还冒着腾腾煞气的鲜血时。突然闪过一丝光影,光影如同黑暗之中的宠儿。黑夜般的光亮影藏在片黑暗之中,显得格外隐蔽。而那带着无限奥秘的光影似乎非常不愿意显露于世。这调皮的一抹光影却又如同暗示着一个惊天之谜,即将显著出它承载已久的秘密。

少年显然没有发现戒指的光影。他狠狠的拽着拳头,嘴角不停得抽搐着,似乎受到了最大的不公,怨怒之色盎然博生。

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些笨重,有些吃力。

哒哒哒、、、、

声音越来重,频率越来越急。最后,伴随着一声惊叹之声,戛然停止在离少年不远处。

“少爷,夫人、、、、”

惊呼声传自于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仆人摸样之口。

她是白姨,是这个偌大别墅里唯一的仆人。

“少爷,夫人这是怎么了。妈呀呀,都流血了。”

白姨见倒地的妇人,和跪地的少年,嘴里惊呼着跑了过来,颤抖的扶起鲜血流淌的妇人。

慌乱的急促声中,少年缓缓仰头,吃力的半曲腰身,与白姨一起,托起那早已晕厥的妇人。

“白姨,帮我把母亲背下楼去。”

将妇人理在白姨有些佝偻却充满力量的背上,扶着毫无一点动作的妇人,缓步下到楼下。

扶着妇人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少年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不带歇脚,径直碎步夺门而出。

别墅门外,是一条宽大的沥青路,漆黑之中,并无任何一物。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有些吃力的缓步小跑在这安静的如同空气都停止流动的黑暗中,少年的呼吸声连同着心脏的跳动声,越发的响动在这片黑暗中,稍微被月光照亮的地面上。暗暗的孤影被越扯越长。而那缓慢的脚步,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慢,细小的身影摇晃的摆动在漆黑的大道中,似乎道路中间的黄色分界线都不忍规矩的躺在原地,而随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左右摆动。

突然,两点光亮如同灯塔般照亮了这死气沉沉的黑暗,而那惨白的脸颊也在那亮白的灯光中,显得格外无助。

光亮在少年的深眸中越放越大。摇摆的灯光让少年心里莫名的燃起一丝希望。好似抓住一根稻草,不至于让他被微风卷走。

灯光捕捉到那细小的身影,而将他越发照亮起来。直到稳稳的停在少年半身弯曲,低头急喘的身影上。

“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一声宛如轻灵般婉转动听的少女声音回荡在死寂般的黑暗中。少年使出最后一股力量扬起沉重的头颅。

入到眼前。那两点光芒之中,矗立着一个曲美如画的身影。凹凸有致的呈现在光亮之中。

少女被身后的光芒照的透亮,隐约清晰在少年的眼眸之中。

少女一席长发飘然。虽是隐约一点光亮落在她的脸庞,但那清灵的犹如一汪泉水般的眼眸像是能够洗濯少年内心的怨怒般,让他猛烈跳动的心,得到一股神奇的抚慰。

娇滴滴的脸庞下,是透发着青春气息的身线。虽是有些暗淡的光亮,但那微微翘起的青春胸怀,如同雨后幼笋般,朝气蓬勃的扬立着。

合乎身形的杨柳细腰下,包裹在俏媚的短裙里,愕然生出一双玉腿。在亮光中,娇美笔直的双腿被照的透亮。轻轻灵动,让少年头皮发麻。

“韩野、、、、、你、、你怎么了?”

少女突然惊呼,慌张的摇晃着身影,奔向少年。

少女羞涩的扶着少年的手臂。随着手臂传来微颤而又略带力度的力量。少年惨白的脸庞却在明亮的灯光中,浮出一抹红晕。

清晰了眼眸,才发现,眼前的少女惊奇的让他产生一股强大的熟悉感。似乎认识了许久许久,似乎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

强压着内心搅动不安的心。少年低声道

“请你帮我个忙,我母亲受伤了,请你帮我带她到医院。”

少年有些吞吐的说着,带着羞涩与不安的心情。他不敢再对视那张说不出感觉的脸庞。心里却又忍不住想要再次让她的脸清晰在自己的脑海。只不过,虚弱的身躯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力。最后在唯一支撑的娇柔力量下,渐渐安静在这片温柔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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