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窗外一辆辆一闪而过的汽车,看着大街上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变幻,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玩具,被人利用了,让人玩弄于股掌。
我知道,这个社会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简单,可是大家干嘛要为了自己的所谓成功,把整个社会秩序搞得这样混乱!我实在是搞不懂。
“喂,许芯雅,又瞎想什么呢?”王骁峰大概觉得车里太闷了吧,所以尽管冲我打趣,可是目光却不是在我身上。
“没什么,有点困了。”我笑着说,可是其实根本就笑不起来。
很快,车子开到了我家门口,我说了一声谢谢就走下车了。好似行尸走肉一般进了楼,然后按下了电梯按钮。
记得毕业时,很多同学都在我的同学录上写“芯雅,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可是以后呢,我还会是吗?大学时读的职场宝典上告诉我,要避免加入办公室的圈子。可现在,我觉得这些都是屁话。有些事情不是我许芯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我说不想,就真的不会发生了吗?
电梯门在我面前打开,我抱着肩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转身走进了背后的楼梯间。我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每一步好像都走得很艰难一样,每一步好像都很摇摆不定的样子。虽然嘴上说不想要做什么女强人,可是,我还是希望在事业上有所作为,而且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拼出来的,而不是通过其他什么歪门邪道。
想着想着,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多上了一层,无奈,只得再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推开家门,发现家里乱糟糟的,许桥钧正在收拾东西。
“老哥,你干嘛啊!难得你收拾屋子,不用先把房子搞乱,我会表扬你的。”说着就把手搭在了他肩上。
谁知他却没有之前那样跟我斗嘴,扣上皮箱,立在一边,白开水似的吐出一句话,“芯雅,以后就不用嫌我欺负你了,我……要去,深圳了。”
“你……开玩笑吧?”我把嘴张成了o型。
“怎么会呢?”许桥钧边说边把沙发上的一摞杂志放到一边,坐了下来。
我站到了他面前,用质问的语气说,“那你在北京的公司呢?这个房子呢?还有……”
“公司等于是整个被搬到深圳了,房子我还会月供,你还可以住在这里。至于其他问题,以后再说吧。我得要去找投资人谈事了,明天一起坐飞机深圳。”说完就去拎箱子。
“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我拉着他的胳膊说。许桥钧虽然总是欺负我,可是对于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来讲,表兄妹就等于是亲兄妹了。我经常和他斗嘴,也经常去奶奶那里告他的状,可是,我真的是特别的依赖他,而且,我很关心他,我真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桥钧淡淡的笑了笑,“也没什么,还是一把手啊。只不过,由一个可能会成为大资本家的人,变成了大资本家手底下的高级管理人员。”
说的倒轻巧,跟说自己破产了没什么区别。我因为派系的问题脑子里还是乱乱的,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安慰他,也只得让他走了。
估计他的内心也很挣扎吧。当初要自己办公司的时候那么有兴致,野心很大,路也走得比较平顺,在北京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尽管还有房贷和创业的贷款要还,但是,他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困难。可是现在呢,却要把高傲的心放下了。
我跑向了落地窗,看许桥钧拖着行李箱走向了自己的车,那步伐,已经少了和我斗嘴时的气势。当他打开车门时,我推开了旁边的小窗户,冲着下面大喊:“哥,你要加油啊!我等着你回来欺负我呢!”说完身子就慢慢地靠着玻璃滑了下去,眼泪也从眼中滑落。许桥钧向上看了一眼,就钻进了车里。
我想,他大概也在哭吧。毕竟,我们一直都认为自己很优秀,觉得自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社会总是用这样那样的方法来证明我们的无能。每个人都受过打击,甚至是受尽打击,很少有人走的路是平坦的。
我们,总是会羡慕杂志上那些华丽丽的明星们和被大肆宣传着的网络新贵们,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轻描淡写的艰苦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很多人在努力之后都说自己被骗了,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骗局呢?成功的人,恐怕本来就是这个社会上的少数吧。就像每一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会是那个被王子牵起手的公主,可是,很多人却被时间折磨成了怨妇。
许桥钧开车走了,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发动汽车时的样子:用力抹了两下眼泪,然后大喊一声,快速地发动了汽车。
我也站了起来,也用力地抹了两下眼泪。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干嘛在这里梨花带雨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算不会成功,就算是输得很惨,可是,我会问心无愧。只有现在尽力了,我以后才可以不后悔,这就是我现在的,信念。
离开这扇窗户前,我习惯性的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王骁峰居然没走,正靠着车子,抽着烟。那样子很惆怅,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确实很迷人。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不想去想这么多。能够管好我自己,就算是不给别人惹麻烦了。
我关上客厅的灯,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怕黑的我,并没有开灯,我觉得,黑暗在这个时候,是充满安全感的。
没有洗澡,没有换睡衣,就那么胡乱躺下了,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道一年后,两年后,我还会不会被人称作一个单纯的人。我想,可能不会了吧。
<ahref=http://www.*****.com/?a>