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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自从愚人节事件过后,陌鲟与花让之间的那层纸好像被捅破了。花让是不是轻薄陌鲟,陌鲟也只有白眼的份,花让越发爱看陌鲟的白眼,所以就动不动亲她,特别是乘其不备下手,陌鲟就瞪他,看到他幸灾乐祸的神情,就用力擦掉花让的口水。花让越发的变本加厉,开始不分场合了,有时候就在佣人的面前调戏陌鲟,在高小飞面前捧自己的脸一顿猛亲,还直呼宝贝,所有的事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陌鲟在洗澡,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响个不停,正好花让走进来听到,看到是小宥两个字在不停颤抖。花让不想这个时候趟这趟浑水,一切都要等到八字写好了在另做打算。

“鲟,你电话。”现在花让直接叫她鲟,陌鲟简直都要疯了,嘴巴贱的男人长痔疮!

“别接。”陌鲟没好气的说。

“是汪家小二的。”花让已经打开了浴室门,就隔着一成雕花玻璃跟陌鲟讲话。

“谁让你进来快出去啦你!”陌鲟现在哪有心思接什么电话,以后一定要在花让回家之前把澡给洗了!这个流氓!陌鲟一边暗骂花让一边给自己围上浴巾。她当然不知道,站在玻璃门之外的花让把她玲珑的身姿浏览过很多遍了,也正是这样的朦胧美,让他受了不少罪。

“嗯,我要刷牙。”

“现在才八点你不会再等几分钟啊!”

“哦,那我先出去了。”

陌鲟还能说什么!

“我手机呢?”

“诺,给你。”陌鲟抢过手机,发现自己的墙纸变成了某人的自拍照,虽然还是帅得一塌糊涂,可是就是很有笑点。

“你还是小孩子啊你,净做这些无聊的事!”

“挺好看的啊。”花让自恋到。

“我对你无语了。”陌鲟拨通汪沈宥的电话,走到阳台去看万家灯火。

怎么?就不知道白天给我电话啊?

小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决定五一去看你了!

这真是超级,重磅炸弹。

怎么,你不高兴么,还是不欢迎我去?

不是,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啊。

现在,陌鲟该苦恼的是怎么跟汪沈宥交待自己现在的处境。陌鲟只是在想怎么解释,完全没有想到花让提出的欺骗的办法。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陌鲟看着花让,姜还是老的辣。

“干嘛这样看我?你放心,我是不会骗你的。”

陌鲟在乎的不是这个,她在乎的是能不能骗过精明的汪沈宥。

“只要你配合好就行了。”陌鲟已经没有更多的要求了,就像他说的,汪沈宥只是来度假而已,不会待太久,最多一个礼拜就会回国。

花让笑着说:“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她来破坏我们呢。”花让的话说的很暧昧,听在陌鲟耳里就是刺耳,好像自己是名符其实的小三,情人为了不让自己的正房发现自己的存在,就想尽了办法隐藏自己,等到暴风雨一过,自己才能出来见过时的太阳。很卑微的地位,落在很卑微的陌鲟身上。是的,在汪沈宥面前,陌鲟一直都摆正自己的姿态,虽然知道汪沈宥真心待自己,可是就是无法忽视她与生俱来的那种优越感,自己用手才能遮住的光芒,有时候刺得眼睛生疼。花让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味的把她往他的身边拉,陌鲟觉得对不起汪沈宥的就是花让,所有的东西汪沈宥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想不想拥有,可是,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是汪沈宥最爱惜的人,这样的巧合,看似天衣无缝,却抵不住人类的无限想象,再怎么不合适,都会在自己无法逾越的想象中,跌进深渊,接受恶念。

原来,陌鲟,你才是最最卑劣的那个人。

陌鲟越是清醒,就越是看到自己所处于的地位是如何的尴尬。她不能告诉花让自己的处境,因为花让永远不会懂得自己在他眼里不必要的苦闷,甩都甩不掉的苦闷。压在心口,口难开。

花让安排得完美,独门独户的一个小别墅,是房子主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的别样心思。而,正是这样独特,才引发了陌鲟与汪沈宥之间无法愈合的误会。

陌鲟的头发长长了些,开起来更为年轻了。而汪沈宥早已换了无数个发型,现在就是一头的卷配上金黄色戴着大墨镜出现在陌鲟面前,不是金发美女向自己招手,陌鲟真不敢相信那就是汪沈宥。

“怎样?姐姐诱惑么?”

“何止,往酒吧里一站,净是请喝酒的帅哥了。”

“哈哈,你经常逛酒吧?”

“不,我经常呆实验室。”

“真是没有情趣的小妞。没有看上什么美国帅哥?”

“是人家看不上我。基本上就我这样条件的完全没有市场可言。”陌鲟调侃自己衬托汪沈宥,汪沈宥听到好基友这样说就不高兴了,捏着陌鲟的下巴,左右摆了摆。

“走,姐带你Change下自己。”

陌鲟挪开下巴,一脸的不耐烦:“小姐,现在大晚上的,我们要不吃饭,要不回家睡觉吧。”为了演这出戏,陌鲟已经良心不安得两天没怎么合眼了。现在正主到了,再怎么罪过也发生了,不是做梦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咯。

“好吧。我们先回家。诶,我哥给你找了什么房子啊?是独门别墅还是公寓啊?”

“小别墅,很小的。我们两个住正好合适,最好你陪我到毕业。”这样,或许就可以摆脱花让了。不知怎么的,在陌鲟的潜意识里,陌鲟就是觉得花让害怕和汪沈宥见面,要是这样,那就是上帝怜悯了。陌鲟忘了,花让还真没有害怕的人,只有别人怕他的份。

两人睡在一个床上,盖着一条被子,开始卧谈。

“小陌,你来了那么久,有没有,见过花让啊?”陌鲟最怕的问题来了,还真是躲也躲不过啊。

“没有啊。”

“其实,小陌,你别生气啊。我来着的目的除了看你外,就是顺便看下花让。”汪沈宥的声音低了下去:“虽然我知道他不会见我的,可是只要远远看一下就行。”汪沈宥的愿望那么卑微,已经把心放在了花让的脚下,任他践踏。陌鲟想哭,鼻子酸酸的,陌鲟吸了下鼻子,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冷么,感冒了么?”汪沈宥为她掖好被子,关切的口吻勾起陌鲟多少回忆。

陌鲟刚到北方,天气干燥的好不适应。天天早上都要流鼻血,陌鲟皮肤好,不长痘痘,却苦了口腔,满是溃疡,想找些清淡的粥品都要走很远,陌鲟懒得很,哪里愿意走。这些,汪沈宥都看在眼里,每天上午都会翘掉最后一节课驱车前往小吃街帮她买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最后自己也嫌麻烦,就偷偷买了个锅在宿舍开火,只做皮蛋瘦肉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汪沈宥只会做皮蛋瘦肉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掏心掏肺的待自己,而自己呢,和她心爱却不爱她的人一起欺骗她。陌鲟的内心是有多强大,是有多残忍?她不知道自己还会瞒住她多久?能不能在快要崩溃的那一刻换回汪沈宥无比的爱恋与依赖?

小宥,你是陆凝派来的天使,我知道。你们都是陆凝派来的天使,在梦中,陆凝就这样告诉我,你们,是代替他在爱我。叫我怎么辜负得了陆凝这般不离不弃的爱?

陌鲟还在挣扎的边缘,事情就发生了大转变。

花让被暗算了。

高小飞虽然压住了消息外泄,但是大简还是知道的,花让在昏迷中就一直喊着陌鲟的字,大简在一旁照顾的时候都听在耳里。大简是那样细腻的江南女子,怎会不懂花让的心?于是就派了小简找到陌鲟并且在陌鲟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当着汪沈宥的面把实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花少是如何如何思念她,让她不要再赌气了,现在花少性命攸关,不是赌气的时候,花少还是很爱陌小姐的云云。

陌鲟听得云里雾里的,而汪沈宥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一时回不过神来,就连陌鲟唤她都不知道。

这下玩完了。这就是陌鲟的内心写照。

汪沈宥没有过多的言语指责,甚至没有怨恨的眼神,只是在病房里照顾花让,端茶送水,虽然花让只当她是透明的,说要见陌鲟。

陌鲟哪里还敢出现在他们面前?陌鲟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浪费自己的生命的余剩了。

陌鲟鼓起勇气打电话给汪沈复,希冀奇迹的出现。可是陌鲟知道,花让只会是制造混乱和噩梦的人,汪沈复年纪轻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汪沈复在中国也是俗事烦扰。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想招收拾,被汪父紧闭了一个礼拜,结果还是嘴硬的不肯说自己是错的。汪沈复对自己的父亲说教:我这辈子就是爱他了,这就是你要的真相了。爸,爱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年龄的,你从小就告诉我要爱一切人,爷爷告诉我要不分贵贱的爱人。现在我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你问我为什么爱,我也只能告诉你,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汪父被气得直瞪眼,满腹的经纶被这个毛头小子胡乱搬弄,还理直气壮的,他一肚子的火气,碍于长辈在,不好大发脾气,他的教养也不允许自己抡起拐杖责打孩子。

汪沈复看自己的父亲不说话,想着或许会说得通,就又开始说教:爸,您以前和妈妈相恋,自由恋爱,在当时羡煞多少苦命的鸳鸯,都恨自己生错了人家。现在,我还是汪家的子孙,我还能拥有您和妈妈那么好的运气,那么美的天赐良缘吗?还可以让别人羡慕么?

汪沈复最不该搬出自己的妈妈,这是汪父心里的痛。汪妈妈死的时候,汪父在外谈生意,没能见爱人最后一面,汪父请了有名的明间灵媒传达自己的悔意与意愿,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就宁愿相信世上的神秘力量。葬礼过了一个月,才醒悟过来自己做了怎样的蠢事。他知道,爱人最大的愿望不是和他在碧落黄泉相见,而是自己在人间努力活下去。

汪父陷入无比痛苦的回忆。汪沈复还是看得出来的,直想收回自己的话。

现在,汪沈复和何净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汪沈复不知道何净目前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汪家的人找过他,不知道何净心里是如何的五味杂陈,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汪沈复才发现自己竟是那么的没用!难怪会被花让嘲笑。

虽然汪沈复还在愁闷中无法自拔,接到陌鲟的求救电话还是说要飞美国。陌鲟当然不想再在这个时候麻烦汪沈复,直推说自己可以解决。汪沈复还是不放心,陌鲟只好答应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

陌鲟放下电话,窗外夜色朦胧,就像陌鲟此时的心,什么都理不出个头绪。问题到底出在哪?是自己,汪沈宥,还是花让?陌鲟找不出解决的办法,就跑到浴室里淋浴,让滚烫的热水烫自己的脑袋,烫红自己的肌肤,然后再在无法忍受的时候用凉水使劲的冲。这种自虐的手段,只有把陌鲟逼到绝境的时候才会用在自己身上。当年陆凝死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让自己经历冰火两重天。

陌鲟倒头就睡着了。浑浑噩噩的,就算是做了噩梦也不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记忆犹新。

你还好么?

哥哥,是你么?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鲟,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行走了。

可是哥哥,如果长大了你就要离开我,那我宁愿不要长大。

鲟,你怎么会这样想?哥哥不会离开你,就像鲟一定要长大一样。

那我长大了,哥哥还会牵着我么?

只要你不放手,哥哥就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不会放开。

可是,你还是走了。你骗我了。

鲟,哥哥没走。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好奇怪的梦,小时候陆凝教陌鲟走路的场景,而在一边的观众早不是陆妈妈,而是长大后的自己,配上自己长大后的声线,还是一贯的撒娇。

陌鲟没有醒过来,被小简送到医院去了。高烧加肺炎,医生被花让吼得手忙脚乱的,说的都是中国话,根本听不懂,只知道他的神情很恐怖,护士在一边安慰,直接被无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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